第七百零八章 彼此反省
盛瑾年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已經打120了,想必他們很快就來了,你直接去你們醫院等我吧,我就是很難受,想讓你來陪陪我。」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真的難受得很,冷星竹揪心不已,點頭應了下來:「好。」
結束通話之後冷星竹就連忙穿上衣物去了醫院,在冷風中等了大半天救護車才載著盛瑾年回來。
因為燒得度數很高,所以直接給他打上了點滴,然後住進了病房裡。
冷星竹跟著一起進去了,盛瑾年這個時候已經燒到昏睡過去了,他之前也是一直撐著自己,冷星竹答應來醫院陪他,他也就沒什麼心思了,逕自睡了過去。
醫生護士離開之後病房安靜了下來,冷星竹拿了椅子過來,在病床邊坐下就那樣靜靜看著盛瑾年,心情亂得很。
她後悔了。
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跟盛瑾年置氣對他不理不睬,但凡她給他打個電話關心一下,也就不至於讓他燒到這樣的地步。
她昨天聽雷旭東說盛瑾年挨了宋子豪一刀的時候覺得蹊蹺,今天白天她終於想通了,盛瑾年這是故意的,故意讓他自己受傷,故意在她面前演苦肉計,故意讓她心疼。
想通了他這樣做的原因之後她心裡難受死了,兩個人明明也互相喜歡,她到底是為什麼要懦弱到逃避,從而讓自己心愛的男人遭這些罪。
如果她不那麼懦弱逃避到要分手,盛瑾年也就不會演這齣苦肉計了,而他不受傷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傷口發炎高燒不退了。
她輕輕握住了盛瑾年的手,在心裡默默問自己:冷星竹,現在這樣的結果,讓自己心愛的男人躺在病床上遭罪,是她想要的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她愛盛瑾年,怎麼可能希望看到他遭罪受苦,她恨不得他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當初逃避說分手,也是希望他可以遇到更好的,遇到能夠給他家庭給他未來的女人。
可現在……
分手之後這段時間盛瑾年的所作所為她已然看得很清楚了,如果盛瑾年的幸福和開心是她給予的話,那麼,她願意鼓氣勇氣再往前邁一步。
在心裡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來之後,冷星竹忽然覺得自己心情莫名不沉重了,也沒有那麼多對兩個人的未來的恐懼了。
因為身體虛弱,盛瑾年一直在出虛汗,冷星竹去買了乾淨的毛巾來一直不停地幫他擦著。
看到盛瑾年這副樣子,冷星竹心裡別提有多心疼了。
盛瑾年期間醒過來一次,但因為還燒著所以隨後又睡過去了,睜開眼確定冷星竹真的在自己身邊陪著而不是又丟掉了他之後,這次盛瑾年睡得格外安穩。
他也是真的累壞了,他這副身體今天一天都沒歇著,一直在商談影視城合作的事,晚上又強撐著出去宴客,回來之後他就覺得情況不妙了。
都說人在生病的時候格外的脆弱,盛瑾年也不例外。
在床上難受得要命的時候他不由得想,他折騰來折騰去最終為的是什麼?為的是讓自己受這些罪嗎?為的是跟冷星竹分開這麼多天夜夜孤枕難眠嗎?
不是。
他可以肯定地說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想要的是,跟心愛的女人安穩平安的生活。
所以,他當初為什麼就不肯讓一步退一步呢?
冷星竹不想結婚,那就不結。
不想生孩子,那就不生。
他何必非要執意逼她結婚?何必非要將她據為己有?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心裡有陰影。
哪怕後來他答應了跟她分手,可他也一直存著贏回她讓她給他結婚的心思。
他現在後悔死了。
後悔自己陷入了結婚的死結中出不來,還連累著冷星竹跟他煎熬焦灼。
等明天他好起來,他一定要告訴她:只要他們重新在一起,只要他們不分手,她想怎樣做都可以,不結婚也無所謂。
冷星竹也一直沒睡,直到盛瑾年的點滴徹底打完,而這個時候也已經凌晨四點多了。
護士量了一下盛瑾年的體溫,已經沒有最初燒得那麼嚇人了,但還有點燒。
即便是及時打了點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不燒了,還是需要時間的。
冷星竹就那樣在盛瑾年床邊趴著眯了一會兒,六點左右她就醒了。
第一件事是給盛瑾年的廚師打了電話,讓他熬點粥做點清淡的早餐送到醫院來。
廚師聽到盛瑾年高燒住院之後吃了一驚,不過又見冷星竹在盛瑾年身邊陪著,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掛了電話之後就趕緊準備早餐了。
盛瑾年醒來的時候,覺得大腦清爽了許多,完全沒有昨晚昏昏沉沉渾身無力的狀況了。
護士進來給他量了體溫,已經徹底退燒了,冷星竹鬆了一口氣。
護士離開之後盛瑾年一把就抓住了冷星竹的手,目光灼灼盯著她說:「謝謝你昨晚來陪我。」
冷星竹沒說話,有什麼好謝的,也是她自願來的。
盛瑾年又說:「星竹,對不起。」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逼你,我明知道你心裡有心結……」盛瑾年語氣懊惱地道著歉。
冷星竹心頭微動,輕聲回著他:「你不用道歉,其實——」
冷星竹想說其實她也有不對的地方,只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而打算她的人,又是聶關。
聶關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盛瑾年住院的消息,所以一大早地就趕過來了。
進了病房之後她依舊是那副不管不顧的態度,衝過來就將冷星竹給擠到了一邊,滿臉擔心地對盛瑾年說:「盛瑾年,你怎麼又進醫院了?你現在怎麼樣啊?」
然後又不滿地說:「我就說你身邊沒有人照顧不行,你還偏偏不讓我留在你家。」
聶關一次又一次地沒有分寸,盛瑾年是真的煩了。
沉著臉對聶關說道:「聶小姐,就算我需要人照顧,那個人也不會是你。」
說完又伸手拉過了被聶關擠到一旁的冷星竹,極其強硬地對聶關說:「聶小姐,我現在身體很虛弱,只想讓星竹一個人陪著我,沒什麼事你就走吧。」
盛瑾年這是不留情面的直接攆人了。
之前看在聶父的面子上,盛瑾年一直對聶關留幾分顏面,但聶關一次又一次地沒有分寸,盛瑾年也沒必要再給她臉。
「盛瑾年!」聶關氣到要哭出來。
雷旭東跟張允兒正好在這個時候到來,兩人也是過來探望盛瑾年的,一見聶關又在鬧騰也很是頭疼。
雷旭東走過來沉聲問道:「聶小姐,您怎麼來了?」
聶關很是委屈地說:「我這不是聽說盛瑾年發燒了嗎?所以過來看看。」
雷旭東看了一眼盛瑾年喝冷星竹,然後說:「聶小姐,盛總這副身體狀況此時可能不太適合見客,你先回去吧。」
聶關氣呼呼地說:「既然不適合見客,那你們又來做什麼?」
雷旭東被她的話給噎了一下,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一旁始終沉默沒說話的冷星竹忽而開口,語氣並不怎麼好:「聶小姐這是不走了?」
聶關雙手環臂站在那兒,挑釁地沖她說道:「我不走又能怎麼了?難道你還能讓人把我趕出去不成?」
然後又說:「盛瑾年是我爸爸的合作夥伴,我代替我爸爸來探病,又怎麼了?」
「別說這裡是醫院了,就算他回了家,我也可以去他家探望他。」聶關說地極其囂張,完全沒將冷星竹放在眼裡。
盛瑾年陰沉著臉色怒不可遏地沖聶關吼了一聲:「聶小姐!」
他不跟她計較是看在她父親的份上,但她一次次這樣針對冷星竹,盛瑾年徹底火了。
只不過他還沒等說什麼重話,他身旁的冷星竹忽然抬手輕輕按在了他肩上,示意他先別說話。
冷星竹看著聶關笑了一下:「我竟然從來都不知道,探病還有不顧別人意願強行探望的。」
一旁的張允兒跟著嘲弄地應了一聲:「可不是嘛,這種素質真是聞所未聞。」
兩人一唱一和把聶關給氣得要命。
事到如今冷星竹已經懶得理會聶關這種無理取鬧了,逕自問向張允兒:「允兒,你來的正好,我問你一下,他這種情況還需要繼續住院嗎?」
張允兒是專業護士,這種症狀見過了很多次,當即就說:「如果不發燒了就代表著炎症基本消了,其實也沒必要在醫院裡住著,回家再口服幾天消炎藥即可。」
冷星竹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旁邊的盛瑾年詢問:「既然這樣那你就出院?」
盛瑾年哪裡會有什麼意見,他一見冷星竹對自己這樣和顏悅色心裡早就樂開了花,此時冷星竹叫他做什麼他就會聽什麼。
而且,他也從冷星竹的語氣里聽了出來,她想要對付聶關。
所以,他又怎麼可能不支持冷星竹呢?
點了點頭沖冷星竹笑得溫柔:「好,都聽你的。」
他這副對冷星竹唯命是從的樣子,差點驚掉聶關的眼珠子。
從美國開始她就對盛瑾年各種追逐,他連半個好臉都沒給過她,現在竟然對冷星竹溫柔得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