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事情辦砸了
洛母一把沖了進去伏在洛父身前痛哭起來：「你這個老不死的！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當初你娶我的時候不是說了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守著我一天的嗎？現在才多久你就這樣拋棄我了！你這個老混蛋啊！」
看著這一幕，洛歆的腳步一頓，似乎可以看到父親還在時和母親感情和睦的模樣，可如今卻全是泡影。
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她不知作何反應。
身後有人拍著自己的肩膀，她麻木地回頭。
「別太難過，生離死別，這都是必須經歷的。洛歆，不管如何，你有我。」
「謝謝！」洛歆點了點頭，而後便走了進去。
走進去，她清楚地看到父親躺在病床上，了無生息，身上滿滿的都是血。平日裡那慈愛的面容竟然慘澹無光，一點表情都沒有。
洛歆掏出隨身攜帶的絲帕，在病床前蹲下身來，用絲帕一點一點地替他擦拭著臉。
養育疼愛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親就這樣兩眼一閉走了。
替父親將臉上的血一點一滴的擦拭乾淨，洛歆靜得出奇，可是這樣的她卻格外讓人覺得心疼。
粉色的絲帕已經變成血紅的，洛歆卻還是停手，依舊在慢慢地替他擦拭著。
洛母哭了半天，哭得心力交瘁，抬起頭來時卻看到洛歆一滴眼淚也沒掉，只是麻木地替她父親擦著血。
她仔細地看了她幾眼，發現她眼睛是血紅的，可卻是不哭。頓時心疼得不行，上前就抱住她：「歆兒，你是難過的話，你就哭出來吧，別這樣憋著，你會憋壞的！」
「媽，我沒事。」洛歆卻搖著頭，而後用食指放在唇邊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爸睡覺的時候最討厭別人吵到他了，他每天為了學生的成績很煩的，媽，你別說話，讓他好好地睡一會。」
聽言，洛母一愣，再看她，哭著道：「傻丫頭你別這樣！你父親已經走了，你要是這樣的話你讓媽怎麼活？」
將滿是鮮血的手帕收好，洛歆整個人趴在已經逐漸變得冰涼的洛父身體上，輕聲道：「我想陪陪他。」
「好！」洛母忍不住眼淚：「你父親養育了你這麼多年，你就陪他好好地走完這最後一程吧！」
說完她忍住傷痛出了病房，之後看到容軒守在門口，她便輕聲道：「洛歆要好好陪陪她父親，你們就不要打擾她了吧。」
聽言，容軒卻搖搖頭：「伯母回去休息吧，我在這兒守著。」
洛母點頭：「一定要看好她，別讓她亂跑。」
她當然沒有離開，只是去了隔壁病房。儘管傷心難過，可畢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什麼離別沒經受過。就算是難過，日子還是要過，她不可能那麼自私地丟下孩子追隨自己的丈夫而去。
說到底，洛母還是一個很理性的女人。
洛歆趴在洛父的身上，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冰冷，周圍都是濃濃的血腥之氣。她一點也沒有覺得不適，反而這樣趴著，覺得心安了不少。
至少，她還可以這樣陪著父親走完最後一程。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一片慰嘆。
砰！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來，容軒走了進來，看到依然還蹲在病床邊守著她父親的洛歆，很是心疼。
步子邁開，他朝她走過去：「洛歆，伯父已經走了，你要節哀順便。」
可是洛歆聞若末聞，蹲在那兒一動不動，眼睛也是一眨也不眨。
如果不是眼睛裡紅得嚇人的血絲以及她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頰，容軒還真的不相信她是父親剛過世的人。因為她這個樣子真的格外冷靜，卻格外讓人覺得心疼。
在她身旁蹲下，容軒輕聲道：「不要再打擾伯父了，讓他好好地走吧，而且你已經守了一天了，又不吃不喝，這樣不行的。」
「……」洛歆還是沒有理他，容軒等了半晌，等了許久仍是等不到她的回應，而且她好像個空氣人一樣，根本一動不動。
半晌，容軒終於忍不住了，出聲道：「既然你不肯走，那就不要怪我了。」說完他伸出手來，欲把她抱出去的時候。洛歆卻突然動了動，眸子一抬，掃了他一眼，輕聲道：「我沒事。」
說完又回頭深深地望了洛父一眼，而後道：「走吧。」
她扶著床沿站起身，眼前卻是一片暈眩，一片漆黑襲來，她身子無力地晃了晃。
容軒見狀趕緊伸手扶住她，將她攬入懷中，「你沒事吧洛歆？」
感覺到陌生的氣息闖進呼吸，洛歆微微皺眉，伸手推開他，「我沒事！我自己能走！」話剛說完，一陣更加劇烈的黑暗瘋狂地卷襲而來。她再也承受不住，兩眼一翻，整個人無力地往後倒去。
容軒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發現她已經暈了過去。他急得臉色有些變，「洛歆？」
一連喚了幾聲，她都沒有反應，容軒再也不顧不得其他，抬手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而後快步出了病房。
將洛歆安置好以後，容軒在她床沿邊坐了下來。
這丫頭還真是讓人心疼。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洛歆暈睡了一個晚上，心裡苦到了極點，可卻沒有表現出來。
洛母看到她醒來，便輕聲道：「歆兒，你醒了。」
聽言，洛歆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她的眼睛紅腫紅腫的，似乎是剛哭過。不過這會兒她已經換上慈愛的目光，手裡捧著一碗熱粥，輕聲哄著她：「醒了就好，昨天一天沒吃東西了，現在估計餓了吧？來，趁熱把這碗粥喝了。」
洛歆別開臉，緩聲道：「媽，我不餓。」
「傻丫頭，你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怎麼會不餓呢？」
「我真的不餓，我吃不下。」她看到那粥真的沒有什麼胃口。
「媽知道你傷心難過，可是不吃飯怎麼行呢？你身體又不是鐵做的，再這樣下去的話你會吃不消的。」洛母語重心長，輕聲嘆道：「而且你爸爸如果知道你為了他不肯吃飯，他心裡頭鐵定也會跟著難過。丫頭，你是知道的，你爸爸他最疼你了。」
聽到這裡，洛歆的鼻子一陣冒酸，眼淚即將湧出來。可是她卻陡然別過頭，將淚水全部咽了回去，閉起眼睛深呼吸了好一陣子。
看著她這番模樣，洛母心疼得很，眼淚一個忍不住就落了下來。
「歆兒，你這又是何苦？你別再這樣了，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憋在心裡會把你憋壞的。」
「媽，我真的不餓，等我餓了我會吃的。」
「丫頭，你不吃不行，過兩天還得料理你爸的後事，你想媽自己一個人處理麼？」
聽言，洛歆一頓，而後撐著手坐起身來，看著那碗粥，輕聲道：「好吧！我喝。」
一碗粥下肚，空蕩蕩的肚子很不舒服，洛歆閉起眼睛，深深地呼吸。
「丫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你說什麼？把人直接給撞死了？你他媽的怎麼做事的？」
「老大，我們也沒有想到……那人居然這麼不禁撞。」
「去他媽的！你們這群人怎麼辦事的！居然把人給撞死！知不知道到時候這件事情爆光了我們都是要吃官司的！」
「老大，那如今人都死了可怎麼辦呀？」
「怎麼辦？原本上頭的人吩咐說只撞個傷殘，結果你們現在把人弄死了。搞不好上頭還要怪罪我們！」
「那……」
「滾滾滾，都給老子滾！別來煩老子！本來以為這次能拿到大把錢！沒想到又泡湯了！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都直接給我滾遠些。」
說完他一腳將那人踹出老遠！
喬家大宅
袁柳柳正聽了老爺子的吩咐，在後花園處替花草作修剪，心裡卻是憤憤不平。
明明喬家這麼多的傭人，老爺子不讓她們去做，卻偏偏要她來做。這存心就是看不起她，讓她在喬家傭人面前栽跟頭，也不知道那些人會在背後如何議論自己呢。
想到這裡，她心裡頭氣憤，拿著剪刀肆意亂剪著。
一堆開得好好的花草頓時被她凌虐得不成模樣。
正巧這個時候，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袁柳柳放下剪刀，拿起手機接聽。
「餵？」
「喬夫人……」一個略猥瑣的男音傳了過來，本來還一臉無謂的袁柳柳聽到這聲音臉上的神色一變，而後便趕緊捂住手機四處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之後她才壓低聲道：「誰讓你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如果我沒有找你你就不許找我的嗎？」
「喬夫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這邊出事了！」
聽言，袁柳柳眸光一厲：「出什麼事了？」
「就是前幾天您吩咐的事情辦砸了。」
這一聽，她有些無謂地回道：「辦砸了就辦砸了，找個機會再重新辦不就是了，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地打電話來給我？我告訴你，你要……」她準備警告對方一番的，卻沒有想到對方直接打斷她的話，「喬夫人，我那幫手下不小心把人給弄死了！」
袁柳柳本來是滿臉不耐煩的，卻在聽完這句話之後整個人愣住。
大約十秒鐘後，她才回過神來，聲音卻有些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