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拒不見客
「沒有。但你得給我一下午時間，我處理一下事務所的業務。」林韜合上資料拉開車門下車。
車門關上之前，他才緩沉的對譚韶川說道：「老譚，為了一個根本不領你情的小姑娘，你下這麼大本？值嗎？」
作為律師林韜從不會以『情』字為出發點。
重要的是，證據。
以及業務。
他有著律師慣有的冷靜頭腦，也有著長此以來練就的鐵石心腸。
但，作為一個從來不以『情』為出發點的律師，林韜還是提醒了譚韶川。
他們是朋友，亦是兄弟。
雖然兩人都屬於那種寡言少語的人，但，很多時候，他們惺惺相惜。
「小姑涼？」譚韶川尚未回答，前面開車的司機卻眼前一亮：「林大律師，我們譚總為了一個小姑涼下這麼大的本太有必要了！十分有必要！很值得！」
譚韶川：「……」
林韜：「臭小子，你幾個意思？」
「譚總不比林大律師你，你身邊雖然也缺女人，可你有個兩歲的寶貝小公主陪伴著，生活不失天倫之樂，而我們譚總呢？身邊缺女人！」小閻實真的一副皇帝不急太監急死的語氣。
「哦。」林韜無辜的眼神看著小閻：「我認識你家譚總快十年了，我還真不知道你家譚總好這口兒，喜歡從監獄裡撈個小女犯出來圈在身邊，可是啊？」
小閻：「……」
他結巴的問道：「那……小女犯長得好看嗎？」
「聲音特別丑。走了！」林韜關上車門。
「聲音特別丑……」小閻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林韜已經進了自己車裡，並開車遠去。
看著林韜的車遠去的背影，小閻還是不明白聲音丑是什麼意思，他迴轉身看著譚韶川：「boss，聲音丑是……」
卻看到boss一臉沉肅的在接電話。
因為剛才在提審室，譚韶川手機是調的靜音，這會兒還沒調整過來，幸好手機就在他內兜里，一震動他便感受到了，打開一看，是宋卓打來的。
「小宋，什麼事？」譚韶川接通電話問道。
「譚總，楚雙時裝公司的楚總，楚夫人，以及他們的女兒楚小姐要見您……」
「不見。」
宋卓的話沒有說完，譚韶川已經簡短又冰冷的兩個字打發了。
「明白。」
收了線，宋卓便朝會客室內走。
邊走邊在心裡覺得不可思議。
竟然還有這樣帶著親生閨nǚ shàng mén來送給譚總的。
譚總要真是這樣來者不拒的男人的話，那被他收下的女人可不得手拉手繞青山市轉一圈了？
還有那楚二小姐。
名牌時裝公司的千金，大畫家的女兒？
瞧那婀娜顧盼眉眼流轉的樣子，美是美的能酥到男人的骨頭裡去，可她的穿著以及妝容讓宋卓怎麼看她怎麼都像個專業交際場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今天特意打扮成這樣？
宋卓心裡笑：真是有意思。
親爹媽上趕著，急吼吼賣親女兒。
親女兒喜滋滋，樂顛顛期盼著。
也難怪，畢竟是賣給譚韶川。
青山市有幾個譚韶川？
不就這麼一個麼。
女人們巴不得撲上來手腳並用纏繞在譚總身上。
宋卓搖頭感嘆著，人已經來到了會議室的門口，就看到楚三小姐一臉嬌笑，眉目含情的望著她：「小姐，譚總……忙完了嗎？」
宋卓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表面卻很是尋淡。
她是個很有專業素養的女秘書，待人接物向來都是禮貌有嘉，不卑不亢：「對不起三位，譚總不見客。」
楚橋樑心裡一涼。
洪寶玲也有些眩暈。
楚心梔則更心慌：「你說什麼？譚總他不見我們？」
「是的小姐。」
「你，你有跟譚總說我們是誰了嗎？」楚心梔滿心歡喜而來，她不想失望而歸。
「對不起，譚總不見客。」
「你有跟譚總說我們是來幹什麼的嗎？」
「小姐，請您回去。」
「我們跟譚總是有交情的……」
「小姐，我很忙。」宋卓昨天晚上和小閻一起調查梅小斜的下落，跑了半夜。
「我，我爸是楚橋樑，即將和你們譚氏合作一個大項目，我，我是楚心梔，前不久我還還給譚總當過一次女伴，陪他出席一個商業酒會……」楚心櫻擋在宋卓面前竹筒倒豆子。
宋卓的耐心幾乎被耗盡了。
她深呼吸，閉眼，睜開，然後依然平靜又禮貌的重複道：「對不起小姐，譚總不見客。」
說完，她繞過楚心梔轉身回去。
「不就是譚總的一個秘書嘛！」
宋卓轉身的一剎，楚心梔開腔了。
「沒嘗過高高在上的感覺是不是？你拿著個雞毛當令箭！譚總的秘書就了不起嗎！說白了也就是個窮打工的，你趾高氣揚什麼？當個秘書就可以這麼搔首弄姿以色服人？你以為你正宮娘娘？你以為你做了譚總的秘書你就獨霸譚總了？別忘了你只是一個秘書，無名無分！等真正的正宮娘娘出現了，分分鐘碾死你！」楚心櫻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
她的父母都呆了。
宋卓駐足。
回頭看著楚心櫻，一臉冷怒：「譚總是我很敬仰的一位總裁，我很尊重他！請你不要侮辱他！也請你注意一下你自己的形象，你覺得譚總會看上你這樣一個在他的公司里撒潑的女人嗎？如果譚總知道了，你今生恐怕都沒機會做譚總的正宮娘娘了。不僅如此，還有你們的項目……」
「對對對對，對不起。宋小姐，我，我跟你道歉。」
「宋小姐，您別，您大rén dà量。」
楚心櫻和洪寶玲這時候恨不能踹死楚心梔。
而楚心梔更是猶如被一盆冷水澆頭般，頓時清醒了。
「宋小姐對不起。」
她語調尤為坦誠：「譚總昨天在我三妹的婚禮上被一個女囚犯挾持bǎng jià了，為了這事兒我們全家都十分惶恐，生怕譚總怪罪。我們已經想到了處理方案想讓譚總聽聽滿意不滿意。今天一大早我和我爸媽三個人就去了汀蘭首府。可汀蘭首府的傭人說譚總一早就出去了。為了表示我們的誠心，我們都沒敢給譚總打電話，就想直接來了公司想見他一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全家都又急又怕……這件事關乎到我們楚家的命運，關乎到我們對譚總的一片誠心……所以小姐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撒潑攻擊你。真的。」
「好。我原諒你了。」宋卓臉色稍緩的點頭。
「真的？」楚心梔眼前一亮。
「我說話算數。」
「那剛才……」
「我會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並且爛在肚子裡不告訴任何人，包括譚總。」宋卓平靜的說道。
她是個極能克制，休養非常好的女孩子。
很多事情，她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並且能做到不節外生枝。
再說了，她也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
這個節骨眼上，楚家人心焦是在所難免的。
「謝謝你宋小姐。你真有度量，不虧是譚總的一秘。」楚橋樑感激涕零。
「對不起三位，譚總不見客，請回吧。」
「好好好，我們這就走。」
楚橋樑猶如從鬼門關里轉了一圈的感覺，整個後背都濕透了，坐進車裡，他手指狠狠的戳著楚心梔腦門：「昨天心櫻毀了我們半個家，今天你又想把我們剩下的半個家給毀了是不是！爸爸一向認為你是你們姐妹四個當中最有擔當，最穩重，最漂亮，最能拿得出手的女兒，你今天是怎麼了？把我們全家往火坑裡推？幸虧宋卓是個品性好的女孩，否則今天攤上個多嘴多舌唯恐天下不亂的女秘書，我們全家都得去死！」
「爸！」
楚心梔哭了：「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您和媽媽商量了一個晚上我不是不知道，你們一早把我帶上，不就是要拿我作補救嗎？我明知道可我說什麼了？我知道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你們知道我多著急？我一著急就過火了，現在指望不上了，你就說我該死？」
楚橋樑心裡一酸：「……」
洪寶玲倒是比兩人冷靜：「我想應該會沒事的，宋卓要是一個不懂分寸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她怎麼能夠在譚韶川的面前做一秘，還一做做了這麼多年？她既然說了，不會說出去。應該就不會。」
正說著，洪寶玲的手機響了，她打開，面上驚喜道：「是慕寒回來了。」
「我哥？」
「兒子回來了？」楚橋樑的臉上也難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