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這全都怪她,怪她太作!
顧安童就和陶欣卉說了一句話:「我們現在在這座山的山腳附近,剎車出了問題。」
顧安童知道說了這句陶欣卉就能懂,剩下的不需要她再繼續。
司振玄蹙著眉薄唇緊緊抿在一起,這時候他忽然間說:「副駕駛座最危險,抱住頭部躺在座位上去。」
顧安童臉色發白,按著司振玄的話這樣做了。
然後她聽見了一連串的撞擊聲,似乎司振玄將車開進了旁邊的樹林裡,她緊緊閉著眼睛不敢說話,又或者是說這個時候她說什麼都是多餘的,眼淚一滴滴的往下落著,如果說這個時候她還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是沒能和司振玄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她好愛他。
因為強烈的撞擊,車窗玻璃也漸漸發生了龜裂,但也因為一次又一次的借大樹緩衝摩擦,車終於在疾行很久後出現了停止的跡象。
轟——地一聲。
車終於停了下來。
顧安童只感覺到背部狠狠的撞在了後面的門上,劇痛瞬間襲來,她完全沒有時間多想,用力的解開自己的安全帶,趔趄著下了車,從另一側打開駕駛座,將已經半昏迷狀態的司振玄拖了下來。
別的常識她可能沒有,但經歷過重大撞擊的車子很有可能發生火災,所以無論會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她也不可能把司振玄丟在車上。
「振玄……醒醒……」顧安童知道剛才司振玄一個人解決了所有的麻煩,讓她一個人護著自己,也正是因為這樣,顧安童才會特別難過。
她使了吃奶的勁,生怕自己這輩子就這麼錯過了他。
目光及處,顧安童忽然間看見從山上開下來的豪車,那一刻她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陶欣卉,雖然性情捉摸不透,可到底來救他們了。
顧安童感覺到眼前一片眩暈,眼瞧著陶欣卉帶著人跑到了她的面前,她搖搖晃晃的說了句「麻煩了」,便暈了過去。
顧安童醒過來的時候並不晚,她身上的傷並不重,暈過去也是因為當時急火攻心,擔心、著急還有氣惱桀。
她漸漸的睜開眼睛,這會正坐在車上,車子搖搖晃晃的行駛在路上,她和司振玄現在應該是坐在陶欣卉的加長車上。
陶欣卉臉上薄怒未消,正在罵自己身邊的黑衣男人,「你是飯桶嘛?有人在這個林子裡做手腳,你居然都沒察覺到。你真的是希望我這次活動徹底栽了嗎?灠」
那黑衣男人不停的和陶欣卉道著歉。
顧安童微微蹙了下眉,背後刺痛的很厲害,她垂眼就看見躺在自己懷裡的司振玄,不覺鼻息微窒。
「振玄,振玄……」顧安童立刻便輕聲喚了起來。
陶欣卉見顧安童居然醒了,她忙慌和她說:「你別著急,我們正在和趕過來的救護車會和,畢竟那個園林所處的位置比較遠……」
「車、車的現場保護住了麼?」顧安童忽然間問陶欣卉,面色冷沉甚至可以說是陰冷,她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寒心,雙手緊緊握著司振玄的手,眼睛裡都是隱忍的淚水。
陶欣卉愣了下,但馬上反應過來,皺著眉頭趕緊打電話去安排人保護現場,她這方面的經驗倒是不足了,幸好那黑衣男人機智,前面已經犯了錯,這會總算知道補救,「陶小姐,我這邊剛才走的時候就已經讓人看著了,不會有人破壞現場的。」
陶欣卉鬆了口氣,要是這裡也出了么蛾子,那她這面子裡子可就丟光了。
上次的車禍可以說是天災人禍,顧安童自己的原因,這一次她陶欣卉絕對脫不了干係,這在眼皮底下都能出的事情,安保不利難道還不怪主辦方?
顧安童正垂著頭抹眼淚的時候,忽然間感覺到手微微一緊,她瞪大眼睛看著司振玄,就見他已經微微睜開了眼睛。
「振玄?!振玄你沒事了?」
司振玄微微浮了下唇,「別哭。放心,死不了。」
顧安童難過的要命,可是又因為高興,眼睛模糊的一塌糊塗,眼淚吧啦吧啦的往下掉啊,比剛才強自鎮定的時候要哭的洶湧多了。
陶欣卉有些緊張,手忙腳亂的抽著紙巾,遞給顧安童,「你別哭,不是沒事嗎?」
「嗯。」司振玄也不是沒有護著自己,而且撞擊中副駕駛所受的傷害應該比主駕駛座的大,但是司振玄已經努力減輕顧安童那邊的傷害,所以最後的那次撞擊讓他陷入了短暫的昏迷當中。
但因為他採取了及時的措施,所以他比顧安童陷入的昏迷時間長,傷勢也稍微重一點,但絕對不足以致命。
司振玄沒有動,他靜靜的躺在顧安童的腿上,望著她已經哭的梨花帶雨的臉蛋,「你知道車撞到山壁上的那一刻,我在想什麼麼?」
雖然旁邊還有別人,但是顧安童顧不上,生死關頭同時經歷,令她已經無法再顧及其他,她笑著流眼淚,「我在想,我還沒能嫁給你呢。」
司振玄點點頭,「我也是。」
二人的對話引起了陶欣卉的好奇,「怎麼回事?你們還沒結婚?」
顧安童這才注意到旁邊坐著的幾個人,臉上微微揚起一絲紅暈,她輕輕點了點頭,「他媽媽不同意我們兩個結婚。」
陶欣卉微微蹙眉,「不該啊,我和你們兩個接觸的時間不算長,可你們不應該是父母不答應就會乖乖同意啊。」
顧安童苦笑了下,「其實是我的問題,我一直想得到他媽媽的認同,後來發現這件事沒那麼容易。」
當然了,自從今天的事情發生後,顧安童就再也不想管那個破竇櫻,管她去死,她就是要和司振玄結婚。
司振玄唇色有點發白,微微合了下眼睛,他讓顧安童附耳過來,「你老公……我還想用一下苦肉計。」
「嗯?」顧安童望著他的眼睛,聲音很是溫柔,「怎麼做?你說,我都聽你的。」
陶欣卉有些艷羨的看著司振玄和顧安童緊緊握著的手,她想起自己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男人愛著,可是她的的確確就是因為父母不同意和他分開,一別數年。
tang這樣的感觸令陶欣卉心思微微一動,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既然司振玄沒有什麼大問題,那麼接下來就是要施行這套苦肉計的時候。
司振玄想一箭雙鵰,第一當然是讓竇櫻鬆口,這第二,還是為了揪出做這件事的那個人來。
顧安童給沈昊松打了個電話,這個豐城開外掛的角色到哪裡都有熟人,很快就找到家醫院接收司振玄,又找來自己很熟悉的朋友來演這場戲。
沈昊松特別無奈的靠在司振玄的病床上,「你也太沒用了吧,居然用這種方法來讓你媽屈服。」
司振玄扯了扯唇,「那怎麼辦,這是我母親。」
司振玄可以折騰任何人,也不可能折騰自己的母親。
這是個原則問題。
所以只能委屈自己和顧安童,只要最後的結局是好的,那麼大丈夫能屈能伸,司振玄並沒有覺著自己真的沒用。
顧安童坐在司振玄的身邊,她自己身上的傷經過檢查其實沒有什麼大礙,司振玄躺在床上看似是苦肉計,實際上真的傷的不輕。
顧安童還想說點什麼,沈昊松忽然間打了個呼哨,意思是人來了,讓司振玄準備好。
司振玄便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竇櫻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剛到門口她便倒吸了一口涼氣,直接沖了進來,「兒子……兒子……兒子你怎麼了?」
顧安童的眼淚很是時候的跟著落了下來,「我們今天出去參加活動,沒想到振玄心思不在開車上,一下子沒控制住,撞了出去。」
竇櫻聽見顧安童的回答,身子微微晃動了下,臉色也跟著煞白了下來,臉上的眼淚嘩啦啦的流著,手也緊緊揪著司振玄手旁的床單,「那醫生怎麼說?」
沈昊松已經領著醫生過來,那是個很高大的男人,身高似乎有一米九,戴著一副斯文的眼睛,鼻樑高挺形容英俊,他伸手從床邊拿起司振玄的病歷和各項數據,看了一眼後一板一眼的回答:「這位先生還處在危險當中,目前還不能確定到底有沒有事情。」
竇櫻直接面對著這醫生,顧安童略有點驚訝的看著這醫生。
她不是覺著這醫生有多好看,而是覺著……他演的能再生硬點嗎?
好在竇櫻現在正處在比較焦灼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這醫生口中的話有多難以令人信服。
觸及到顧安童的目光,那醫生略有些無語,他將數據放回到司振玄的床上,低聲對竇櫻說:「病人還需要觀察,有問題你找我就好。我姓高,高博衍。」
「好的好的好的。」竇櫻顫聲說著。
這個高醫生便離開了病房。
沈昊松目光沉重的看著竇櫻,「伯母,還有件事我得和你說。今天振玄究竟為什麼會開車成這樣,原因恐怕你自己心裡頭清楚。」
竇櫻的手扶在司振玄的病床上,整個身體無力的晃動了下,她、她當然知道原因,兒子過來找她談結婚的事情,她因為過於生氣和惱羞成怒,死活都不肯給出戶口本。
還說有本事司振玄你就買通了民政局的人,讓他們給你們辦結婚證,反正你又不是沒錢。
司振玄聽見這句話以後,眼神不知道有多失望,他甚至和她說,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會後悔把她接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