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人更重要的是什麼
沈昊松又是出乎意料,不過這也合乎常理。以前的她是何家養著的,自從鬧出了何雪晴的事情,雖然大家見面,還是會寒暄一下,只是從此切斷了經濟關係。何雪瑩是她要娶的人,沈昊松覺得,養著也是天經地義。更何況區區一萬。
「我明天讓秘書拿給你,我身上除了卡就是支票,不會一下子帶那麼重的現金。」
何雪瑩乖巧的哦了一聲,看上去幸福極了,她棲身過來沈昊松的身邊,「最近是不是因為雪晴的事情煩?但是總喝酒還是不好的。」
沈昊松點頭,但是心裡清楚何雪瑩只說對一半。
何雪瑩用頭蹭著男人的手臂,乖巧的像一隻貓咪,一隻手攀上來,指尖有意無意的在沈昊松的身上畫著圈。
沈昊松其實已經好久沒有……
「咳咳。」站起身,沈昊松垂目看了眼沙發上的女人,心裡暗道一聲,娶就是正式的娶,結婚前辦那事算什麼男人?
估計他腦子壞了還是怎麼的,分明是心裡的抗拒,非得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敷衍自己,他估計忘了,他整整睡了沈思瑜四年半,而且從人家16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猥褻了。
避免尷尬和何雪瑩的多心,總得說點什麼。
「對了,你要錢幹嘛?」沈昊松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想要醒醒酒。
何雪瑩看了看沈昊松沒說話,反而引起了男人的好奇,「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也不是了。」
「思瑜最近有點困難,我想幫幫她。畢竟她跟了你那麼長時間,現在落到……」
何雪瑩沒說完話,因為沈昊松重重摔下了杯子。
「以後我們之間的話題不要再出現她了。」男人憤憤,轉身離開。
……
事情照著何雪瑩的算計進行的,所以沈思瑜詫異的看到了沈昊松。
夜場那次,話說的還不夠絕?沈思瑜以為那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什麼事?」沈思瑜故意將手裡的抹布使勁的往沈昊松身邊的櫃檯擦了擦,懂點事的人就趕緊走吧。
「你需要多少錢一次性跟我說清楚,雖然你欠我的,但是我不介意給你一些補償,只是以後別去***。擾何雪瑩。」
沈思瑜聽不懂,扯著抹布緩緩直起了腰板。
「你什麼意思?」
沈思瑜剛說完這幾個字然後頭上嗡鳴一聲,她想起來那個信封。不是,這……
沈思瑜有點解釋不清楚,但是沈昊松是傻子嗎?當初他的卡和錢全部放在自己這裡,她沈思瑜有花過他一分?就算最難得時候,沈思瑜也寧可問顧安童去借的。
沈思瑜泛起白眼,「我如果說那錢是何雪瑩硬塞給我的,你信嗎?」
她不得不這麼問,因為連連的比較下,她都是敗於下風。
果不其然,沈昊松挑眉,「給我個她硬塞錢給你的理由。」
沈思瑜啞口。
「沈思瑜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沈昊松斂起脾氣,低頭朝西服兜里套著什麼,支票簿,又是讓人屈辱的支票簿。
他筆尖飛快,但是時間有點長,沈思瑜猜,這次已經是更多零在後邊。
「你看不看娛樂圈的新聞,一些過氣的男明星通常會有一個習慣,就是覺得自己不行了,就寫本書,說他睡了哪個哪個當紅的女星。」
沈思瑜臉色漲紅鶘。
沈昊松抬頭望了她一眼,又有些逃避似的移開了目光,「我知道你缺錢,但是以後缺就直接給我打電話,別拿那78年的事情,當成賺錢的資本。」
一張支票按到沈思瑜的胸口,女人哽咽了喉,眼睛裡通紅了一片。
她直直的盯著沈昊松,嘴角揚起一個笑容,伸手扯過了他給的支票,放到眼前,接著眉梢一舞咕。
「呦,一百萬,你的確比那個何雪瑩大方多了,好嘞!我會記住沈總的話,花完了我再找你。」
沈昊松離開,沈思瑜身體一斜靠上了玻璃櫃檯,強壓著的情緒像是一下子反彈出來,讓她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越來越小,最後人就半蹲在了地面上,把頭深深的埋進了雙.腿.之.間。
沈昊松的車一溜煙開走,從破舊的青磚牆後邊走出一個人。
何雪瑩仰頭看了看天上毒辣的太陽,眯起眼睛,笑容依舊那麼甜。
何雪瑩的心機不是一蹴而成,從她被帶到何家的那一天,她已經慣了如何去寄人籬下討人喜歡,做一些委屈卻占便宜的事情。
所以她明白,想要解決麻煩,咱草除根是完全不夠的,至少她要用火燒了那片地,再撒上足夠的鹽鹼,否則再長出新草怎麼辦?
一次兩次三五次,沈昊松還可能回頭麼?
何雪瑩迎著太陽緩緩伸開手臂,像是這世界上再沒人可以阻攔她了,心情真好。
……
支票放在玻璃櫃檯上,沈思瑜麻木的拖著古董店的地面,這已經是擦的第12遍了,地面的青磚泛著白,她時不時的抬頭,望那支票一眼。
大概是心徹底的死了,因為連疼痛感都越來越小。沈思瑜覺得如果再給她一些時間,生活就能重新開始了。
誰說傷心莫大於心死。其實應該是你在我面前狠狠的戳我的心,我聽在耳朵里好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突然手下的動作停住,沈思瑜微微蹙眉,人也跟著直了身體。
她幾步走去櫃檯旁,拿起那張支票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眸子一暗,只覺得頭上一陣眩暈。
幸好扶住了,沈思瑜把牙齒咬得吱吱作響,臉上因為憤怒而泛著紅潤。
她怎麼從來都沒這麼想過!
酒店裡,跟阮航見面後無端出現的錢,三個情敵在一起她跟自己說著給何雪晴點的是咖啡,還有這章支票,沈昊松為什麼一口咬定自己是問她要的?
為什麼每一次讓她傷心到窒息的事件里,似乎都少不了何雪瑩的影子,當她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好像已經晚了。
是她吧!沈思瑜緩慢的搖著頭,她腦海里的何雪瑩始終是微笑著的,說一些暖人的話,但是沈思瑜好像忘記了一個最關鍵的,她不該是情敵嗎?
有一陣眩暈,沈思瑜臉色慘白了一片,如果這一切都是陰謀的話……
……
沈思瑜推門進屋,安梅正在廚房煮飯,對於沈思瑜的回歸,她有點驚訝。不過驚訝只是數秒的時間,安梅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這才堅持多長時間,就回來找我哭來了?」安梅手裡握著一個鏟子,歪著頭來到了沈思瑜的面前。
沈思瑜抬頭看了安梅一眼,沒理。自顧自的拖鞋進門。
「你給我站住。」
沈思瑜握著自己房門的門把手轉頭過來。雖不說話,但往日對安梅的恭敬態度也完全消失不見。
「我不是告訴過你,你以後不要再回這個家了嗎?我沒你這個女兒!」
「那我去哪?沈昊松給我甩了。」沈思瑜說這話的時候像說別人的事情一樣,甚至有些厚臉皮。
安梅暴怒,「你還有臉說!當初我給你介紹的舒晉哪裡差了!你以為你還是黃花大閨女,挑三揀四的,你不過就是被沈昊松玩剩下的人,能嫁給舒晉那樣的男人,你算是積德了知道嗎?」
沈思瑜歪頭,依舊冷清著一張臉等待著安梅的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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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安梅看來,這分明就是挑釁。
「你還有理了是吧!」安梅朝著鏟子,去了沈思瑜的面前,一鏟子落下,沈思瑜的胳膊生疼生疼的,這也是媽,還真下的了手。
沈思瑜其實一直覺得,就算安梅有些刻薄,但是還是疼自己的,否則當初在醫院,她怎麼能褪下腕上的鐲子。
但是眼前……
一個走上馬路都不可能在撞見的舒晉,就讓她可以這麼無情的對待自己,沈思瑜真的不懂,她所堅持的一切,就是為了眼前這個人嗎?
更別說自己想要尋求的安慰。
還有她就不明白了,她們這些中年人的思想都被封建侵蝕了嗎?女人何必這樣看不起女人?
不就是她談了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怎麼就變成沒人要的女人了?
安梅像發瘋一樣,一鏟子又一鏟子打到了沈思瑜的手臂上,嘴裡依舊不解氣的罵著,「活該!勸你一百遍你也不聽,今天就是你咎由自取!沈昊松甩你就算甩對了,否則你這麼厚臉皮的,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幾斤幾兩。」
沈思瑜抬起另一隻手臂,把安梅的腕子抓在了半空中。安梅倒吸一口氣,看著眼前這個該是女兒的沈思瑜。
「你還想弒母怎的?」
沈思瑜手臂一甩,清脆的一聲,鏟子落地。
然後毫不猶豫的推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安梅楞,今天的沈思瑜好像哪裡有些不對勁,似乎是眼神,為什麼冷的讓她心裡都有些後怕。
沈思瑜安靜的坐在床邊,單手擼起了一邊的袖子,剛被安梅打過的地方早已經紅腫了一片,她起身,從床下摸出了一個醫藥箱,單手擰開,用棉花沾了一些藥油出來。
「嘶……」沈思瑜皺了皺眉,然後再用藥水擦了一下,接著又是痛苦的一聲低吟。只是半個字也沒有。
自古以來,窮人才會早飯,如果當年沒有國民的水深火熱,大抵也不會有毛爺爺。當沈思瑜看清一切,無論是沈昊松,何雪瑩,還是安梅,她居然淡淡的笑了。
什麼都沒有,就不怕失去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