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 所謂選擇
可可震驚而又錯愕的看著季蘇菲,許久才反應過來,「難道說……您就是……那個……路西菲爾品牌的設計師?你是要聘請我去你的工作室工作?」
季蘇菲沒有否認,雖然路西菲爾這個品牌的服裝設計或者珠寶設計,自己都沒有參與,但是她覺得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對可可去解釋什麼,她要的,只是可可來替自己做事而已。
可可咬著嘴唇,他的聲音說實話,的確是很難聽,像公鴨嗓,這也是人妖最無奈的地方,一開口似乎就破壞了所有的美感,他不喜歡別人叫他人妖,他更希望別人正常的叫他一聲「女士」或者「小姐」。
「你之前說,你可以給我我想要的,是真的嗎?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可可對季蘇菲還是存在一種戒備心,這是人之常情,何況他這樣一個一直在底層社會跌打滾爬的人,更是無法對這個世界充滿信任,至少他的環境,讓他沒的選擇,他不可能像艾米麗那麼樂觀,更多的時候,他眼中看到的,是人性的醜陋。
季蘇菲攤開掌心,可可驚奇的看著季蘇菲的手心裡變魔術一樣的出現了一顆水晶球,「我會占卜,你相信嗎?」
看著那隻漂亮的水晶球,可可有些失神,僵硬的點了點頭,季蘇菲的聲音里充滿了蠱惑,「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但是……選擇權還是在於你,要麼是給你一個發揮才華的空間,靠你自己的雙手賺錢,然後用這些錢做手術變成女人也好,買房買車都可以,而你的生命只能維持到三十二歲,或者……把你卑微的靈魂賣給我,一旦達成契約,我可以讓你變成一個正常的女人生活下去!」
可可有些迷惑了,沒錯,人妖的生命都是短暫的,他們一生中最絢麗的年華只有18歲到25歲,25歲之後,便是走向衰老死亡,這是他們的命運,他們無從選擇,能活到40歲的,已經算是長壽了,但是更多的人妖都不願意要這個長壽,因為那時候,他們無法接受自己那醜陋不堪的怪物模樣。
「把靈魂賣給你……就能像正常女人一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這是不是佛家所說的,如行屍走肉一般的存活於世……」可可是一個相信神靈的人,大約是因為*無法實現,只能依附於乞求神靈。
「不會!」季蘇菲搖搖頭,「你依舊有你的思想,如果你變成沒有靈魂的人偶,你對我來說也就毫無利用價值,所謂將靈魂賣給我,不過是你與惡魔的一場交易,你畢生要為惡魔效命,死後你的靈魂也會成為祭品,若是你背叛了我……」
季蘇菲沒有說下去,但是威脅的意思已經很深了,可可只覺得全身一陣發冷,一股寒氣從脊柱竄上後腦勺,整個人都怔怔的看著季蘇菲。
「是不是我只要和你立下契約,你就能給我一切我想要的?」可可問道。
「難道你還想要別的?」季蘇菲反問。
可可立刻搖頭,「讓我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擁有健康的生命,可以受到別人尊重的工作,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會貪心的要求更多。」
季蘇菲雖然知道可可想要得到什麼,但是她並不能真正的去理解一個明明是男人的人,一心想要變成女人的思想。
季蘇菲抬起手,猶如一個女王賜予她的奴僕生命一樣,可可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是感覺到季蘇菲冰冷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腦袋上,那冰涼的涼意縱然是隔著頭髮,還是讓他清楚的感覺到,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卑微可憐的靈魂,你的怨恨我接收了!」契約便是在這一秒達成了。
第二日清晨,季蘇菲就做出了一個決定,就是讓白羽揚帶著艾米麗和可可先離開泰王國,回炎黃國。
清晨的第一道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裡,季蘇菲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白羽揚則是站在季蘇菲的身邊,儼然是一個完美合格的執事,「大小姐可是有吩咐?」
「你去安排一下,儘早帶艾米麗和可可一起離開這裡,回炎黃國!」季蘇菲淡淡的說道。
白羽揚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大小姐可是有什麼計劃?」
「這次拍賣會,R組織的人也會來,艾米麗絕對不能繼續這麼暴露下去,否則只會招來更多的麻煩!」
白羽揚推了一下鏡框,「我明白了,只是……我和他們兩個人一起走嗎?」
「這件事交給你去辦,我比較放心,秦天野對這件事的利害並不是十分的清楚,艾米麗帶回去後,會有人來接手,我已經安排好了她的去處,目前只有將她藏在那裡才是最安全的。」
「既然大小姐決定了,那我就依照你的吩咐去安排,那個可可呢?」不知道為什麼,對可可這個人妖,白羽揚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突然的和一個人妖接觸,他總有些發毛,尤其是可可在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種眼神……想想都起雞皮疙瘩,那根本不是男人該有的眼神,更不是男人看男人該有的眼神。
「送他去做變性手術!」季蘇菲淡淡的說道。
白羽揚詫異的看著季蘇菲,他始終沒明白,季蘇菲為什麼突然要帶上這個可可,到底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可可,只是一個人妖,季蘇菲是看上他什麼了?
「大小姐,容我多問一句,可可帶回去的目的是什麼?」白羽揚可不會覺得季蘇菲是善心大發,再說可憐的人太多,也不會覺得季蘇菲是覺得人妖好玩,帶回去玩弄,因為季蘇菲不是那種會對什麼事特別有興趣的人。
「唐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再用了!」季蘇菲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決定了唐家的立場,白羽揚立刻明白了季蘇菲的意思,的確,對唐家,自從陸子豪的事情後,就產生了好大的裂痕,他對唐家所有人也相當的憎惡,不為別的,就為陸子豪是自己的兄弟。
只是……這個可可和唐家人有什麼關係?如今,唐家和季蘇菲是撕破了臉,但是唐老也沒有表現的十分明顯,顯然他還有心要拉攏季蘇菲,或者說,他暫時還不想和季蘇菲為敵,所以對唐筠為季蘇菲辦事的事情,一直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
「大小姐的意思是,可可可以取代唐筠?」白羽揚只能想到這一點了,正常來說,所有人都會想到這一點。
「嗯!」季蘇菲點頭,「他要比唐筠更有天分!」
「是,大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現在就去辦,只是留下大小姐和秦天野兩個人,我擔心R組織的人一旦盯上你們……」
「他們暫時不會盯上我們!」季蘇菲打斷了白羽揚的話,「我和秦天野今天就會出發,剩下的就交給你!」
「是!」白羽揚垂眸,雖然他更想要陪在季蘇菲身邊,但是他心裡清楚,季蘇菲這次去拍賣會,秦天野是最適合的人選,再者,季蘇菲的瑣事素來都是自己安排的,交給別人,不要說季蘇菲不信任,他自己都不放心。
艾米麗醒來的時候,就被季蘇菲約到了附近的花園裡見面,突然的被單獨找了談話,艾米麗的心裡還是十分緊張忐忑的。
「大小姐……」艾米麗站在季蘇菲的身邊,陽光下,季蘇菲穿著一件田園風的碎花蕾絲花邊的連衣裙,一頭長髮隨意的披散著,頭頂還戴著一頂遮陽帽,分明是一個可愛的不行的小女生。
「艾米麗,我已經決定讓白羽揚帶你和可可兩人先離開這裡!」
艾米麗吃驚的看著季蘇菲,隨後又落寞的低頭,「我知道了……我以為你會帶我一起去參加那個什麼拍賣會的。」
「拍賣會,R組織的人也會去,你是打算暴露自己嗎?」
「對不起……我想我又忘了……」艾米麗聳肩,表示自己因為這個異能很無奈,「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變成一個正常人。」
「沒有!」季蘇菲很直接的說道,「我曾經答應過阿努,我絕對不會強求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這是一個協議,我不能食言,所以接下來我說的話,也是給你最後的選擇,你若是拒絕,我一樣可以為你做一個新的安排,但是從今以後,你的一切我都不會再多管。」
「你想給我什麼選擇?」艾米麗心裡隱隱的不安起來。
「白羽揚帶你離開後,會有人來接你去另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是煉獄,聽名字也知道,那裡的環境很殘酷,在那裡,你會接觸到你從未見過的生物種,你可以說他們妖,也可以說他們是怪物,他們和你一樣,身體裡存在著某種異能,而你從今以後的生活也會發生改變,會很艱辛,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鎖想要得到的力量,你要變強,就要得到訓練,我不會把你訓練成殺人機器,至少你要變得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
季蘇菲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個地方的人很兇殘,他們吸食人血,所以你會成為他們的獵物,不過他們不會殺了你,因為他們比你更可憐,他們連死亡的權力都沒有,你大致的可以想像到那是一個什麼地方,水深火熱不為過,如果你不願意去,你現在可以拒絕,或者說……你在去了以後,你無法接受那個環境無法忍受那個辛苦,你也可以開口,我一樣會讓人把你帶回來,但是從今以後,我便不會再管你,因為機會只有一次,這是我和阿努之間的約定。」
「誰說我會害怕的……我不怕苦……是不是只要去了那裡,我就可以變強,可以為阿努報仇?」艾米麗義憤填膺的問道。
季蘇菲清冷的看著艾米麗,「你無須感情用事,我知道,你現在的決定,一半是因為阿努的死,一半是因為秦天野的拒絕,煉獄不會是你逃避感情的地方,而是讓你面對殘忍和血腥的地方,你最好自己想清楚了!」
艾米麗這一次猶豫了,猶豫,是人之常情,如果她連猶豫都沒有,要麼就是太腦殘要麼就是另有目的,許久艾米麗才抬眸看著季蘇菲,「你覺得我去是不是會很好?」
季蘇菲看著艾米麗,也同樣沉默了,她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如果前世的自己沒有腦殘的以為R組織是個天堂,在霍金修德拉住自己的時候,問他一句,自己去哪裡是不是會很好,霍金修德會如何回答自己?
季蘇菲覺得,以她對霍金修德的了解,霍金修德一定會很溫柔的告訴她,那個地方是她最好的去處,去了那裡可以忘掉所有的痛苦。
如果那時候,霍金修德沒有拉住自己,那麼縱身一躍而下的她,前世也就斷片了,或許沒有這一世的輪迴。
「那個地方一定不會是一個好地方,但是……是我目前唯一可以用來保護你的地方!」季蘇菲很誠實的回答。
艾米麗看著季蘇菲,眼睛突然濕潤了,她突然上前摟住季蘇菲,很動情的哭了起來,「謝謝你……蘇菲,謝謝你……謝謝你肯這樣對說實話,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謝謝你……如果你告訴我說,那是一個好地方,我一定會恨你,但是……謝謝你……」
「我不是傻子,我心裡很清楚你說的那個地方會有多可怕,曾經爸爸也說過,R組織的人生存的環境很可怕……所以我明白……但是,你沒有欺騙我,我真的很高興,我會去的,你說的沒錯,我要變強大,不為別人,就為了我自己,人活著,就有很多無奈的地方!」
季蘇菲垂眸淺笑,有時候人要求的就是這麼簡單,只要你對我足夠真誠,就算是刀山火海,也無所謂了,因為有些路,都是我們不得不去選擇的路,上帝只會給我們兩條選擇,一個是活路,一個死路,其實這世上,根本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