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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以牙還牙

    明明是這樣一個喜歡黑暗的地方,卻有著一個讓人看了就想發笑的名字,「光明殿」,一個皇權和大祭司長老族集聚一堂審判的大殿,也是整個血族的最高最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

    光明殿裡一片陰暗,似乎所有人都習慣了也喜歡這顏色,除了牆壁上的一點昏暗的燈光,照的整個大殿越發的詭異。

    大殿呈現圓形,所有人都環繞著坐著各自的位置上,季蘇菲今日也是第一次見到了幾個長老除了弗吉利亞之外都齊全的到場了,他們此時都是一副莊嚴肅穆的表情。

    季蘇菲的左手邊坐著大祭司飄雪,一身白衣勝雪,長發柔順的躺在肩膀上,只是這樣的一個側影,卻讓季蘇菲想到了一句古詞: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季蘇菲以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的側影,也足夠讓人動心,然而……飄雪的絕美容顏和傲然獨立或許可以打動這天下所有人,卻唯獨無法打動季蘇菲。

    不是她清高,也不是她自傲,而是看到現在這樣的飄雪,總是會讓季蘇菲想到另一個人,那個同樣擁有絕美容顏,甚至更為飄渺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殷寒。

    飄雪的身上,越來越有殷寒的影子了,他們總是有那麼一些相似,相似的飄渺和絕世孤傲。

    飄雪也察覺到了季蘇菲一直盯著自己看,嘴角微微上揚,給了季蘇菲一個淺淺的笑容,卻讓人感覺十分的安心。

    季蘇菲只是用一種很淡然而又陌生的目光打量著飄雪,腦海中想起幽對自己的告誡,要當心自己身邊的人,有時候不要被一些表面的假象所迷惑。

    季蘇菲覺得自己現在陷入了一個死局,她重生以後的目標原本很清晰,就是報復何家和季家,報復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最重要的是殺了霍金修德,然後呢……

    她從未想過然後,正因為沒想過,所以自己最終才會走到今時今日這一步,她創建了路西法國,又不得不回到了血族,好像整個生活都被束縛了。

    「陛下!」開口的是一個漂亮的男人,一雙褐色的桃花眼仿若在勾引著誰,一頭如火如荼的紅髮,藏在寬大的袍子裡,伸出的一雙修長的手指,黑色的尖銳的指甲,整個人看起來都透著詭異的妖魅。

    這個男人就是希爾頓親王,其中一個長老。

    「是!」季蘇菲很認真的應了一聲。

    希爾頓對上季蘇菲的眼睛,許久才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電眼對她根本沒有用處,這個少女根本對自己不感興趣,一點不來電,甚至自己還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就是即便自己再對這個少女放電,心裡卻是越發的寒冷,對她也是同樣一點不來電,到了最後,自己都覺得繼續這樣下去,自己都會噁心死。

    希爾頓手指掩住嘴唇,掩飾自己的尷尬,「聽說陛下將弗吉利亞女爵給囚禁了,弗吉利亞可是血族的貴族,就這樣被你囚禁了,陛下似乎應該對此做個解釋。」

    「所以呢?」季蘇菲淡淡的反問了三個字。

    「什麼?」米歇爾第一個跳起來,「陛下,是你應該給我個解釋!」

    季蘇菲思索了一下,看著米歇爾說道:「罪行在她被拘捕的那一天我已經說過了。」

    「哼哼,陛下的那個理由未免太牽強了!」米歇爾冷笑,「誰不知道,克洛迪亞和弗吉利亞之間的那點兒關係,一直都是曖昧不清的,就這樣一個理由,陛下就要囚禁堂堂血族的一個女爵。」

    此時站在光明殿外的克洛迪亞在聽到裡面的這段話後,雙拳緊握,他從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季蘇菲被人笑話的一個恥辱。

    想到這裡,克洛迪亞就要走進去爭辯的時候,卻被一隻柔荑拉住了,他扭頭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擔憂和傷感的少女,女孩的眼中似乎噙著淚水,卻還是固執的抓著克洛迪亞的手,搖搖頭,「哥哥,不要去……他們會傷害你的……」

    季蘇菲一隻手支撐著自己的腦袋,有些慵懶的坐在自己舒適的王座上,腳邊趴著火狐,火狐偶爾抬眸看一眼飄雪,飄雪卻從未去看過火狐,飄雪的手腕上則是盤繞著一條蛇形手環,季蘇菲自然也知道,那是飄雪的靈獸,一條巨蟒。

    季蘇菲的目光此時卻是穿透層層障礙物,清楚的看到站在光明殿外的一對男女,克洛迪亞和安琪莉亞,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當真是一對金童玉女。

    季蘇菲收回視線,轉而看著米歇爾,米歇爾被季蘇菲這沒有任何波瀾色彩的目光看的全身發毛,那眼神太過空洞,仿佛什麼都入不了她的眼,又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

    「米歇爾長老!」季蘇菲淡淡的開口了,只是這一個稱呼,卻讓米歇爾莫名其妙的吊起了心臟,警惕的盯著季蘇菲。

    「米歇爾長老有妻子嗎?」季蘇菲問的話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讓所有人都一時間跟不上她的節奏。

    米歇爾還是硬著頭皮悶聲回答了她:「自然是有!」

    「有幾個?」

    「你……」米歇爾怒了,對飄雪說道,「大祭司,今天是為了弗吉利亞的事情才聚在這裡的,女王陛下卻問這些無關要緊的問題,分明就是在轉移話題。」

    米歇爾話剛落音,一葉鋒利的飛刀從他的耳邊飛過,劃破了他的臉頰,一條鮮血赫然呈現在他的臉上,季蘇菲卻是很平靜的看著米歇爾說道:「我是你的王,無論我問什麼問題,你都必須回答,這是你的職責和義務,不需要什麼事都找大祭司控訴,除非你覺得,我這個王是傀儡,大祭司才是血族的統治者!」

    飄雪看著季蘇菲輕描淡寫的表情,微微垂眸,輕聲道:「今日我就是一個陪襯,你是女王,自然是該你做主。」

    季蘇菲習慣性的撫摸著玉扳指,「米歇爾,你有幾個妻子?」季蘇菲一本正經的表情讓人發笑,仿佛問的是一個十分嚴謹的問題。

    「三個,三個!」米歇爾還是回答了。

    季蘇菲聽過米歇爾的回答後,陷入了沉思,希爾頓親王有些不耐煩了,他眯起眼眸,嘴唇咬著小拇指,打量著季蘇菲,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到底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千凡,去把米歇爾的情人美惠子小姐帶過來!」季蘇菲漫不經心的對著隱藏在黑暗中的千凡下達了命令。

    米歇爾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都不好看了,猛地站起身,陰鷙的瞪著季蘇菲,雖然不知道季蘇菲問他有幾個妻子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還是選擇了隱瞞,回答了有三個,事實上,他的確是有三個,因為他最喜歡最鍾愛的女人還是那個叫美惠子的女子,那是一個人類女子,他從外面帶回來的,一直養在自己的身邊,從十七歲的時候帶回來開始撫養,一直養到現在,對血族來說,二十年是短暫的,但是對人類來說,卻是十分漫長的。

    所以二十年來,他一直偷偷的豢養著這麼一個人類女子,算是金屋藏嬌了,不讓她與外界接觸,因為他是真心的喜歡這個女人,有時候也會偶爾帶著這個女人卻人類的土地上逛逛,也是因此,才放任自己的女兒莫茜一直留在人類領土上,就是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帶著她這樣公然的生活在人類的地盤上,不讓她整日關在血族裡面鬱鬱寡歡。

    要知道,他是愛極了她身上那鮮血的甘田香味,更害怕她暴露出去,變成血族其他人的食物,所以一直小心的保護著,為了留住她的青春,他甚至屠殺血族同胞,用血族人的鮮血,滋養著這個女人,若不然,十五年過去了,她根本無法留住今時今日的青春。

    「你想幹什麼……你憑什麼動我的人!」米歇爾有些歇斯底里。

    季蘇菲不為所動,只是仿若一隻漂亮的陶瓷娃娃安靜坐在那裡,漠然的看著心急如焚的米歇爾,也引起了其它幾個長老的好奇,到底這個情人是誰,怎麼從沒聽說過,而且看米歇爾的樣子,明顯是很喜歡。

    「米歇爾,我殺了你的女兒莫茜,你應該很恨我!」季蘇菲這句話不是詢問,而是肯定,肯定的陳述,算是替米歇爾說出了心裡話。

    米歇爾冷笑一聲,「陛下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不如談談弗吉利亞的事情吧?我看陛下你就是妒忌弗吉利亞的性感漂亮,怕自己的男人被她搶走吧?」

    面對米歇爾的挑釁,季蘇菲一副波瀾不驚的淡漠,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一樣,又仿佛很認真的聽進去了,點點頭,「似乎應該是如此。」

    一直不發表言論的其他幾個長老中的一員居然在這時候沒忍住的笑出來,他看了看其他人,又裝逼的正襟危坐,故作優雅道:「不好意思!」

    「弗吉利亞的事情,我很快就會給你解釋!」季蘇菲看著米歇爾說道。

    季蘇菲的話剛落音,之間半空中什麼東西划過去,隨即眾人就看到,大殿的中央一個女子被重重的拋過來,落在地上的時候,女子痛呼一聲,地面仿佛都撼動了,可見這一下有多重。

    飄雪看著地上這個穿著連衣裙的女人,再看看一臉淡然的季蘇菲,心底也知道了大概,什麼都沒說,抱著一種看戲的態度。

    「美惠子!」米歇爾看到地上的女人的時候,整個人都不能淡定了。

    女人艱難虛弱的抬起頭,對著米歇爾伸出求救的手,下一秒就被鐵鏈纏繞住身體,整個人被吊起來了,操控這一切的人自然是艾米麗這個擁有隔空取物異能的異能者。

    如今的艾米麗在經歷過煉獄的洗禮後,已經逐漸褪去了曾經那愚蠢的善良,她心裡也很清楚,她之所以可以活到今時今日,是因為她對季蘇菲來說的利用價值,倘若她不能改變自我,季蘇菲也絕對不會讓他活到現在。

    「啊!」美惠子痛苦的哀嚎著,「救命……米歇爾……救命……」

    「美惠子!」米歇爾著急了,露出了鋒利的爪牙,飛向他心愛的女人,然而卻在剛剛起步的時候,就被什麼無形的力量給牽引住了,隨即身體重重的甩到牆壁上,牆壁上都摔出一個坑。

    季蘇菲這才緩緩的站起身,「米歇爾你剛才不是問我弗吉利亞的事情如何解釋嗎?現在我就是在解釋!」

    「陛下,你這是什麼意思?」希爾頓親王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隨即就看到季蘇菲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把鋒利的刀刃,鋒刃出鞘,發出讓人膽戰心驚的哀鳴,任何人都能感覺到這利刃中隱藏的嗜血殺戮。

    面對這樣一把刀刃,剛才還有些蠢蠢欲動的人,此時都退卻了,而飄雪在看到季蘇菲拔出這青龍刀的時候,瞳孔驟然一冷,手指微微收攏。

    「在給你們一個解釋。」季蘇菲手中的刀刃指著美惠子這個註定會成為這場爭鬥的犧牲品,她或許無辜,季蘇菲或許殘忍,但只能怪她選擇錯了地方,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她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只能成為一個犧牲品,有時候附屬品的另一層含義就是犧牲品,只是很多人都沒能真正看透這一點。

    「刺!」美惠子的衣服被劃的粉碎,凌亂不堪的掛在身上,大多數肌膚都果露在外面,美惠子發出了羞恥的尖叫聲。

    「米歇爾,你剛才說,弗吉利亞對克洛迪亞的那點事不叫事,別忘了克洛迪亞現在的身份可是我的丈夫,這個女人……還不是你的妻子,只是你的情人,我不過是以牙還牙,給你上一堂課,你應該感謝我如此慷慨。」季蘇菲一副『我羞辱你其實就是在施捨』的姿態,偏偏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米歇爾從沒想過季蘇菲會這樣做,她根本就是一個變態,自己不該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算計她。

    「季蘇菲,她是無辜的,有什麼就沖我來!~」米歇爾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季蘇菲揮出一刀風刃,劃破了美惠子肌膚,鮮血湧出來,一點點的流淌著,很快全身都染紅了,血粼粼的一片,鮮血的香甜美味傳播瀰漫在空氣中,讓屋子裡的幾個長老都活躍起來,瞳孔收縮起來。

    「那麼現在,你認為弗吉利亞的事情我改如何向你解釋?」季蘇菲淡淡的問道。

    米歇爾嘶聲力竭的喊出來:「我認輸,是他咎由自取,她不該染指陛下的丈夫。」

    季蘇菲並沒有立刻應聲,而是抬眸看著其他幾個長老,原本最活躍的希爾頓親王,在對上季蘇菲血瞳的時候,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也閉嘴了。

    「米歇爾……救我……」女子如破碎的娃娃吊在半空中,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上。

    季蘇菲終於開口了,然而卻不是鬆口,而是惡魔的判刑,「米歇爾,這個女人可是你口中卑賤的人類,別忘了這裡是血族,你卻豢養著一個人類女子,還是偷偷的金屋藏嬌,你當真以為你能瞞天過海?」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米歇爾覺得自己最近是倒霉透了,女兒莫茜死了,現在心愛的女人……也遭受著這樣的凌辱,甚至隨時保不住命。

    「呵呵呵……我今天才知道,我們的米歇爾長老還是一個情種,平日裡那笑眯眯的討厭樣子,今天突然沒有了,還真是不習慣!」剛才那個笑場的長老也開口,說是長老,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年輕人,或許這就是血族的優勢,因為永生,有時候都無法看頭對方的年紀。

    「索格里,血族的領土上,人類是什麼?」季蘇菲漫不經心的問道。

    索格里頓了一下,看著米歇爾,有一種不認同的蹙眉和怒氣,冷聲回答:「食物!」

    季蘇菲沒說話,飄雪終於在最後開口了:「米歇爾,你難道忘記了,血族是不可以和人類有感情的,你居然還將一個人類豢養在血族大陸,你是要打破幾百年的規矩還是想要引入敵人?」

    季蘇菲垂眸,飄雪這話看似說給米歇爾聽,實則卻是在警告季蘇菲,她自然不是傻子,也能聽明白飄雪的意思。

    飄雪作為大祭司,開了口,是誰都不能反駁的,長老族的依仗就是大祭司,如今大祭司都發怒了,米歇爾也知道美惠子是難逃一死。

    飄雪卻沒有做出明確的表示,扭頭看著季蘇菲,淡淡的問道:「你是王,這個人類女子,自然由你來處置!」

    季蘇菲看著美惠子,眼底沒有一絲色彩,米歇爾突然喊道,「季蘇菲,別忘了,你也曾經是個人類,難道你要對自己的同類下手?」

    季蘇菲依舊平靜的看著美惠子,許久才緩緩的抬起手,只是一個動作,美惠子被放下來了,米歇爾鬆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她果然還是個小女孩,到底是心慈手軟的。

    這份慶幸維持不到一秒,美惠子再次被甩到了希爾頓親王的懷裡,隨即傳出季蘇菲涼薄的聲音:「賞你了!」

    希爾頓錯愕的看了一眼季蘇菲,隨即鬼魅的笑了,「多謝陛下賞賜!」隨即露出鋒芒森冷的獠牙,一口咬破了美惠子的脖子,吸乾了她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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