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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我終將站上巔峰

    嚴靳的喉結好幾次都在滾,原本像無頭蒼蠅轉來轉去的動作也停了,插在腰上那隻手也緩緩放了下來。

    「就一晚上的交情。」沈茵又自顧自重複了一遍。

    我看著態度強勢的沈茵,挺佩服的。她總是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能要什麼,甘願付出什麼,自個兒受什麼,她心裡都清楚。

    沈茵長長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到他面前,語氣挺好地說:「嚴靳,雖說咱倆走不到一塊去,但你別怪唐穎和江辭雲,我們的問題和他倆真沒關係,你要還長點心就別干蠢事兒。行嗎?」

    嚴靳盯著她笑挺悲的,他不說話,身子輕輕晃著,舌頭抵在嘴裡,臉上被鼓出一大疙瘩,整個人的反應看著挺難受。

    我身後很快響起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江辭雲下樓了。

    「嗚——」的一聲。

    我聽見這聲就扭頭看去,一下就愣了。

    嚴靳的手狠狠扣住沈茵的後腦,歪著頭吻住了她,從我的角度看去,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見嚴靳的舌尖像電鑽似的強勢鑽進她嘴裡。

    扣在她後腦那股力道肯定特別大,沈茵的臉轉一下都難,嚴靳原本扭曲的表情越演越烈。

    嚴靳惡狠狠吻完她,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說:「行。以後我就和我媳婦好好過日子,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再一看,沈茵的嘴都有點被咬爛了,紅唇上淌著血。

    「嚴靳。」江辭雲叫他一聲。

    嚴靳沒理,腳步一挪狂奔出去。

    沈茵一屁股跌在沙發上,靜靜抹著嘴,一把一把的,力道看上去還特重,在我看來她不單單是要抹去嚴靳的氣息,而是有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記憶,但很多東西是無法抹去的,沈茵要把孩子生下來的那天起,她註定什麼也抹不去。

    下午,江辭雲忙著弄婚禮的事情,好歹他在金融界的地位不是一時半會能撼動的,很多東西他只管甩錢,自有人上趕著為他忙碌。再加上我也無心糾結婚宴細節的小事,何況我堅信江辭雲給的婚禮一定什麼都是最好的。

    不知不覺就到了婚禮的前一天,那晚秦風找上門來說要和他去單身狂歡一把,江辭雲說不出去,後來就乾脆在海景房買了很多下酒菜弄了個酒攤子。

    我坐在秦風身邊,趁著沈茵沒注意悄悄問他:「嚴靳這兩天怎麼樣?」

    「嚴靳他心眼不壞,就是腦子有時候一根筋。」秦風從兜里摸出,給我看了條簡訊,是嚴靳發給秦風的,上面寫的意思是讓秦風轉達一聲祝江辭雲婚宴順利。

    我盯著屏好久,感觸挺深的。

    「我和你說個事,先別和辭雲通氣。嚴靳讓別的人出面給雲深投資,其實那都是他的錢。嚴靳要面子,氣過了也就他媽算了。他肯定拉不下臉,明天一早你偷偷拿辭雲給那小子發個簡訊讓他來參加婚禮,估計他也就來了。」秦風低低笑了兩聲,眼神瞟到沈茵身上去,對我說:「姓沈那小妞性子還挺硬的,瞧著像個風月場上混的老油條,骨子裡硬氣的。現在的姑娘有高枝攀有幾個能放過?帶種。」

    秦風的話說完沒多久,就有打電話叫來的女人上了門,姑娘年紀小,腰扭得像蛇,開口就叫老公。起初我以為這姑娘真是秦風媳婦,後來江辭雲說不是,還說那姑娘連他都沒見過。

    江辭雲一個個電話催著許牧深,過了一會他也趕來了,只是那時候他早被秦風灌多了酒,醉得挺明顯。許牧深一來,秦風又死命灌他,秦風說自己是粗人,瞧見有學歷有文化的就特別羨慕,當然我知道這是假話,秦風的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對知識分子的鄙視感。

    秦風的酒量真不是蓋的,可能是小姑娘在身邊心情好酒量更是整個上升了一個檔次,我眼看後到的許牧深眼神開始迷離,手去抓杯子的動作都好幾次不太穩當了。

    「秦風,他倆看上去都喝多了。辭雲和我明天還得早起,今天就散了吧。」我說。

    秦風擺擺手:「散什麼呀,難得一天不睡覺死不了人,這婚禮前一晚不喝倒一個那還能叫喝酒?多少年的兄弟了,辭雲辦婚禮,我是真心高興,還帶攆人的?」

    江辭雲出醫院還沒幾天,真不能這么喝,而且他一旦喝醉挺像神經病的,回想起來每次他喝醉我都記憶深刻。

    「要不,我替他喝點。」我說。

    秦風來了興致:「你喝?你喝也行,你肯定得喝。」

    我沒叫什麼朋友,沈茵又大著肚子,所以幾個小時過去我壓根就沒喝多少,可能連一杯子整的啤酒都沒到。

    江辭雲的手臂一把將我撈過,我被他扣得死緊,含糊不清地說:「不喝。」

    同樣喝醉的許牧深也放話說不讓我喝。

    秦風一愣,看看江辭雲又看看許牧深,打趣般地說:「這譜子不對啊。辭雲,小心你朋友挖你牆角。」

    秦風明顯是玩笑話,可我沒想到許牧深竟突然來了脾氣。他手中的杯子重重一擱,直接撩起了襯衫的袖管指著酒瓶說:「說什麼?酒,自罰。」

    這世道多少人給秦風面子,他黑白都玩,估計還是難得聽見一個不太熟悉的人這麼一本正經地要他罰酒。

    秦風來了脾氣:「你說什麼?」

    許牧深站起來冷笑兩聲,不依不饒地說:「你在說什麼?」

    「阿深,秦風就開,開個玩笑。」摟著我的江辭雲說話吐字都顯然不清楚了,他是新郎官,連續被灌酒免不了,瞧著桌邊上的酒瓶子都好一摞了,全是江辭雲喝的。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江辭雲徹底被灌趴了,倒在沙發里一動不動。

    秦風卻喝嗨了,又舉起酒杯往我跟前塞。其實我知道秦風不是在灌我酒,而是真想讓我給了面子喝兩杯,江辭雲還有意識的時候護得我緊,這會趴了,他找到機會怎麼都得讓我走一個。

    我伸手去拿杯子,許牧深一把擒住了我,直接了當地說:「不喝,明天做新娘的人,喝多了臉就腫了。」許牧深一掃先前的溫柔,這句話強勢得把我都嚇了一跳。

    秦風突然罵了句:「人家的老婆就算不喝酒也得由我兄弟來說,他媽關你屁事了?還逞英雄了怎麼的?」

    許牧深看我一眼,再看看醉狠了的江辭雲。

    我明顯就瞧出他的確也有些醉了,酒精總會讓人大起膽子來。他自顧自倒了杯酒,一口悶掉後對秦風說:「別人我管不著,唐穎我得管。」

    我一聽真愣了愣,我和許牧深沒那麼熟,認識到現在算起來還不到一個月,可這會從他嘴裡吐出來的話分明就像一個男人在保護個自己喜歡的女人。

    「嘿,他媽還槓上了你。我剛剛的話戳該不會戳你心窩裡去了?難不成真想挖牆角?我去你媽的了。」秦風瞪著嚴靳跳起來就指著許牧深的鼻子。

    「秦風,你們別鬧啊,這會辭雲喝多了,你倆可別弄什麼矛盾出來,都是自己人。」我直接往他們倆男的跟前湊。

    相比之下沈茵淡定得很,冷靜看著這場好戲不急不躁吐了句:「小穎,你行啊你,好男人都圍著你轉。別管,管好你老公就行,男人喝醉打架,酒醒了就沒事兒,你上去勸,打不起來的架別一會真打起來。」

    沈茵這話才一落,秦風還真就罵罵咧咧來了句:「最他媽看不慣仗著自己肚裡有點墨水就一副嘚瑟的樣子。今天要不看辭雲的面,我准揍你這個鬼律師。」

    「千萬別看辭雲的面,你揍試試。」許牧深今天喝多了特別不正常,句句話都沒有一點禮讓的意思。

    「給你點面子還開染坊了你小子。」秦風的臉本就硬氣得很,嘴一歪看上去就更像個危險份子,他出手就是拳頭,許牧深的大手包裹住秦風的拳頭,穩穩接下這份力道。

    兩人憋著不動,仿佛在進行力量的抗衡。

    我記得江辭雲說過,許牧深這人身手很不錯,甚至比江辭雲更好。就在他剛剛出手的一剎那,我還真有點信了。

    沈茵還坐在原位,鎮定得實在像她作風。她說:「小穎,快到我這來,他倆現在酒精上頭,別一會攤你身上。」

    「喂,喂,你們別真打啊。」我怎麼可能不管,張牙舞爪張開手臂隔在他們倆中間,秦風帶來那小姑娘嚇得拿著包就溜。

    「別嘴裡不乾不淨的。要說看面子,看辭雲的面子這句話也該輪到我說,要不然,我和你們這些人根本沒有交流的必要。」許牧深眯著眼睛,抬手鬆了松衣領,瞧著架勢是認真了。

    「這話說的是什麼玩意?」秦風罵完,手一推猛地把我推開。

    許牧深一手撈起了我一個猛力把我扯到他身後說:「唐穎,躲遠點。」

    「不是,又沒什麼事,你們怎麼?」我太陽穴漲漲的,好好喝個酒,誰會想到半道兒弄出這種事情來。

    秦風撲上去,許牧深被狠狠撞了一下,他褲兜里的鋼筆掉了出來,就是我給他買的那一支,秦風沒看見一腳踩了上去。

    這一刻,許牧深竟然徹底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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