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母女平安
新生兒重症監護室,一個小小的新生兒放在保溫箱裡,全身插著很多插管,青紫色的肌膚,薄如蟬翼,冷逸天上來看了孩子一眼後,就急匆匆的去病房裡看睡昏中的夏雨桐,在走廊里遇到景然,他聲音凝噎的說,「辛苦你了。」
景然看著這個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如帝王般的男人,此刻他憔悴、憂慮,仿佛是瘦死的駱駝,稍稍一丁點打擊,就要將他壓倒似的,「這是我應該做的,孩子雖然早產,但好在健康,在保溫箱裡呆到足月,就可以出院了。雨桐也沒有大礙了,她就是氣血不足,估計晚上就會醒過來。你也累了這麼多天,要不回去休息下,思雅她在病房裡照顧雨桐。」
冷逸天搖頭,現在這種時候,他怎麼能去休息?
在進夏雨桐的病房時,他看到警方正在對隔壁病房的漢娜錄口供,他聽jeo說了漢娜的情況,相較於雨桐,她是夠悲慘的,很顯然,這次綁匪綁架她們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為了單純的勒索。
漢娜躺在病床上,她雙目空洞的望著天花板,不論警方問她什麼,她都沉默不語,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jeo在不斷開導她,可是她任何話都聽不進去,警方對jeo說,「你先好好勸下她,這次綁架案性質嚴重,等隔壁病房的夏小姐醒後,我們先給她錄口供。」
jeo將警察送走後,坐到病床邊,他撫了撫她紅腫的臉頰,心疼的說,「娜,跟我說說話好不好?你的痛,你的苦,我都感同身受。娜,孩子沒了,我們還會有,你受了欺負,我不會介意,你不想再生活國內,我馬上帶你出國,別這樣封閉自己好不好?」
漢娜神情未變,她依舊像個木偶,仿佛與外界隔絕了一樣。
jeo掀開被子,躺在漢娜身邊,緊緊地將她摟進懷裡。
傍晚時分,夏雨桐緩緩醒來,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一屋子的人,她瞬間紅了眼眶。
冷逸天坐在離她最近的椅子上,大手一直握著她的小手,見她醒來,他驚喜不已,「雨桐,你醒了?」
夏雨桐沒有說話,她抽出手,朝自己小腹上摸了摸,她瞳孔立即緊縮,雙唇止不住的顫慄起來,冷逸天知道她在害怕什麼,立即說道,「我們的寶貝女兒沒事,她雖然是早產兒,但很健康,現正在新生兒監護室里。」
聞言,夏雨桐激動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她朝冷逸天點點頭,疲憊的閉了閉眼後,她似又想起什麼,聲音極其沙啞的問,「我姐她怎麼樣了?」
冷逸天嘆了口氣,他雖然沒有去看過漢娜,不過從病房外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沉浸在傷害中沒有緩過來。
夏雨桐見冷逸天不說話,她掀開被子,剛想坐起來,小腹突然一陣疼痛,冷逸天連忙將她按在床上,臉色沉冷下來,「你別亂動,孩子是剖腹產,縫了針。」
「可是我姐她……」想到姐姐受到的傷害,夏雨桐就心如刀絞。
「雨桐,你就是善良,夏雪琳以前怎麼對你的,你還關心她幹什麼?」米亞瞪住心地善良的夏雨桐,有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要是她,早就不想認夏雪琳這個姐姐了。
夏雨桐知道米亞是關心她,怕她和漢娜一起,再受她的欺負,可是現在的漢娜,已經不是當年的夏雪琳了。
冷思雅拉了拉米亞,示意她什麼也別再說了。米亞看了眼冷思雅,想到她以前也經常欺負桐桐,便冷著臉甩開了她的手。
「大家都餓了吧,我出去買吃的。」米亞努了下嘴,飛快的跑出了病房。
在醫院門口,她撞到了權相宇。
「聽說雨桐醒了?」權相宇看著一臉急匆匆的米亞,輕聲問道。
米亞冷漠的點了下頭,之後,什麼也不再說,轉身就走,可是沒走幾步,手腕就被人扣住了,她回頭看著權相宇,冷聲說,「放手。」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天色不早了。」權相宇在說話間,鬆開了米亞的手,他眼底划過一絲黯然的失落,最近這段時間,他都在努力的追回她,可是她對他的態度,依舊冷漠冰寒,心仿佛是銅牆鐵壁,他再也進入不了。
「不用了。」米亞不想再和權相宇多交談,她迅速朝馬路對面跑去。權相宇看著她柔美的身影,心裡泛起陣陣酸楚。
他早已悔不當初,她說得沒錯,愛一個人,不是選擇替她的人生做決定。
可是,人生走錯一步,就真的無法再回頭了嗎?
權相宇看著米亞進到對面中式餐廳,他大步走了過去。她應該是下來買餐點的吧!
米亞點完外賣,她走到洗手間,倚在牆邊,她從包里掏出一根煙。
她都忘了是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是在經歷過二次自殺,孩子被他謀殺,生不如死的那段期間吧!
深吸了口煙,她微微仰起頭,看著繚繚升騰起來的煙霧,她嘴角彎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他在傷害她之後,還想再破鏡重圓,有可能嗎?
指尖的煙,突然被人抽走,米亞微皺了下眉,她看著站在眼前的男人,他已經恢得成原來帥氣的面容了,身姿傲然挺拔,是人中之龍,不過,她不想,也不願再給他任何機會。
抿緊唇,她從他身邊繞過,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
她沒有理會他,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一股力量突然朝她襲來,等她反應過時,已經被推到了牆壁上,嘴巴也被人用力堵住,她瞪大眼睛,看著吻住她的男人,不,確切來說,他是在嘶咬她。
趁她驚呼的瞬間,他長驅直入,勾動著的舌頭,不讓她有絲毫的退縮。米亞皺了皺眉,她眼中划過惱怒,雙手抵在他胸膛上,使勁推了推,見他如座巨山般不肯動彈,她閉上眼,往他舌頭上用力一咬。
血腥味瀰漫在彼此的唇腔里,他卻絲毫不在意舌尖上那巨烈的疼痛,仿佛要將她吸吮進骨髓里一樣,摟著她壓根不肯鬆開。
米亞也不再反抗,任他嘶咬,吞噬著她。權相宇看著沒有一丁點回應,甚至是冷眼看著他的米亞,他不得不承認,自尊受到強烈的摧擊了。
他鬆開她,低低的道,「對不起。」
米亞揚起手,很想甩他一巴掌,但最終是沒有舉起手,她冷冷的說,「我不希望有下次。」
權相宇身上的血液,有種凝結成冰的感覺,看著眼前的女人,他內心五味陳雜,「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給我喝那杯牛奶後,我的孩子就離我而去了。你都能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都能親眼看到我跳樓自殺而漠不關心了,你覺得我還該原諒你嗎?」她聲音微微哽咽了下,接著說,「不要說你是因為腦瘤,我不需要你的自以為是!所以,權相宇,以後請別再糾纏我,我們沒有可能了!」
權相宇看著她絕情而冷漠離開的身影,高大的身子,沿著牆壁跌落了下來。
小亞,如果我知道自以為對你的好,會是我們倆個無法重來的終點,我絕對會讓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就算是我最艱難,最痛苦,做手術時的那段時間!
米亞提著打包好的外賣,她迅速朝醫院走去,只是在走了幾步後,她又情不自禁的朝餐廳處望了一眼。
「外賣來了,你們都餓了吧!桐桐,我跟你買了豬肝粥,我來餵你吃吧!」
「你吃了嗎?」冷逸天問米亞。
「吃了。」趁冷逸天起身去吃飯時,米亞端著粥坐到了病床前的椅子上。
夏雨桐看著米亞,秀眉皺了皺,「你嘴巴怎麼了?」
米亞臉色驀地一紅,她瞪了夏雨桐一眼,「被狗咬到了。」說這話時,權相宇正好進到病房,他臉色驀地變黑。
病房裡的人,都瞭然的點點頭。夏雨桐也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
冷逸天將手捏成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相宇就是那隻狗吧!」
「說什麼呢!」權相宇朝冷逸天的肩膀上擊了一拳,眼眸卻禁不住的朝米亞瞥去。
米亞勺了口粥餵在夏雨桐嘴邊,「桐桐,多吃點多,你現在的樣子,我看著真心疼。」
「米亞,謝謝你。」
「你說這話,就是和我生疏了,當初我在最痛苦的時候,也是你陪在我身邊。」
夏雨桐沒有再說什麼,她吃了口粥,看了看米亞,又看了看權相宇,在心裡為他們感到惋惜,她了解米亞,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不願再和權少在一起了,可內心還是在意他的吧!只是曾經的那些傷痕,在心裡刻記得太深,無法輕易原諒罷了!就像她和冷逸天,曾經深深傷害過彼此,他的霸道與逼迫,都讓她反感厭惡,可表面背後最真實的心,卻是因為愛,所以才會痛恨!
權相宇聽到米亞的話,他的一顆心像是擰著在痛,她的意思他豈會不明白,她是在間接告訴他,她在最痛苦時,他卻置身事外,而且還推波助瀾,將她推下了黑色深淵。
「雨桐,看到你和孩子沒事,我就放心了,公司里還有事情,我就先走了。」權相宇說。
「我送你。」冷逸天站起來,和權相宇一起往外走。
朝走廊外走了幾步後,冷逸天問,「都追她好幾個月了,她還是無動於衷?」他看著權相宇被咬破的嘴角,微微皺起劍眉,米亞的個性,似乎比雨桐要倔強很多。
權相宇撫上自已破了皮的嘴角,他眼中閃過黯然與失落,「她很反感,讓我以後不要再糾纏她了。我從她眼裡,真的看不到一絲情意了。」他真的好害怕,難道他註定要失去她了嗎?曾經在一起二年,期間的甜蜜就如同放電影般時常在他腦海里迴旋,他很想挽回她,可能她卻將心門緊緊關閉了。
「我寧願她恨我,想辦法報復我,就像曾經夏雨桐對你一樣,那樣的話,最少還讓我覺得,她恨我的同時,也是在乎著我,可是她沒有,我在她眼裡,似乎就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說著說著,權少宇紅了眼眶。
冷逸天很明白他的心情,因為他曾經也狠狠傷害過心愛的女人,拍了拍權相宇的肩膀,他說,「不要放棄,她曾為你死過兩次,傷害很深,你若是愛她,就一直追下去。」
聽了冷逸天的話,權相宇茅塞頓開,是啊,他愛她,就不要在乎她接不接受,一直深深的愛著她,讓她感受到他的愛就行了。
「我等下在醫院外面等她。」
冷逸天點了點頭,「那我就進病房了。」
在回病房時,他去了趟洗手間,在抽菸區看了吞雲吐霧的jeo。
jeo也看到了冷逸天,他極其疲憊的朝冷逸天點了下頭,「恭喜你喜得千金,夏小姐也平安無事。」
「漢娜她怎麼樣了?」他本不想關心夏雪琳,但這次,對她的傷害著實不小。
jeo深深嘆了口氣,他眼中閃爍著淚霧,「就像個活死人,我對她說什麼,她都不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