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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贊文:“……”
殷蓮望著葉紀明離開的背影,桌下的雙手摳緊,像挨了一巴掌的難堪。
她幾乎瞬間就懂了。
葉和歡是故意的,悄無聲息地走掉,憑著葉紀明對她的疼愛跟愧疚,用哀兵政策把自己趕出這個家。
看來,倒是自己小看了這個辱臭未乾的丫頭。
☆最美年華遇到你【三十】她的雲南之行
機場,候機大廳。
葉和歡按掉電話後,朝坐在旁邊的秦壽笙伸手,得意地挑了挑眉:“你輸了,一百塊。”
“你就嘚瑟吧!”
秦壽笙從皮夾里掏出一張紅色人民幣,心不甘情不願地拍在她的手心。
葉和歡扯著紙幣兩個角,對著明晃晃的燈光照照,確定是真的後,親了親紙幣,放進自己口袋。
秦壽笙一臉嫌棄:“你惡不噁心……宮”
“噁心什麼,這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葉和歡哼著歌,心情分外不錯,秦壽笙湊過來,問道:“你爺爺真把你爸跟後媽一家趕出去了?”
葉贊文那麼不待見她,她剛好也不喜歡這個‘爸爸’,既然他覺得殷蓮委屈了,那從家裡搬出去,在別的房子裡翻身農奴把歌唱,總能挺直腰杆過日子了吧?
“你也不怕你爸斷你的經濟源頭。”
葉和歡撇了撇嘴角,不以為然:“他敢斷,我就敢回國,去民生節目上給他擴擴知名度。”
秦壽笙一個寒戰,果然最毒婦人心……
他瞟了瞟她膝蓋上的機票:“真的打算先去渥太華?”
“嗯。”葉和歡想到在那裡的嚴輿,笑容更燦爛,胳臂肘頂了頂秦壽笙:“也許下次你就要來渥太華看我了。”
秦壽笙乾笑兩聲:“八字還沒一撇呢。”
葉和歡朝他翻了個白眼,看了看自己的護照,道:“誰說沒一撇,阿輿是跟我求過婚的。”
“就他剛到渥太華一周後喝醉酒那次?”
“喝醉酒怎麼了?”葉和歡瞧不得他那不甚在意的嘴臉:“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酒後吐真言嗎?”
“那他酒醒後又跟你正式求婚了沒有?”
“……”
嚴輿酒醒後,忘了那晚電話里的話,而她當時凌晨接到電話,嚇得不輕,第二天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提。
秦壽笙瞧她不吭聲,笑得欠揍,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神情。
“我看……要不再買張機票先回溫哥華吧。”秦壽笙的聲音突然就嚴肅了,臉上也褪去笑意,換來葉和歡的瞪眼,他又嬉皮笑臉:“你這搞突然襲擊,要是看到不太好的事,這得流落街頭呀。”
“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嗎?”葉和歡佯作生氣地去掐他的脖子。
“等等……等等……”秦壽笙忽然抓著她的手,往某個位置瞟了眼後,兩眼都要瞪直了,壓著聲對葉和歡道:“看那邊,不是你家小姨嗎?”
葉和歡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不就是一身時尚打扮、戴著墨鏡的韓菁秋。
發現韓菁秋剛好往這邊看,葉和歡忙拿起護照遮擋自己的側臉,連帶著秦壽笙的頭也被她一巴掌按下。
“搞什麼,這麼做賊心虛的。”
葉和歡慢慢扯開護照,一雙貓眼瞅過去,韓菁秋背對著這邊,跟前已經站了個男人,兩人的動作略顯親昵。
“那個……好像不是你小姨父。”秦壽笙掃了她一眼,煞有其事地道。
那男人長相斯文白淨,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高高瘦瘦的,說笑間,摟過韓菁秋,親了親她的嘴角。
“這男的,一定是個抖M。”
葉和歡拿眼角餘光看秦壽笙:“這你都知道?”
秦壽笙還在打量那個在大庭廣眾之下跟韓菁秋親親我我的男人,一邊回答她:“這個看得多,經驗自然就出來了,不過瞧他的樣,應該是深櫃,現在遇到你小姨,很有可能已經又直了。”
廣播裡報了個前往杜拜的航班,韓菁秋和她的小情人互摟著走了。
於是,在葉和歡候機期間,兩人就此‘抖M’是真愛韓菁秋還是騙財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不過誰也沒想過要打電話隱晦地提醒韓菁秋一下。
有些事,吃力不討好,也許還會惹一身腥。
——
在安檢口,秦壽笙把手提袋還給葉和歡,不忘交代:“到了渥太華,記得打個電話報平安。”
葉和歡抱了抱他,然後進去安檢,在通過後又回身跟他揮手。
飛機上,在關機前,葉和歡又給嚴輿打了電話,依舊忙音,這也是她急著去渥太華的原因,她擔心嚴輿出事。
掛斷電話,葉和歡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送,告訴他自己在去多倫多的飛機上,然後再轉機去渥太華。
這趟航班,她發現,很少有孤身一人的旅客。
側前方,坐了一對母女,媽媽正在餵七八歲的女兒吃東西,笑容溫柔,說話的口吻充滿了寵愛。
葉和歡別開了頭,把薄毯往臉上一蓋。
其實那天在療養院裡,她只是隔得老遠看了韓敏婧一眼。
韓敏婧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曬著太陽,五官秀美,皮膚白皙,幾年前如墨的長髮如今成了短髮,靜靜地坐在那,氣質如蘭,身上穿著療養院的病號服,眼角淡淡的細紋說明她已經步入了中年。
女護工從葉和歡身邊經過,多看了兩眼,然後進了病房,她的手裡拿著一朵白色茉莉花。
韓敏婧看到花,露出笑靨,小心地護在懷裡,神態間流露出一絲的羞赧。
她低頭聞了聞茉莉花,抬頭含情脈脈地望著護工,柔聲道:“花我很喜歡,謝謝你,阿文。”
當年,葉贊文追求韓敏婧時,為了博得佳人的青睞,每天都會將一朵茉莉花擺到韓家的信箱上。
葉和歡站在門邊,望著沉浸在幸福里的女人,有那麼一刻想衝進去告訴她,葉贊文最愛的早已經變成了百合花。
……
飛機在多倫多降落,葉和歡睡得頭腦發脹,昏昏沉沉地跟在其他乘客後面下去轉機。
到達渥太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葉和歡開了手機,有幾個未接電話跟未讀簡訊,但都不是嚴輿的。
報了平安,她又撥了嚴輿的手機號碼,除了忙音就是忙音。
坐在機場大廳旁邊的椅子上,葉和歡等了很久,久到來往的人越來越少,嚴輿的手機一直都關機狀態。
她只知道嚴輿工作的公司,並不清楚他具體居住在哪兒,也不認識他在渥太華的同事朋友。
看了看時間,葉和歡拖著拉杆箱出了機場,坐進一輛的士,用英文說了嚴輿公司的地址。
司機好心地告訴她,那一片都是辦公樓,現在恐怕都沒什麼人了,還介紹了一些比較划算的住宿旅館給她。
葉和歡想了想,聽從了司機的建議。
……
她在離嚴輿工作地稍近的旅館住了一晚。
翌日一大早,發現還是打不通嚴輿的電話,葉和歡買了個麵包,匆匆去公司樓底下蹲點。
從七點到九點半,她一直沒有等到嚴輿出現在公司門口。
雙腿發麻,在她彎著腰捶自己的膝蓋時,一個金髮黑眼的白人打著電話推開門從辦公樓里出來。
葉和歡隱約聽到嚴輿的名字,在那人掛了電話後,眼看就要上某輛車,顧不上禮儀,上前扯住了他的西裝衣袖,用熟練的英文詢問他,認不認識在這裡工作的一個叫嚴輿的中國男人。
白人看她戴著滑雪帽,是個小姑娘,也沒多計較,告訴她,嚴輿是他的同事,不過前幾天請假回家去了。
“回家?”葉和歡重複這兩個字,神色迷茫。
為什麼阿輿從來沒跟她提?
“他請了兩個星期的假,很多他的工作都分給了我。”白人聳了聳肩,語氣頗為無奈,他好奇地打量葉和歡:“你是他的——”
“我是他的女朋友,你知道他家地址嗎?我到渥太華,是特意來找他的。”
白人得知她跟嚴輿的關係,態度更加和善,他說自己不知道,但主動送她去嚴輿的公寓幫她問嚴輿的室友。
葉和歡聽嚴輿提過他是雲南人,至於具體是雲南哪個市,她並不知曉。
……
嚴輿的室友也是華人,將葉和歡從頭看到腳,眼神有些古怪,但經不住她的磨,把寫了嚴輿地址的紙條給了她。
“我最近都打不通他的手機,你還知道他的其它聯繫方式嗎?”
葉和歡臉上儘是焦急,雙手合十望著那位室友,似乎他不說,她就會立馬在門口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