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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白沁莉站在門口時,說不詫異是假的,尤其是一身名牌服飾的白沁莉!
黑色的包臀裙,白色的低領T恤,外搭修身鵝黃色西裝,勾勒出白沁莉惹火的身材,一張小臉也化了精緻的妝容,在燈光下越發美艷動人。
接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那些驚艷、詫異、羨慕的目光,白沁莉得意地翹起唇角。
“這是誰呀?”張曉麗唏噓地扯了扯白筱的衣袖。
那邊,白沁莉已經嬌羞地開口:“不好意思打擾大家,我是新來的文秘,對這裡還不太熟悉,剛剛裴總告訴我這裡可以用餐,所以我就冒昧地過來了。”
不管白沁莉是顯擺還是無意,在所有員工看來,裴祁佑已經成了她的靠山。
白筱望著白沁莉,握著筷子的力道越來越大。
他明明知道她對白秋華一家人的厭惡,為什麼還要把白沁莉弄進裴氏來?
“表姐,原來你也在這裡吃飯啊!”
白沁莉忽然朝一個方向驚喜地喚了一聲。
剎那間,白筱成為了餐廳的矚目焦點。
張曉麗也不敢相信地看向白筱:“這是你的表妹?”
而白沁莉已經走到桌邊,主動朝張曉麗友好地伸手,“你好,我叫白沁莉,是……”
她看了眼白筱,唇角笑意更濃:“白筱的表妹。”
白筱擱下手中的筷子,站起來的同時端了餐盤,她平視著白沁莉暗含挑釁的目光,吐字清晰:“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個表妹。”
白沁莉的笑容頓時僵在那,白筱卻不再看她一眼,直接朝收餐盤的地方走去。
從餐廳出來,白筱吸了口新鮮空氣,拍了拍自己肌肉有些僵硬的臉頰,正抬步欲走,身後響起凌亂急促的腳步,白沁莉衝過來擋在了她的跟前。
“白筱,你剛才什麼意思!”
白筱冷眼望著氣急敗壞的白沁莉,“好狗不擋道,讓開。”
“狗?”白沁莉咬牙切齒,卻突然神色一變,斂去了怒氣,貼近白筱,嬌媚一笑。
她的聲音輕柔卻仿若淬了毒的細針扎進白筱的心頭:“那我也是一隻聽話的母狗,不像你……你知道嗎?裴祁佑碰我的時候,我才十四歲,毛還沒長全……”
☆他嫌你髒!
“你知道嗎?裴祁佑碰我的時候,我才十四歲,毛還沒長全……”
白筱定定地盯著白沁莉,面色如常,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捏得死緊,緊得拇指指尖青白。
“裴祁佑……哦,不,應該喊姐夫。”
白沁莉笑得挑釁,“他特別喜歡後進的姿勢,表姐,他有沒有跟你試過啊?”
“瞧我這記性,他都嫌你髒了,又怎麼會碰你呢?”
“啪——”清脆的掌摑聲響起,白沁莉的臉上多出了一個五指印。
白沁莉捂著自己腫痛的臉頰,不敢相信地瞪著白筱:“你竟敢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我原以為只是你爸媽沒有把你教好,現在看來,有些東西是天生的。”
白筱淺彎了下嘴角,“這些年裴祁佑身邊那麼多女人,但他家戶口本上的名字還是我,你五年前就睡到了他的床上,現在卻還是這樣子,不是已經說明問題了嗎?”
“那又怎麼樣!”白沁莉惱羞成怒,“最起碼他還願意碰我,你是他的妻子又怎麼樣?你不過是受活寡!白筱,我把自己給他的時候還是處的,你呢?你敢說你還是處女嗎?”
“不過是被男人玩爛的貨色,得意什麼!他不跟你離婚不過是想拖死你。”
那一瞬間,聽到白沁莉嘲諷的話語,有一股寒氣從白筱的腳底傳來。
她用指尖掐著掌心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可是,看著白沁莉洋洋自得的臉,她忽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仿佛有一把電鋸在一下又一下鉅著她的心臟,鮮血緩慢地噴湧出來。
“表姐,自欺欺人有意思嗎?因為你替別的男人生了孩子,裴祁佑嫌你髒!”
看到白筱魂不守舍,白沁莉揚起勝利者的笑容,還想說什麼,卻在眼梢餘光掃到白筱身後時噎住了所有話,就連唇角的笑也變為錯愕的後怕,“裴……姐夫!”
白筱回頭,就像是慢動作回放一樣,看到的是站在不遠處的裴祁佑。
西裝革履,卓然不凡的氣質,褪去了年少時的輕狂,這個連發梢鬢角都修剪細緻的男人其實早就無法跟她夢中坐在牆角的少年相重合。
白沁莉說得沒錯,這些年有些事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姐……姐夫,原來你也在餐廳吃飯的呀?早知道我就跟你一塊兒下來了。”
白筱不想再看到聽到任何關於他們的事,握著冰涼的雙手,擦過白沁莉的肩走了幾步,然後,身後傳來白沁莉的驚呼聲:“姐夫!”
白筱的手腕被扣緊,裴祁佑不看她一眼,只是拽過她就往電梯走去。
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踹開,白筱被裴祁佑蠻力地扯進裡面,她的衣袖被他扯得松松垮垮,挽起的長髮也有些凌亂,幾縷髮絲貼在沒什麼血色的唇上,手腕處傳來的痛楚讓她的眼底蒙上一層霧汽。
☆她的心灰意冷
拉下百葉窗關了門的房間,光線晦暗,安靜得令人感到窒息。
裴祁佑倏爾甩開她的手。
白筱整個人失衡,撞到旁邊的茶几,腰部傳來戰慄的痛楚,她的眼眶泛紅,卻沒有流下一滴淚,也不發出一聲吃疼的嚶嚀。
白沁莉的話一遍一遍在耳畔回縈,白筱十指摳著茶几邊沿。
頭頂響起裴祁佑幾乎冷血的聲音:“這裡是公司,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你心疼了嗎?”白筱忍著腰間的刺痛直起身,“我打她,你心疼了對不對?”
“十四歲,裴祁佑,白沁莉十四歲的時候,你就上了她的床……”
裴祁佑冷冷地望著她蒼白的臉,涼薄的唇緊抿著,就像在看一個無助的弱者。
白筱盯著他冷厲俊朗的五官,“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才高興嗎?你跟她睡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你明明知道的……”知道我對白秋華一家的厭惡。
曾經,是你擋在我跟前趕走糾纏我的白秋華,說會保護我一輩子。
可是現在,你卻跟白秋華的女兒睡在了一塊兒……
她的聲音很輕,就像輕盈落下的柳絮,在寂靜的辦公室里卻格外的清晰。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白筱聽到他冷漠諷刺的話語,眉間是闌珊的倦意:“是呀,這些年,我是該習慣了……”
習慣你身邊形形色色的女人,習慣你的冷嘲熱諷,可是為什麼還會心痛呢?
白筱笑了笑,無法辨別是自嘲還是麻木,她捂著撞傷的腰,轉身慢慢地走到門口,打開門出去了。
這些年,不管是她被裴老太用拐杖打著趕出裴家,還是目睹他身邊換著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她都沒有當著他的面落過淚,只是默默地拎著行李箱離開或是靜靜地看著。
沒有抓著他歇斯底里,沒有砸東西泄憤,不哭不鬧,什麼也沒有。
甚至連重新回到裴宅的要求都沒有提過一次。
她就像個沒事人一樣,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然而她越是這樣心如止水,他心中的怨恨就越深,明明是她先背棄了他,為什麼還可以厚顏無恥地回來,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不可否認,當他看到她動手打白沁莉的那瞬間,心裡是痛快的。
他想要白筱痛苦,想要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可是當他真看到她被白沁莉羞辱得狼狽不堪時,他自己卻先心痛起來。
直到白筱單薄的身影要徹底淡出他的視線,裴祁佑突然邁開長腿追出去。
他剛到門口,卻不期然撞上另一個人。
“啊!”白沁莉“正巧”跌進裴祁佑的懷裡,擰著眉心,咬著紅唇,悶哼一聲。
裴祁佑心裡想著白筱,伸手想去推開她,揚起的手卻被白沁莉握著,掌心貼上她光滑柔軟的臉頰,他煩躁地低頭,入目的卻是她垂眸羞赧的神態,他瞬間忘了縮回自己的手。
☆處子之血
要說白筱什麼時候最漂亮,那絕對是她垂下睫毛去柔柔一笑的瞬間。
十五歲的白筱穿著校服,拎著小提琴,站在林蔭道間,纖細柔美的身體,烏黑的長髮,白皙到看不到毛孔的乾淨肌膚,在陽光下仿佛有著珍珠般瑩潤的光澤。
她遠遠地望著他,羞赧恬靜地笑著,頰邊是一對淺淺的梨渦。
這五年來,無數個午夜夢回,裴祁佑從床上驚醒,看著身邊躺著的那些化著濃妝、赤身赤裸的女人,他並沒有生理上的饜足,有的只是滿滿的空虛跟煩躁的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