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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也知道孕婦到了一定階段,身體會開始變得臃腫,但白筱還是免不了對自己體重頗為介意,所以當郁紹庭說她變胖的時候,也下意識地,尋找安慰自己的理由,想著,每年冬天,自己確實比夏天時要輕個五六斤。
……
吃完飯,郁紹庭沒趕著回公司,而是坐在客廳,拿著遙控器調換電視頻道,難得這麼愜意閒適。
白筱泡了一杯茶端過去,他伸手,在她放下茶杯時,握住了她的手腕:“有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的?”
她的眼睛轉了轉,剛要在他身邊坐下,他忽然一拉手,她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上午去見誰了,沒打算跟我說說?”
“是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白筱雙手,搭著他的的肩膀,隔著襯衫,能感受到他溫熱結實的胸膛。
郁紹庭一手摟著她,一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說:“那現在,好好想想,怎麼跟我開口。”
“……”
白筱被他這麼一提,更不知道該怎麼啟齒,又瞧他等著,心中驚訝,難道這就是他不去上班的原因?
心口,仿若有暖流滑過,她想了想,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我去見過徐蓁寧,她知道了我結過婚的事情。”
“……還有蘇蔓榕是我母親的事,她好像也知道了。”
郁紹庭沒插話,白筱從茶桌下面拿出那張恐嚇照:“她早上還寄了這個過來。”
望著黑白照上被塗抹過的徐淑媛,郁紹庭臉色很平靜,他的大手,扣著她的腰:“她還說什麼了?”
“她說,讓我把她的男人還給她,就不計較我的這些事情。”
“你怎麼回的?”郁紹庭顯然,對她的回答非常感興趣。
“我拿水潑了她。”白筱把在咖啡廳的大概事情發展都說了:“我走的時候,還故意沒有給她結帳。我想啊,她現在也算離家出走,身上應該沒什麼錢,出來後,我在門口看到服務員走過去結帳才離開。”
白筱說得很解氣,直到發現郁紹庭自始至終一聲也沒吭,只是拿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郁紹庭看了她好久,突然開腔問:“以前,你都是怎麼對付裴祁佑身邊那些女人的?”
“……”怎麼又繞到裴祁佑的身上去了,白筱別開頭:“能不能不要再提他……”
他卻一定要她說,看上去頗有興致,但心裡怎麼想的,白筱也大概摸得清楚,要是自己真說怎麼趕裴祁佑身邊的女人,指不定下一瞬他就翻臉了,所以,含糊地說:“他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哪用得著我去對付。”
郁紹庭一聽這話,果然,眉眼間又溫柔了很多,抱著她:“下回,遇到這種事就報警。”
他指的是,寄恐嚇照片這件事。
“徐蓁寧手裡,有我的結婚檔案書。”這才是白筱擔心的地方,她怕,徐蓁寧人來瘋,公開出去。
“我來這裡之前,剛去找過她。”郁紹庭說。
白筱詫異,郁紹庭繼續道:“手機掉進了魚缸里,這會兒,她應該跟她媽在一起。”
……
對徐蓁寧,郁紹庭不是沒想辦法治她,但上回撞人事件,哪怕他去報案,有徐家在後面保著徐蓁寧,最後都能說成是她開車不當,幸虧及時反應過來,把方向盤打開了,也許,徐蓁寧還能落得一個捨己為人的好名聲。
想到徐蓁寧,郁紹庭不由想到徐敬衍,望著白筱,說:“大嫂今天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嗯,在和歡的車上接到的。”提及蘇蔓榕,白筱並沒有太多想說的:“說了幾句,沒事就掛了。”
如果讓白筱重新選擇,她寧願一輩子不知道蘇蔓榕是自己的母親,那樣,或許她們會更好地相處。
郁紹庭看出她的想法,所以,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手,把玩著徐淑媛那張照片:“今晚上回大院吃飯。”
“今天爸跟二哥都回來,剛好把我們後天要去拉斯維加斯的事情告訴他們。”
白筱記起葉和歡在車上說的話,她望著郁紹庭深邃的眼睛,說:“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你還有事情瞞著我?”郁紹庭玩味地看著她。
白筱咬著唇,還是有些遲疑,心裡沒準,“我想告訴你家裡人,我以前結過婚的事情。”
※※※
酒店房間。
徐蓁寧從床邊起來,拄著拐杖,忍著右腿的疼痛要出去,剛到門口,門開了,夏瀾正好進來。
“你又想去哪兒?”夏瀾拉住女兒,“還嫌鬧得不夠難看嗎?”
“既然嫌我難看,那就不要管我!”
徐蓁寧說著就要瘸著腿往外走,夏瀾狠下心,抬手,重重地給了她一耳光:“你給我清醒清醒!”
“都這樣了,你還想著去找郁紹庭?徐蓁寧,他郁紹庭對你,哪怕有半點情意,也不是這個局面。”
“你不就是怕你自己做的事被發現才急著離開豐城?那你走好了,我在這裡。不需要依靠你!”
“那你想依靠誰?”夏瀾深吸口氣,拉扯過徐蓁寧,說:“依靠陸向前嗎?我告訴你,剛才,陸向前他媽媽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你猜她跟我說什麼?”
“……”
“她客客氣氣地告訴我,她打算給她家陸向前找對象了,你說,她為什麼要無緣無故給我打這個電話?”
雖然陸母語氣聽上去那麼客套,但夏瀾還是聽出對方的意思,想要她這個當母親的管教好自家的女兒!
尤其是那句‘我給向前相的那姑娘,家裡條件一般,但重要的是品貌端正,四肢健全’,硬生生地在夏瀾心頭剜了一刀,她的女兒,現在瘸了一條腿,陸母是在言明,不會再接受這樣的徐蓁寧做他們陸家的兒媳婦。
以前是陸向前巴巴地跟在徐蓁寧身後,討好她家的女兒,現在,卻輪到陸家來嫌棄她的女兒!
那種心理落差,驕傲如夏瀾,怎麼承受得了?
偏偏徐蓁寧不在乎地說:“他要找誰結婚,就找誰去,跟我又沒什麼關係。”
望著還自我感覺良好的女兒,夏瀾咬著牙說:“徐蓁寧,現在不是你瞧不上人家,而是人家嫌棄你了!”
“……”
徐蓁寧皺眉,聽到夏瀾道:“陸家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讓我管好自己的女兒,不要再去糾纏他們的兒子。”
“我去糾纏陸向前?”徐蓁寧冷笑:“明明是他——”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徐蓁寧嗎?”
夏瀾不想打擊女兒,但有些話,不挑明,女兒永遠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裡出不來:“你的右腿瘸了,徐蓁寧。”
徐蓁寧臉色煞白,經受不住這樣的言語刺激,夏瀾淡淡道:“陸家為什麼會知道你殘了,還要我來點醒你嗎?”
明明一直對外隱瞞著女兒腳瘸的事,但陸家卻知道了,而陸母在電話里,隱晦地說,請徐蓁寧不要再去麻煩她家兒子做什麼事,還說,陸家的人,都是奉公守法的,尤其在機關部門任職,萬萬不能知法犯法。
徐蓁寧搖頭,不相信郁紹庭會做得這麼狠,可是想想也是,連她死活他都不管了,哪還在乎她的名聲呢?
想著想著,徐蓁寧的眼淚又掉下來。
夏瀾看得心酸,把女兒摟進懷裡:“好好回首都把腿治好,你楊叔叔說了,恢復正常走路的機率不是沒有。”
“真的?”徐蓁寧眼中有希冀:“我的腿——真的還能好嗎?”
“傷筋動骨都要一百天,你剛動完手術就跑出去,這次回去,給我臥床休息,不准亂……”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徐蓁寧眼前一黑,之前是苦苦支撐著,這會兒精神鬆懈了,直接暈了過去。
“蓁寧——”夏瀾驚慌地去扶女兒,不經意地,摸到女兒的額頭,燙得要命!
她臉色倏地蒼白,一個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嘴唇囁喏,應該不會的,楊憲說腿已經保住了的……
※※※
郁紹庭下午回到公司,站在窗前,有心事,他抽了很多煙,辦公室里,空氣有些嗆人。
當白筱提出要把過去跟他父母攤牌時,他沒有當場表態,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他毫無顧忌,拽著她的手到父親面前,什麼都敢去說敢去做,反而到了現如今,沒了商場上的殺戮果斷,怕一丁點意外便傷害到她跟孩子。
他容不得徐家人一再地羞辱她,卻偏偏在這件事上處處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