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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梓已經認出來的是誰,一時靜寂。
白筱看著越走越近的郁紹庭,心跳還是加快了一些,這場景,像極了正在做壞事的妻子被丈夫現場捉住,等他走過來時,她自己先迎上去幾步,那模樣,看在旁人眼裡,仿佛迫不及待想要解釋什麼,臉頰微紅:“什麼時候到的?”
這話才說出口,她就覺得不對勁,聲音軟軟糯糯,像是才談戀愛的年輕姑娘,羞答的,跟人撒嬌。
郁紹庭往辛梓的位置瞅了眼,對她道:“怎麼不找個地方坐著等?”
辛梓望著眼前的男女,發現自己沒有任何插話的機會,他站在這裡,根本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白筱的右手,極其自然地挽住郁紹庭的手臂,想起來還沒給兩人做介紹,她回過頭,對辛梓說:“這位是我先生,郁紹庭,這位——我中學音樂社團的同學,辛梓。”
辛梓沒有任何的好奇,反而,微微一笑,朝對方伸出了手:“三哥,好久不見。”
郁紹庭回握他的手:“什麼時候回國的?還沒聽你哥說起。”
至於白筱,一臉見鬼了似地,看著相互寒暄的兩個男人,最後還是問了一句:“你們……認識?”
“我哥跟三哥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
辛梓彎起唇角,露出一對酒窩:“你可能不知道,我還穿開襠褲的時候,三哥他們已經在豐城混出名聲了。”
郁紹庭嘴邊噙著笑,不痛不癢的表情。
郁景希一顆大大的腦袋又擠過來,湊到郁紹庭身邊,討好地說:“爸爸,你可來了,差點我就頂不住啦。”
辛梓走出校門不過一年,終究沒一個快三十五歲的男人沉得住氣,剛才那麼說,不過是生出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不甘心,又聽到孩子毫不遮掩的告狀,神情間有尷尬,扯了扯嘴角,藉口樓上有事就先上去了。
……
郁紹庭沒主動問剛才她跟辛梓在一起的事,白筱也不多說,省得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欲蓋彌彰。
“回去吧。”郁紹庭說完,自己率先往外走。
白筱跟在後面,突然伸手,捏了下小傢伙白嫩的臉蛋,換來小傢伙誇大的驚呼:“哎喲,你掐我幹嘛?”
“……”
“我剛才又沒說什麼,而且我也沒撒謊,那個男人看你的眼神不對。”
還眼神——
前面的男人已經轉過頭來,白筱怕郁景希又瞎扯出事兒來,佯作不悅地瞪了眼小傢伙:“還說……”
郁景希嘟著小嘴,然後果斷摒棄她,跑到郁紹庭的旁邊,仿佛找到了同盟戰友,哀哀淒淒地叫道:“爸爸。”
白筱:“……”
※※※——
回去車上,郁景希一個人坐在後頭,賊溜溜的眼珠子,轉到左邊又轉到右邊。
前頭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搞得他這個小孩子也跟著情緒抑鬱。
回到沁園,郁紹庭要把車停到車庫,白筱沒有急著下車,而是讓郁景希先下去:“你乖,自己先進去。”
小傢伙撇了下嘴角,但還是下車,關上車門走了。
郁紹庭沒有立即發動車子,靠著座位,雙手把著方向盤,抬頭,幽深的眼看著後視鏡:“不下車想幹嘛?”
“陪你一起停車。”白筱坦然回答。
郁紹庭收回自己的視線,掛檔,啟動車子,轉彎,倒退,把車倒進車庫裡去。
拔了車鑰匙,他解開安全帶,轉過頭叫她一起下車。
關上車門,白筱示好地蹭過去,挽住他的胳臂,郁紹庭低頭看了一眼,卻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臂。
“我跟辛梓只是初中同學,好久沒見,希望你別誤會。”她剛在車上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稍微說一點。
郁紹庭緩下腳步,側過身瞅著她,像是在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但白筱的目光卻被旁邊那輛馬蚤氣的跑車吸引:“這是誰的車,怎麼停在我們家的院子裡?”
‘我們家’三個字,娛樂了身旁的男人,從酒店出來就板起的俊臉,這才有皸裂的趨勢,見她好奇地打量那車子,他在旁邊極為隨意地道:“辛柏的,明天會過來取。”
“他來過家裡?”白筱問。
“……過來取一瓶酒。”郁紹庭說著,頓了頓,又補充:“那瓶酒暫寄在四季酒店的酒窖里。”
四季酒店,就是今晚他們同學聚會的地方,換言之,他去那裡接自己也不過是順路。
白筱心裡頓覺彆扭,但嘴上還是渾不在意:“那還蠻巧的,剛好同家酒店,要不然打車回來,還得浪費錢。”
“不是巧,是我專程過去的。”
白筱驀地抬起頭,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心裡,又像聽了情話一般怦怦的跳。
她抿了下唇,嘀咕:“不是說去取酒的嗎?”
郁紹庭看著她嫣紅又嬌羞的模樣,旁邊就是別墅的門,他摟過她,那姿勢,就像他把她抵在牆邊,低下頭,她耳尖紅紅的,燈光下,有一層細細的絨毛,他低聲道:“專程接你,順路取酒。”
白筱的嘴角勾了一下,雖然立刻被她扯平。
男性熱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頰上,她伸手,抵著他結實的胸膛,郁紹庭卻突然彎下頭,重重地親了一下她的唇瓣,她先是一愣,然後通紅著臉去推開他:“外面呢……被人看到了!”
郁紹庭的雙臂,撐在她的兩側,猶如鐵箍,怎麼推都不動:“你親我一下,就放開。”
左看右看,確定沒路人,白筱迅速地回親了他一口:“這樣行了吧?”
她想快點進別墅去。
郁紹庭看著她驚慌的樣子,越加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修長好看的手指,沿著她的腰下滑,從她的裙底探了進去,白筱的大腦嗡的一下,隔著裙子抓住他的手腕:“你幹嘛呀,會被人看到的。”
她不經意的抬頭,望進了他濃烈深邃的雙眸中。
兩人呼吸相對,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郁紹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探入她裙子的手沒有再亂動,但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她,更像是一劑致命的催情藥,兩人纏吻在一起時,她的雙手,揪著他襯衫的衣領,他的另一隻手按著她的臀壓向自己堅硬的身體。
正難捨難分的時候,別墅的門‘咔嚓’一聲從裡面打開。
白筱驚神,立刻去推緊貼著自己的男人。
郁紹庭也聽到了動靜,順著她的動作退開時,在她耳邊用更低的聲音說:“晚上再收拾你。”
白筱的臉脹紅,有被發現的緊張,也有被他戲弄後的羞惱,他卻神色如常地站在一邊,雙手抄袋,人模狗樣的。
一顆小腦袋從門fèng里鑽出來:“你們在門口乾嘛?李嬸做好了宵夜,快點進來吧。”
白筱沖小傢伙扯了下唇角,臉上紅cháo未退:“好,馬上就去。”
郁景希圓碌碌的眼睛轉到郁紹庭身上,抿起小嘴,這兩人有貓膩,白筱已經走過來,摸著他的頭:“進去吧。”
※※※
李嬸做了銀耳紅棗湯,很難得,郁紹庭居然留下來,跟母子倆一起吃宵夜。
不過作為旁觀者——郁景希的小胖手捏著勺子,一邊往嘴裡扒銀耳,一邊注意著旁邊的情況,這兩人哪裡是在吃宵夜,明明是在借吃宵夜製造眉來眼去的機會,也不顧及一下旁邊小孩子的感受……
他舀起一大勺的銀耳,張大嘴,狠狠的一大口!
不過很快,這種和諧到膩歪的氛圍就被終結了,理由是,終結者李嬸拿了一個鐵盒子下來。
李嬸看一家三口都沒睡,自己也不好休息,閒著無事就去打掃了一下儲物間。
白筱搬到沁園來時,幾乎把在星語首府的東西都帶過來了,其中還有曾經裴家司機送來的一個打包箱子,當時白筱並沒有仔細去看,此刻看到李嬸手裡的鐵盒,一眼就認出來是自己以前收藏信件明信片用的。
“儲物間裡還有一部分,白老師你如果不要了,這些我明天都丟了。”
白筱還在吃宵夜,只對李嬸說:“您先放著,我過會兒看看,不要的整理出來擺在茶几上。”
李嬸把鐵盒子放在茶几上又上樓去了。
郁景希先吃完宵夜,滑下椅子,百無聊賴地在別墅里晃來晃去,最後晃到客廳,趴在沙發上搗鼓白筱的鐵盒子。
白筱晚飯沒吃多少東西,加上這會兒郁紹庭在旁邊陪著,心情頗佳,吃了不少銀耳,依然沒有飽腹的感覺。
郁景希突然拿著一張明信片從客廳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