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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又震動了下,她沒看,然後又有電話進來,鈴聲響了了會兒,消停了,又有簡訊過來。
她瞟了眼,依然是他發簡訊的風格,短短几個字——【接電話。】白筱心裡的氣還沒消,不想聽到他的聲音,拿起手機回了簡訊——【我等會兒有事,你自己去吃飯吧。】又在洗手間待了會,她才拎了包離開。
結果,剛一腳邁出去,手臂忽然就被扯住了,她來不及驚呼,人已經被重新拉進了身後的女洗手間。
白筱以為自己遇上變態,剛想反抗,腰上熟悉的摩挲讓她動作一滯。
郁紹庭隨手就把女洗手間的門關上了,將她抵在盥洗台邊緣,低聲帶笑:“躲哪兒不好,躲到廁所里,你也不怕把自己熏壞,你這個人,有時候淨喜歡瞎鬧,還要旁人配合。”
“誰瞎鬧了……放開。”白筱沒有好臉色,沒想到他居然會在洗手間門口蹲點。
“還在為課上那點事不高興?”
白筱別開頭不看他,嘴裡也不服軟:“沒有,我還有事去,你別擋著我。”
郁紹庭見她這副使性子的樣子,來了興致,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盥洗台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吃醋了?”
她的臉一紅,想反駁說‘誰吃醋了’,但又突然說不出話了。
郁紹庭漸漸收斂了那點笑意,瞅著她面紅耳赤的嬌羞神態,略略彎下頭,湊過來。
白筱下意識轉開臉,心想我還消氣呢,下一瞬,他的薄唇,觸碰到她的臉頰。
哪怕吻錯位了,郁紹庭也沒有當即就離開。
白筱一顆心撲通撲通,難免情動,微微側過頭,嘗試著想要回應時,有人在外面轉動洗手間的門。
“怎麼回事,門壞了嗎?”有女生在外面說話。
洗手間裡的兩人已經分開。
外面有女生建議踹門,有人考慮去樓下上廁所,也有人道:“可能門夾住了,請男生來幫忙開一下。”
白筱嚇到了,推了推旁邊的男人:“你快點想辦法呀……”
要是被別人看到他們孤男寡女在洗手間裡,還把門給反鎖,到時候恐怕怎麼也說不清了。
“想什麼,我跟自己老婆難道還不能一起用洗手間?”郁紹庭不以為然,還一邊說一邊洗手。
“話不是這麼說,”白筱聽到真有人要撞門,扯著他的衣袖,把他往隔間裡推:“你去裡面躲一躲。”
郁紹庭:“……”
白筱用小兔子一樣可憐兮兮的眼神瞅著他,低聲討好地說著:“求你了,要是被瞧見,我以後還怎麼上學?”
郁紹庭看她這樣,真的進去了,儘管臉上表情很臭。
白筱自己走到門口,佯作焦急道:“外面有人嗎?我被鎖在裡面了,你們能不能把門打開?”
她一邊說一邊側眼看隔間那邊,心跳還有些快。
洗手間的門很快開了,白筱看到門口四五人,道了謝,假裝洗完手,出去前又回頭看一眼郁紹庭所在的隔間。
剛巧有女生去拍了拍那個隔間門:“有沒有人?”
“那個……”白筱忍不住開口,那個女生扭頭看她,她指了指那個隔間:“剛才有人進去了。”
女生‘哦’了一聲,去了最後一個隔間。
……
白筱站在洗手間門口,看女生進進出出,忙拿出手機給郁紹庭發簡訊——【你先等等,沒人了我告訴你。】沒有得到回覆。
白筱不敢打電話,但怕他待在裡面不高興,又打一條過去——【中午我想吃大閘蟹,你訂一家酒樓好不好?】這次,那邊很快就回了——【嗯。】
雖然是一個字,但白筱鬆了口氣,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什麼人了,對洗手間裡道:“可以出來了。”
隔間門開了,郁紹庭板著臉從裡面出來。
白筱剛要進去柔聲安撫他,不料,‘啪嗒’一聲響,另一個隔間的門開了。
郁紹庭:“……”
白筱:“……!”
☆後續【六】關於女學生暗戀一則
江希文過完暑假正式成為大四學生,預示著她即將步入這個浮華的社會。
不同於宿舍另外三位室友,她沒有選擇考研,或靠父母的庇蔭回家鄉謀職,而是決定在豐城闖出一番天地。
雖說現在社會提倡男女平等,但如今很多企業的應聘條件,依舊對女性豎起了高高的門檻。
學期剛開始,已經陸續有男生簽好了實習公司,但女生卻面臨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
江希文也不可避免這個情況。
昨天她去一家外企複試,對方最後聘請一個大專生,男的,對其她六位本科女高材生,不過是走走場子摹。
江希文一晚上沒睡好,對著鏡子看,發現兩個濃濃的黑眼圈。
這個年代,美貌對女人而言,是一件利器,長得漂亮,不管在哪兒都吃得開。
她忙擰了一塊熱毛巾敷在自己閉著的眼睛上,然後接到了副院長的電話,她從大二開始偶爾在校幫老師工作。
“今天,咱們院裡新來一個老師,教管理學的,可能需要你帶他熟悉一下學校。”
院裡來了新老師,以前也是她負責接待,所以並不奇怪,只是問了副院長,老師的名字跟性別。
“男的,姓郁。”副院長道,他像是在忙,聽筒里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
掛電話前,他又特意叮囑了一遍:“咱們院缺老師,這位是上頭領導靠交情請來代課的,別怠慢了人家。”
……
江希文匆匆梳妝打扮一番,頂著炎炎烈日,挎了包趕去文科樓等人。
歷來大學,經管院都是美女聚集地,江希文長得很美,又因為大一軍訓時主席台上的致辭,令她一躍成為F大的名人,自此三年不息,編排她的流言也開始四起,但她並沒放在心上,只有弱者才會去在意那些嫉妒的聲音。
文科樓下有一片空地,很多老師都喜歡把車停在這裡,久而久之都有了車位線。
江希文買了杯豆漿,跑下台階,還隱約聽到身後有人在輕聲說:“那個,好像就是工商管理的江希文……”
她從犄角旮旯竄出去時,一輛黑色攬勝正巧拐彎過來,車速不快,但也不慢,險些輾到她的右腳。
豆漿掉在地上,暈開一灘白色豆漬,她捂著胸口驚魂未定,那輛攬勝沒有停下,都已經停到了旁邊的空位上。
那個位置一直都是國貿某位老師的專屬車位。
車停好後,駕駛座車門開了,下來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拿著車鑰匙跟手機,正低頭,似乎準備撥電話,看都沒往這邊瞅一眼,更別說是差點撞了人後來道個歉,直接往文科樓里去。
江希文對他的第一印象不好,哪怕他穿得人模人樣的,但她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紈絝子弟。
所以她立刻上前叫住他:“先生,你車停的那位置,是別人的。”
男人停下腳步,轉頭看了她一眼,很雲淡風輕的一眼,然後又往自己停車的地方看了看。
“吳老師一向都把車停在那,等會兒他來了,就不好辦了。”她‘好心’地提醒他。
男人只問:“吳光祖?”
江希文沒想到他認識吳老師,愣了愣,但還是點頭,又聽到他說:“等他到了,我自己會跟他說。”
言外之意——不用你咸吃蘿蔔,淡操心。
話畢,感應門開,他已經進去了。
……
江希文沒見過這樣的人,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透著一個‘狂’字,還是那種寡淡疏離的‘狂’。
不管是他的言行,還是眼神,似乎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她拿出手機,當即在人人上寫下一條說說——‘開名車,就以為自命不凡了?呵呵……’。
說說內容的結尾,是一個鄙視的小人表情。
※※※——
江希文到達經濟系辦公室,還有些忿忿然,有女老師笑著消遣她:“怎麼啦,大清早就鐵青著臉。”
“別提了,剛才在樓下,差點被車子輾到腳趾頭。”
江希文越說越來氣:“沒見過這麼沒禮貌的,也不道歉,還把車停在別人的車位上!”
“誰啊?”女老師好奇道。
“以前沒見過,估計是哪個學生的親戚,有錢又怎麼樣,品性真的不行。”
正說著,聽到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很隨意的叩法。
江希文轉頭,臉上的神情有些僵硬,她口中那個‘品性不行’的男人正站在門口,不知道剛才的話聽去了多少,但他的臉色如常,只是問:“隔壁院長辦公室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