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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承睿動過手術後,腎保住了,但是身體很虛弱需要住院,老夫人坐在旁邊看著躺在床上的韓承睿,一臉心疼。
公司臨時有事,韓秀妍趕回公司去了,留下喬碧雪在這裡陪老夫人。
阜南的助手采雲朵進來收東西,老夫人看到采雲朵問了句:“你們院長呢?”
“院長在外邊,請問老夫人有什麼事嗎?”
“怎麼人到現在還沒醒來?”看不到他醒來,老夫人那顆心就一直緊緊拽著,擔驚受怕。
“韓董腎重新動過手術,人很虛弱,可能得明天才能醒來。”
“什麼叫做重新動手術?”老夫人皺起眉心問了句,她怎麼不知道,韓承睿的腎動過手術?
“那…”采雲朵還沒說出口,阜南就進來了,打斷她的話,“四年前二哥被廣告牌砸到,腎破裂,換過腎。”
“什麼?”老夫人立刻提高了音量,臉色更加難看,四年前?對,就是為了救那個狐狸精,她的乖孫居然被砸到腎破裂,氣的老夫人拽緊拳頭,雙眼燃起一團怒火。
阜南看了眼老夫人,估計這會沒他事了,阜南拉著采雲朵出去,一出去,阜南揚起手揪著采雲朵的耳朵,“我說你幹什麼吃的,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說一大通。”
“對不起院長,下次我不敢了。”采雲朵雙手合掌。
“跟了我那麼多年,你腦子除了進水,就不能進點有用的東西?”阜南越說越氣,甩開她,“再亂說話,就不用幹了。”
他造了什麼孽,怎麼招到個這種不帶腦的助手,還一忍就是四年多,每次都給她擦屁股,真不知道,他是老闆,還是她是老闆。
阜南出到迴廊的時候,看到沈子良送著慕小遠出去。
阜南快步走了過去,“二嫂。”
慕小遠聽到聲音轉過身,“怎麼了?”那是心裡還有對他的愛,所以別人喊二嫂的時候,她應的很自然。
“那個,你不進去看下二哥再走?”他忽然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很煞風景的話,因為他這句話一說完,慕小遠的臉色顯得無比難看。
“我什麼身份,過去?”一句濃濃譏諷的笑。
她這個時候進去,算什麼,喬碧雪,老夫人她們都在,她過去就是個多餘的人。
“其實,二嫂,我…”阜南看到慕小遠這樣,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心裡憋了四年的愧疚,控制不住想要和慕小遠都坦白出來。
“其實,二哥醒來最想看到的人是你。”沈子良打斷了阜南的話,直接說了一句,這個時候最該說的話。
沈子良和阜南都以為慕小遠臉上會有驚喜亦或者是開心,可都沒有,有的只是她嘴角濃濃一抹自我的諷刺,還有眼眸閃過的一抹薄涼。
慕小遠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她笑的時候,沈子良和阜南都看到她眼睛是帶著一層閃動的淚花,“以後別說這些了,我和他,不可能,謝謝你們,我先走了。”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夜,她問了一個特別傻,傻到讓她清醒的話。
“如果,我的心壞了,你願意把你的心給我嗎?”
“我怎麼能把心給你,給了你,我不就死了?”
是啊,他會死,他不能死,他死了,他的安安怎麼辦?
即將入秋的海城,總會來一場毛毛細雨,雨不大,可卻很快吞沒了那個嬌弱的背影。
沈子良紅著眼看著阜南,那一眼帶著說不清對他一種莫名的責怪還有怨恨。
阜南用力抿著唇,這輩子,他救人無數,可卻也害了人,害了二嫂和二哥。
很簡單的一句:我和他,不可能。
讓阜南愧疚到眼淚都出來。
阜南狠狠握緊拳頭,“這件事,既然是我做的,那一人做事一人當。”
“怎麼當?”沈子良問了句。
“和二哥坦白,二哥知道真相…”
“就能和二嫂在一起?”沈子良譏諷了接了一句:“別天真了,二哥不會信的,你忘了,當年,傅元朗的背叛,二嫂的背叛,傷的他誰也不信,你以為他信你?”
“可是我是他的弟弟,他不可能不信我。”
“那老四呢?”沈子良越說越覺得阜南很可笑,很天真,“老四也是他弟弟,可是二哥,不還是懷疑他為了利益背叛了他,在關鍵時刻,捨棄了老四,害死了老四的母親,弄得老四心寒棄兄弟之情站在和咱們敵對的立場。”
“不是二哥害死老四他媽的,是裴琅擎害死老四他媽。這件事老四也沒和二哥做解釋,三哥,我不准你冤枉二哥!”阜南衝過去揪起沈子良的衣服,一雙眼發紅堆積滿怒火。
他決不允許任何人詆毀他二哥。
沈子良拽著阜南的手,衝著阜南吼,“二哥給過老四解釋的機會嗎?沒有!”
“如果二哥相信老四,那就不會捨棄老四,老四他媽就不會死!”吼完後,狠狠拽下阜南的手,頭也不回衝進雨中。
裴琅擎,你這個人渣,還真會玩感情計,輕輕鬆鬆就能讓他們幾兄弟走到這種局面。
狠!
狠絕了!
姥姥當初是看走眼,才會把你當好人。
他就要看看,裴琅擎在他身上這步棋怎麼走!有本事放過馬過來,他阜南慫,自認孫子喊他做爺爺!
毛毛細雨撒在昏黃色的夜燈下,那個身影被拉得很長很模糊,可站在公寓門口的男人卻是一眼就看到了,快步跑了過來。
直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後,慕小遠才緩過神抬起頭就看到一把雨傘還有裴琅擎已經雨打濕的襯衫。
不知道,他站在這裡有多久了,但是慕小遠看到,裴琅擎的衣服,比她的衣服還濕。
他一句話都沒說,牽著她的手回到公寓,給她放了熱水,等她洗完澡出來,裴琅擎給她吹乾頭髮,端來薑茶,給她拿被子蓋在背上。
接過溫熱的薑茶,慕小遠被雨水凍到發脹的腦袋才清醒過來,她看著裴琅擎,“你快去洗個熱水澡,把衣服給換了吧,不然得感冒了。”
“沒事,我是男人,抵抗力很強,以前訓練的時候,淋了幾天幾夜的雨也沒事。”也許是怕身上的水弄濕了床,裴琅擎沒有坐下,而是握著慕小遠的手輕輕給她搓著手,企圖用他在外邊淋了一夜雨早已冰冷的手,溫暖慕小遠的手。
慕小遠咬著唇,垂下腦袋,深呼吸了幾口氣。
她別過腦袋,盯著窗外,好像在看什麼,過了好一會,她的肩膀開始抽動,發出細細的叮嚀聲。
裴琅擎知道,慕小遠從不當著韓承睿的面哭,只因為她不想韓承睿因為心疼她而心疼,可在他面前,她永遠都是那個別人看不見的喬安娜和慕小遠。
隔著被子,裴琅擎將慕小遠摟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
很快,耳邊便傳來慕小遠均勻的呼吸聲。
恐怕,只有在他懷裡,她才睡的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