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頁
他知道三哥的話說到點子上了,與其被裴琅擎出手,倒不如主動出擊,趁早消除一切可能導致他們兄弟破裂的事情,讓裴琅擎無機可乘。
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多,阜南再也等不下去了,給沈子良打電話。
“三哥,二哥該不是真的不會來了吧?”
“早來了。”
“那怎麼還不進來?”
“被我堵在門外,獅子,老虎我全放出來了,僱傭兵全上子彈對著門口,進來就打,不管對象,任憑他的人再有能力也靠近不了我這雁門關三百米以內。”
“三哥,你萬一把二哥打死了怎麼辦?不行,你還是趕緊把人放進來吧。”
“二哥這種人就該給點教訓給他,讓他知道,二嫂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這容易到嘴的東西往往就會變得不那麼重視,越難得到的東西,越會讓人重視。”
可阜南卻忽略了一個人的存在,那就是他的扛把子,二把手,韓承安。
韓承睿一個電話打到韓承安那裡,韓承安一聽到慕小遠出事了,立刻趕過來,然後韓承睿就跟在韓承安身後進去了。
沈子良正坐在城堡門口的台階上看偶像劇的時候,幾部車就光明正大開了進來,車燈都快亮瞎他的眼睛,沈子良趕緊收了手機,一副驚訝的樣子。
“二哥,你怎麼來了?”
韓承睿冷冷瞥了一眼沈子良,那一眼是明知故問,充滿了數不清的怨恨。
韓承安從韓承睿的身後衝出來,直接衝進房間找人。
韓承安衝進房間的時候看到慕小遠躺在床上,他眼眶一紅抹著眼淚就衝過去了,直接爬上床抱著慕小遠的脖子就哭了。
“媽咪,嗚嗚…”
慕小遠也睡了一下午了,被韓承安的哭聲吵醒,慕小遠推開他貼在自己胸口的腦袋,“你怎麼來了?”慕小遠說完後眼睛四處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是在沈子良的城堡,也只有沈子良這裡的裝修風格才那麼血腥。
看來,她是沒割成,沈子良救了他。
“大安安,那個綠茶男說你出事了,我嚇得趕緊過來找你,你到底哪兒不舒服了?”
“大安安沒事,好了,別哭了,再哭大安安的心都要碎了。”她受得了所有人對她的羞辱和打擊卻唯獨受不了孩子的哭聲。
“人家的小心臟也被你嚇得撲通撲通跳,差點就死掉了,你要給人家一個香香安慰安慰我,不然我一會吃不下飯飯了。”
“你可是僱傭兵團的承爺扛把子,就該有男子漢的氣概,怎麼可以…”
說到底是不給香香安慰他咯,韓承安嘟著嘴紅著眼眶,眼淚立刻在眼眶打轉,“哪個扛把子不是媽咪的小寶貝,誰也穿過尿包舔手指,我才八歲,八歲,一朵需要媽咪的愛呵護的小花朵,媽咪怎麼就可以讓人家做男子漢,媽咪有了念念就不疼我了,嗚嗚…”
慕小遠昂起腦袋親了一口他的眼帘,“好了,媽咪錯了,我們小安安在外邊是扛把子,在家裡就是媽咪的小寶貝,媽咪可稀罕你了。”
“這還差不多。”韓承安靠在慕小遠的胸口上,拽起慕小遠的衣服擦眼淚。
韓承安看到慕小遠沒事,擦乾眼淚他就出去,韓承安剛打開門就看到韓承睿,他立刻把門關上,然後說了句:“我媽咪現在睡著了,有什麼事,你和我說就可以了。”
聽到慕小遠沒事,韓承睿那顆焦急不安的心總算能安定下來。
他才不會和韓承安說,韓承安就是個鬼靈精,韓承睿知道現下是進不去,他轉身便離開了。
韓承安以為韓承睿走了,結果沒有,他好像打定主意留在這裡,吃晚飯的時候也在。
吃完晚飯,韓承安跑進房間,慕小遠在房間吃完飯,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
韓承安爬上沙發靠在慕小遠旁邊,用手蓋著她耳朵小聲說了句:“那個綠茶男還沒走,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進來。”
“綠茶男?”慕小遠剛剛就想問綠茶男是什麼意思,但是一下子沒想到,現在想到了。
“和綠茶婊在一起,不是綠茶男是什麼,我可不稀罕這種人,我隨便喊一聲,幾千萬人排著隊來做我爹地,我還不缺他一個咧。”
慕小遠忍不住皺起眉心,剛想說韓承安的時候,又想起韓承睿今天說出的那番話,那個叫人心寒,慕小遠冷冷一哼。
“對,就是綠茶男,還是一個變質的東西,咱們娘倆才不稀罕他!要什麼樣的男人,我沒有。”
“對,才不稀罕他。”
而此時遠在客廳的韓承睿連著打了兩聲噴嚏。
阜南和沈子良暗暗掰著手指數著。
兩聲。
不用問,一定是二嫂和侄子在房間罵二哥。
“還愣著幹什麼,都給我回房睡覺去!”韓承睿瞥了一眼對面的兩個人。
阜南指了指電視,“偶像劇還有一集,看完再睡!”
“對啊,二哥,好不容易才等到一集,一周播放一集,我們等的老心急了,你要困了那就先回去吧,慢走,不送。”
韓承睿直接抄起桌上的遙控器,啪的一聲,是屏幕熄滅發出的聲音。
阜南和沈子良一扭過腦袋就看到韓承睿那張要殺人的臉,馬上蹭得一下起身二話不說就沖回房間。
然後原本說要回去睡覺的兩個人卻又同一時間推開了房門,然後他們就看到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抱著一個小孩從對方的房間離開,等再進去那個房間的時候,手上的孩子已經不在了,隔著厚厚一層隔音門,都聽得見門反鎖的聲音。
阜南和沈子良對望了一眼,兩個人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揚起手擊掌表示成功。
而此時在沉睡的女子床邊,一個男人靜靜坐在那裡。
他落在女子臉上的手是帶著顫抖的,在他手滑過女子面容輪廓的時候,他的眼底悄然發熱然後蒙上了一片水霧,那片水霧下是數不清的懊悔和心痛愧疚,昂起腦袋試圖不讓淚水滑下來,可是不管他怎麼做,淚水就像源源不斷的江水流不盡。
那顆心狠狠揪得發痛難受,難受到渾身血液倒流,筋脈緊縮,大腦缺氧失重。
也許是那顆心離的她太遠,以至於難受無法平靜,他撐起身子躺上床,從身後將她摟住,他的心臟貼在她的後背,那雙因為難受緊緊拽到發白的手掌輕車熟路的落在女子的心房上。
他靠在慕小遠的耳窩子,咬牙切齒用著顫抖的聲音逐字逐字咬重,“慕小遠,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明明在背後,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情,受了那麼多苦,為什麼,她卻是絕口不提,甚至是受了委屈也不說,還裝作若無其事。
他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女人,對他做了那麼多事情,到底是為了拿到骨髓,還真是愛他?
四年前她突然離別,讓他不敢再輕易妄下定論,這個真相。
在他的手落在她腎上的紗布時,手不停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