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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東似乎也有些動怒:“丁逸,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丁逸冷笑:“是呀,我就是這麼一個無理取鬧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你覺得誰不無理取鬧就找誰去吧!”說完就轉身快步走開。
來到西門車站,丁逸站在站牌下等公車,眼光瞥到不遠處跟過來的沈長東,心裡煩躁異常,於是上前一步攔住剛好到達的一輛計程車。
上車後丁逸正要關門,車門被人扳住,丁逸看著他:“放開!”在裡面拼命往裡拉車門,無奈她是坐著,手臂使不上勁兒,幾下就敗下陣來,被沈長東拉開車門也擠進了后座。
懶得再折騰,丁逸只扭過臉不搭理他,司機看丁逸不再說話,知道是碰上了吵架的小情侶,問了目的地就自顧自地開車。
一路無語,下車後丁逸就大步往前沖,結完帳後沈長東快跑了幾步趕上,一把拽住:“你到底在氣什麼?”
“我在氣你自作聰明,其實你就是一個笨蛋!十足的大笨蛋!”再也憋不住,丁逸終於吼了出來,還好處地偏僻,周圍行人不多。其實丁逸也不知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不高興的話她會發火會揍人,可一般不會跟人賭氣讓自己受內傷,可今天的事情她就是覺得憋屈,又不屑於向沈長東解釋當時的細節,可即便如此,他怎麼可以幫著外人說話,怎麼可以反過頭來怪她?
到底相處過十幾年,沈長東再遲鈍也知道自己可能是真的誤會丁逸了,他試探著問:“其實,今天是古麗先挑釁的對不對?”
丁逸只冷冷的看著他,一聲不吭。
“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立場不堅定,可是,打個比方說吧,一個家長若是見到自己孩子和別人家的孩子打架,不管起因如何,他能訓斥的只能是自己的孩子。”
丁逸聽後怒聲道:“真不要臉,你是我的家長嗎?”不過語氣里已經沒有那種冷冷的感覺,沈長東也感覺到了,趕緊上前一步將她摟在懷裡。
丁逸掙扎了幾下發現掙不脫就放棄了,沈長東湊在她耳邊繼續說:“其實你完全不必跟古麗計較的,真的,你什麼都不用做,她也永遠勝不了你,就像我沒必要同和田計較一樣。”
沈長東的聲音低沉輕緩,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篤定,似乎在說服丁逸,也似乎在說服他自己。
丁逸也被他這種篤定感染,抬頭一看,夜空里居然閃爍著明亮的星星,天上有星星,明天應該會是個晴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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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丁逸的職業引起了爭議,其實大家可能對搞科研的有些誤解,他們不見得非要清貧度日,更不會總呆在屋子裡不出去,也不一定都是死板不苟言笑的人,這和大家對女博士的誤解差不多。至於丁逸,她性格稜角分明,遇事能夠堅持己見,背景又好,一派單純明朗心無雜念,正是搞科研的合適人選,若是出身窮苦負擔很重的,反而不適合,比如林琳,我會讓她學經濟。
另外,其實任何職業做久了都覺得無趣,正是所謂干一行恨一行,若是找個自己擅長的,能幹好獲得成就感的,同時對社會也是有用的,也是一種幸運,那樣當事人估計也能從中找到趣味吧。——以上純屬我個人意見,僅供參考。
何必太多情
作者:jú子
二十九
二十九
系裡的女生節,男生們請女生吃飯,並商量著要給女生宿舍買禮物,徵求她們的意見,最後一致選定了體重計——幾乎每個宿舍都有處於減肥進行式的女生。
晚上還租下了多功能廳辦舞會,不僅要求系裡的每個女生都要參加,還利用各種宣傳手段招攬外院系甚至外校的女生。
看到校園裡醒目的海報,楊璐璐對大家笑道:“看到沒有,荷爾蒙亂飛呀。”不過看在他們煞費苦心的樣子,大家都還是決定去捧捧場。
沒想到他們的工作效果相當顯著,到場的女生還真不少,幾乎等同於男生數量了,多數從是周邊文科院校拉攏過來的,看來A大的男生,還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男生們明顯比較興奮,平時邋遢的,變得乾淨利索,平時懶散的,此刻也挺直了腰板,平時寡言少語的,正在練習如何同陌生人說話,平時言行粗魯的,在努力如何表現的更加紳士,總之大家個個都躍躍欲試的樣子。
但還是有臉皮薄的男生,不好意思跟陌生女孩主動搭訕,選擇邀請熟悉的本系女生,丁逸也被拖著跳了幾隻曲子。
剛回到座位拿了杯子喝飲料,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以為是沈長東,丁逸一隻手掏出電話按了接聽鍵就說:“不是跟你說了今晚有舞會,我回去再給你打嗎?”現場很吵,她不得不扯著嗓子大聲說話。
對方似乎有些吃驚,回道:“你晚上要給我打電話嗎?”不是沈長東,丁逸暗罵自己烏龍,都是這環境鬧的,吵吵得她也急躁起來。
出了門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丁逸連聲道歉,對方呵呵笑道:“沒關係,這是難免的。”原來是和田,自從那次回來,丁逸就沒能再抽出時間看他,連忙詢問他病情如何。
“我早就痊癒了,前兩天回了趟日本,你現在有空嗎?我就在學校,咱們出去喝點東西?”
想到自己和他的緋聞問題,丁逸有些猶豫,可畢竟和田也算是一個要好的朋友,許久沒見,人家還因為自己受過傷,丁逸無法推辭,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反正她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和田果然已經全面康復,精神抖擻,身材挺拔如夕。咖啡館裡,丁逸點了杯橙汁陪他聊近況。
和田說話言簡意賅,有時候還頗有些冷幽默的樣子,跟他聊天總是很愉快的。
和田不經意提到了沈長東,丁逸對他說:“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和田不明白,丁逸就對他講述李白的《長干行》,“其實也就是很小就認識,然後一起長大的意思。”還舉個例子:“你和雅子家裡是世交,那你們肯定很早就認識了吧,也就可以稱為青梅竹馬。”
和田皺眉:“我聽你講的意思,青梅竹馬是用來形容戀人的吧?我和雅子並不是戀人。”
丁逸不知該回答他什麼,總不能對他說雖然她不是你戀人,但將來會是你妻子吧。包辦婚姻呀,丁逸對他無限同情,可憐的孩子,看來俺們這裡不見得比你們發達,卻遠比你們自由。
和田目光灼灼:“雅子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我跟她什麼關係都沒有,我有喜歡的人了。”
丁逸被他看的心怦怦直跳,呵呵傻笑:“真巧,我也是。”
和田送她回宿舍的時候,迎面正碰上胡佳和趙曉冬攜手走過來,兩人先沖她打招呼,接著好奇地看向和田,丁逸簡單為他們介紹了彼此。
和田送她們到宿舍樓下告辭後,老大趙曉冬笑得含義莫名:“小丫頭不老實呀,大晚上跟這麼一個帥哥壓馬路。”
丁逸連忙喊冤,聲稱只是純潔的朋友關係,吵吵鬧鬧來到宿舍,扯了半天丁逸才想起來還沒給沈長東打電話,於是七手八腳洗漱完畢就上了床,抱著電話把頭埋在被子裡進行每日交流匯報。結束後丁逸掀開被子,發現眼前還是漆黑一片,大驚:“誰在外面又給我加了一層?”
被楊璐璐當頭敲了一下:“笨蛋,熄燈了!”
也許是過節的緣故,也許是晚上舞會太熱鬧讓大家有些興奮,不知是誰起的頭,七嘴八舌又開起了臥談會。
女生宿舍里,愛情是永恆的話題,作為寄託愛情的載體,男生們被討論的頻率也很高,大家興高采烈點評眾糙,當然,被提名的男生長相和能力都要過得去。
說起理想中的男生,趙曉冬感嘆:“不知道是不是視覺疲勞,我現在特別不喜歡學理工的男生,他們除了畫圖表做試驗還會幹什麼,你們知道嗎,那個陳紹在平安夜居然上了一整晚自習。”
楊璐璐撲哧笑了:“人家孤家寡人一個,為什麼不能平安夜上自習?我敢打賭,老大你若是肯送他點秋天的菠菜,他明年肯定不會再去。”
趙曉冬不依:“我覺得陳紹還是跟你合適,一對兒牛人呀,微積分老太那三百道不定積分,聽說他是做完了的,你又是韓老太的得意弟子,她肯定樂意為你們保媒,就這麼著吧。”
丁逸大叫:“老大你不厚道,都上學期的事了,你居然還提那三百道題?想起來就頭疼,我累個半死才做了一百多道,韓老太說當時她的老師要求做五百道,真的假的呀?”
胡佳接話:“韓老太是學數學的,自然有時間做,我們可還有那麼多課,別的都不要學了嗎?”
楊璐璐開著應急燈呼啦呼啦翻雜誌,有些不耐:“姐姐們,你們大晚上的就聊這個呀,太沒勁了吧,胡佳你還沒說過呢,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趙曉冬和丁逸絲毫不介意話題被打斷,馬上也興奮問道:“是呀,聽說你們上海女孩子,最會選老公的,你準備選個啥樣的?”
這種類型的話題,胡佳一般選擇做傾聽者,大家對她的想法都有些好奇。連聲催促之下,胡佳才慢慢說道:“光說有什麼用,就算我說喜歡什麼樣的,也不見得就有,有了也未必能得到,何必空想。”
丁逸不以為然:“如果有目標就不是空想,事在人為嘛,什麼樣的男生會確定得不到?”
胡佳吃吃笑道:“有主兒的男人我就得不到。”
丁逸奇道:“原來喜歡有婦之夫呀,這個不好玩,你還是選個單身的吧,說吧,無論是誰,我幫你搶!”
趙曉冬馬上接口:“對呀,我發現丁逸身邊的男生還真都不錯,你家小沈就不用說了,那魏華靖就是閃閃發光的生物一隻,今天這個叫什麼和田的也是個極品。”
楊璐璐搖頭:“魏華靖是太過典型的白馬,他又很善於利用自己的優勢,這樣的人如果家境平凡尚可,偏偏又是出自能呼風喚雨的魏家,我要是家長,肯定不會把女兒嫁給他,太沒有安全感了。那個和田更沒譜,只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還是個日本人。”
丁逸驚奇:“哇塞,楊璐璐,如果我沒記錯,你還不到二十吧,怎麼都開始想選女婿了,再這樣清心寡欲下去,你確定你能有機會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