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
半開玩笑似的勸架,引起一陣鬨笑,終於緩和了氣氛的冷凝。蘇墨染把燕北又往後拖了拖,語氣略帶嗔怪:“你怎麼了你,吃火藥了?”
燕北臉色還沒緩過來,“哼”了一聲沒再作聲。
素問走上前,拉住陸錚的手,陸錚反手握了握她的掌心,把她帶進懷裡,唇邊勾起一抹讓人安心的淺笑。
“瞧瞧這一對兒,真真讓人眼紅。”有人故意岔著話題去打趣陸錚。
素問偎在他胸口,想起剛才在門口陸錚問她的話,心裡不禁溫暖起來,卻是忽然感覺和他之間的那道鴻溝似乎比她想像的更難跨越。
陸錚當然沒留心她這些小心思,隨手從果盤裡拿了一粒提子餵到素問嘴邊,寵溺之意溢於言表。在座都是聰明人,聶素問在他心裡的地位通過這個小小舉動讓大家心照不宣。
“都盯著我做啥?今天這局不是溶子撮的嗎,他人呢?”
正說著,又推門進來一個男人。
除了陸錚燕北和素問,其他人猶如先前似的再一次齊刷刷立正站好敬軍禮:“蕭司令好!”
陸錚和蕭溶從小就玩在一起,不同於蕭溶樂呵呵跟誰都能打成一片的性子,陸錚屬於孤僻型的就蕭溶這麼一個哥們,同一個軍區大院,蕭溶是那撥玩劣不堪的孩子們的頭頭,他爺爺是司令,他也自稱“司令”,還把一旁從小就面癱的陸錚拉過來,稱為“政委”。於是乎,每回幹壞事都少不了拖陸錚下水,但是陸錚面癱不腦癱,“政委”是幹啥的?用的著他親自動手參與嗎?所以真正挨板子的孩子往往並不是他們倆,他們只做幕後策劃的那個。最後家長們慢慢總結出一條經驗:即便矛盾的根本原因與蕭溶和陸錚無關,也是他們兩個在一旁煽風點火攛掇大家動的手,然後蹲在牆頭看熱鬧。
誰都說蕭溶是個小壞胚,但只有他們倆自己心裡清楚,蕭溶那是明騷,陸錚才是真正的悶騷,他肚子裡整人的壞水一點不比蕭溶少。或許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對方底細的就是他們彼此,如果有一天他們站到了對立面……?不敢想像。
素問看到蕭溶,不由的心中咯噔一下。陸錚在主座,位置非常明顯,蕭溶進門一眼就看到他,還有他懷裡的聶素問。
大家都在等蕭溶說話,從他身後驀地又冒出來一位窈窕淑女。
“三哥……”
蕭媛喏喏的從門後走出來,大家頓時唏噓,幾乎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壞壞的玩味表情。
陸錚的小尾巴來了,這下熱鬧了。
大院裡的人,幾乎人人知道蕭媛倒追陸錚那一岔,就剛才,蘇墨染還脫口而出指著素問說是“新女朋友”,這下好了,新舊到齊,所有人擦亮了眼睛等好戲。
素問眨眨眼,看看蕭媛,笑得活脫脫一大尾巴狼:“蕭小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蕭媛看見素問,眼神凌厲了幾分,她又不傻,拘留了幾個小時,還想不通是誰陷害她麼。不過也是一閃而逝,看向陸錚的時候又乖覺起來:“三哥,我難得跟我哥出來一趟,不要趕我走。”
蕭溶向大家攤攤手,表示他很無辜。
陸錚沉吟片刻,一笑:“當然不會,媛媛過來坐我邊上。”
那天陸錚喝了很多很多酒,連帶著素問也被他們起鬨灌了不少杯。大伙兒起初覺得陸錚把蕭媛叫到自己旁邊那是自掘墳墓,結果兩個女人一左一右,規規矩矩的相安無事,於是又有人敬酒,說他艷福不淺。大家深知他酒量好,輪番和他拼酒,起初素問還能幫他擋一點,後來自己也渾渾噩噩的趴下了。
倒在桌上昏睡的時候,無意間捕捉到蕭溶頭來的眼神,桃花眼魅惑依舊,只是那眼神太過複雜難解。和這種人打交道是真的很累的,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會讓你不由自主的覺得藏著什麼深意。素問還來不及去深究,眼皮啪搭下,就睡著了,後來怎麼被送回酒店的都不知道。
散場的時候大家三三兩兩的,陸錚下榻的酒店就在茂悅,素問卻和劇組住在一起。
蕭媛看著陸錚逐漸消失的車尾燈,眼裡寫滿了不甘心。身後傳來一聲不屑的嗤笑,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蕭溶叼著煙似笑非笑:“知道陸錚為什麼讓你坐他邊上?”
“……”
夜色流光,照得蕭溶臉上忽明忽暗。
“他想讓你知道,你那點道行不足為懼,他壓根不放在眼裡,讓你知難而退趁早該幹嘛幹嘛去。”
蕭媛忿忿然回頭瞪著他:“那你接近姓聶的那女人是為了什麼?你別告訴我,你也看上她了,那種破鞋!”
蕭溶不以為然的吐了口煙圈,雙手插在褲兜里譏誚一笑:“蕭媛,你還不夠火候!我接近誰關你屁事?陸錚這三年獨身的時候你沒機會,現在更沒機會。老大不小了,勾男人的本事沒見漲,丟人現眼倒越發熟練了。”
蕭媛被戳中痛點,眼睛有些泛紅:“她憑什麼得到三哥?姓聶的只是運氣好,如果三哥離家出走的時候我跟他一起……”
話說到這突然打住,兩個人的臉色都不約而同的一變,蕭溶是笑得愈發陰磣磣,蕭媛卻白了臉色。
“陸錚離家出走那一年,你在幹嗎?怎麼不說下去了?”蕭溶掐了煙隨手拋著車鑰匙玩,“別我一天不提醒你,你就忘了自己是個什麼貨色。陸錚不對你說這些話,是念在你對他的一片情,想讓你自己看清楚形勢,給你一個姑娘家留點顏面,別得寸進尺。”
蕭溶說完就走了,蕭媛在原地杵了好久,揚起頭倔強的把眼淚鎖在眼眶裡。她又何嘗不知陸錚從來沒給過她半點希望,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一廂情願。可她真的沒辦法了,能救她出這個火坑的人只有陸錚了,也許剛開始纏著他並不是因為愛,可越是接近,越是不由自主的陷了下去。
愛情這東西從來半點由不得人。這三年,他的心在另一個女人身上,而她的心在他身上。他對聶素問越是執著,她越是犟著一股氣的愛他。比執著,誰怕誰?
可在愛情里執著的從來不只是那麼一兩個人。當她執拗的望著陸錚時,從來沒想過蕭溶為何一定要執拗的折磨她。
*
夜深,陸錚明明酒勁未退卻怎麼都睡不著,身體越來越熱。素問清淺的呼吸就在他耳邊,她被酒精折騰的在被窩裡翻來覆去。
聶素問酒量淺,酒品差。具體表現在,剛才在車裡她就不停的在陸錚身上翻來滾去的亂摸,陸錚也沒少喝,被她一簇簇的早把火給逗出來了。要不是有代駕司機在場,真想直接吃了她,車震,他還沒試過呢,哼哼。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被她無心的舉動輕易挑起,陸錚忽的坐起來,從飲水機接了一大杯涼水灌下肚去。點了根煙試圖藉此轉移注意力平復體內流竄涌動的慾火。
然而等他重新躺下的時候,素問一個翻身,手腳就那麼壓在他身上,小腦袋在他頸窩蹭來蹭去。熱熱的呼吸一下下吹在他頸間,最重要的,女人那隻柔弱無骨的小手,正好落在他下腹。
關於她的睡相,他真不想置評了。以前他倆住在一起,她就總像只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他也樂得把她當寵物似的揉著哄著抱著。可今天特殊情況,素問又喝了酒,迷迷愣愣的鬧騰得更厲害了。
無意的邊緣的挑逗,陸錚唇線緊抿,理智和欲望開始前所未有的激烈鬥爭。
考慮到她這兩天拍戲辛苦,今天又喝多了,吃和不吃之間,陸錚最終選擇後者,把她的手輕輕拿開。沒想到素問抗議的嗚咽,重新搭在他身上。陸錚無奈只得把她的手再拿開,她又放回來。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被她無心的舉動輕易挑起,陸錚眸色漸深,再第三次把她甩開之後,素問不耐的哼了聲,抓了抓耳朵,然後……
大腿一敲,橫跨過他身子,整個人呈騎乘的姿勢駕在他身上,陸錚整裝備戰的小戰士正好雄赳赳抵在她腿間。
陸錚的腦子頓時就炸開,理智瞬間無影無蹤,一個利落的翻身覆到她身上捏著她的小下巴咬牙切齒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或許是他力道一時間沒控制住,素問痛的皺眉,下意識的“啊”了聲,聽在陸錚耳里分明就是種邀請。
“你就是故意的!”什麼理智自製,早丟到腦後了,陸錚不管不顧的吻下去,貼著她的唇廝磨起來。
素問其實早就醒了,在他有些躁意和矛盾的把她扔到酒店的大床上的時候。
“陸錚。”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頓了頓,躲開他的吻,“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