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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捏住她的臉,冷笑:“怎麼,不怕你陸錚哥哥知道了?不怕他知道你在我床上是怎麼放蕩的,怎麼浪(諧)叫的?”
蕭媛被他逼急了,頭都不偏一下,就這麼一眨不眨的對著他:“是啊,我就是喜歡三哥,我願意跟著他跑!你嫌我丟了蕭家的臉,那你當初為什麼不拿著我的dna檢驗報告把我趕出蕭家!那不正好隨了你的意嗎?”
“想一走了之?沒那麼容易。誰把你從小養到大?誰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寶貝,是我爸爸。你跟你媽鳩占鵲巢了這麼多年,以為能拍拍屁股就輕鬆走人?我告兒你,我就要留著你蕭媛,我讓你姓蕭,我把你留在蕭家折磨,不比放你在外面自由快活要有意思的多?”
扣住她下巴的手瞬時張開五指,掐在她脖子上,卡得她透不過氣來。他逼近的同時,呼吸中的熱氣咻咻的拂在她臉上,她聽到他的指骨關節咯咯作響,也許是真的想掐死她了。
一轉念,又覺得是自己妄想了。他怎麼會讓她這麼輕易死了?就像他說的,他要留著她,慢慢的折磨,讓她一輩子都痛不欲生。
蕭媛被掐得臉色由紅轉白,又漲起紫來,一邊蜷縮著一邊仍舊在掙扎,蕭溶手背上都被她咬透了,這才突然間轉醒了,倏地撤了手。
蕭媛撲到沙發上,抱著喉嚨劇烈的嗆著,咳著,舒緩著窒息的感覺。蕭溶看著她跪伏在那裡咳了又咳,冷冷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想嫁出去離開蕭家,那也得看有沒有人敢要你!掛著個蕭姓,就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我告訴你,你就是個玩物,玩物你懂嗎?玩物就是給人糟蹋的,你有什麼資格喜歡陸錚,記住我的話,下回再讓我看到你犯賤的追著男人跑,我就打斷你的腿!叫你一輩子哪兒也去不了,乖乖給我呆在家裡!”
他說完,淡然的拿起煙盒,隨手點了支煙。
蕭媛從嗓子裡擠出一聲哀嚎,似笑非哭,就是定定的瞧著蕭溶,過了好一會兒,才虛弱的笑了笑:“那你為什麼不准我喜歡陸錚?就算我犯賤,我是玩物,我也有喜歡一個人的資格不是?你為什麼聽到就發火,為什麼不准我跟著他?”
蕭溶瞥了她一眼,吐出一大片煙霧。在裊裊的白霧中,每個人的神色都顯得那麼不清晰。
蕭媛笑得更歡快,那表情,像是迴光返照似的,也許人悲慟到了極點,反而不知道怎麼難過了。
她一步步走到蕭溶面前,雙手擱在他肩上,踮起腳,在他唇上吐氣如蘭:“哥哥,你不許我嫁人,又不趕我走,難不成是喜歡上了我這個玩物?”
蕭溶被她壓在書桌上,胸腔里發出沉沉的笑聲:“我喜歡你?別自作多情了。我看你被我睡了兩次,睡出毛病來了吧?”
蕭媛俯身,在他冰冷而薄削的唇上啄了啄,慢條斯理的說:“哥哥你不許我嫁人,又不肯要我,那我將來怎麼辦?我是個女人,總得有個歸宿的……”
她臉上含怨似嗔,這般親密距離下,倒有幾分風情。
蕭溶伸手把她拽進自己懷裡,語氣親狎,目光卻鋒銳如刀,刻薄的在她臉上掃過:“呦,考慮得還挺長遠?……不過你不適合嫁人,你就適合跟你媽一樣,給人當情婦……”
*
素問對著鏡子發了半天呆,卸妝的時候,她都沒敢假手化妝師,就怕被人看到她臉上的傷,生出閒話來。
小艾遞過來一杯冰塊給她:“敷一敷,要不去看看醫生?”
她搖頭嘆氣:“算了,關鍵時期,少生枝節。”
正說著,小艾忽然挺直了腰,叫了聲:“老闆。”
她回頭,陸錚推開化妝間的門,走了進來。看到鏡子裡她略顯憔悴的臉容,眉頭微皺,凝磁般低緩從容的聲音問道:“你的臉好點了嗎?”
素問下意識的捂著臉,不知怎麼就臉紅了:“好多了,醫生說明兒個就能消腫了。”
其實還在內疚騙他那件事。
蕭媛被拘留的事恐怕早傳開了,他卻沒問她,顯然是默許了。要不是因為這一巴掌的撒謊,他也不至於為她跟蕭家撕破臉。
他走過來,隨手拉了張椅子在她跟前坐下,手裡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瓶消腫藥水,還有棉簽:“我問過了,醫生說擦這個很有效。”
素問不置可否。
小艾見這情形,識趣的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陸錚已經很主動哦你的蘸了蘸藥水,湊近一些,冰涼的棉簽於是慢慢的點過素問裂開的嘴角,藥水味瀰漫開來,素問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可又覺得此時躲避很矯情,於是僵硬的昂著臉,坐在那裡不動。
等塗好藥,他起身將藥水放在桌面上,為她拿來外套:“收工了嗎?晚上有什麼安排?”
“……約了周沫。”素問有點不好意思的回他。
本來她這趟回京就是臨時向老師請的假,行程都安排滿檔,除了今晚實在找不出時間和周沫碰頭了。
“好。我送你去。”他竟沒抗議,拿起車鑰匙,走到她的旁邊,伸出臂彎讓她挽住。
“今晚的時間我給你自由安排,不過明天一天,你歸我。”
“咦?”她詫異的抬頭看他。明天,不是訂了機票回上海嗎?
他早已窺出她心思,摸了摸她的頭髮說:“別把自己逼太緊了。上海那邊我已經幫你打電話請假,而且明天就是中秋節了,你也不想過節還在外面拍戲吧?”
這倒是真的。中國人講究人月兩團圓,這種日子是要留在家孝順父母的。
但是提起中秋節,她真的沒什麼感覺了。前兩年是怎麼過的?她有沒有在家?不記得了。只記得外面月餅又貴,又不實在,她從來沒買過。
“那你呢,打算怎麼過節?”素問忽然揚起臉問他。
一想到陸家冰冷的大宅,飯桌上不苟言笑的氣氛,陸錚的笑慢慢收斂。他拍了拍她的背,並未回答。
“不過這樣好嗎?大家都在上海,就我一個請假。”
陸錚颳了刮她的鼻子:“別想這些,與世隔絕的陪我幾天不好嗎?”
“你早上不還說最近工作忙得要死,怎麼又抽出空來了?”
“跟工作相比,你更重要。”
唉,這個男人,說起情話來都這樣滴水不漏。
素問走出錄影棚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三十,這個時間只能約周沫吃宵夜了。好在丫是個夜貓子,這時候正是火力全開打雞血的狀態,收到她的電話於是興奮的直點頭:“好啊好啊,簋街是吧,姐馬上就到。”
陸錚開車送她到目的地時,與周沫打了個照面,周沫與他們吃過一頓飯,這情形早就在意料之中了,還輕鬆的揚起一隻手同陸錚打招呼:“嗨。”
陸錚紳士的回禮,然後附在素問耳邊問:“待會吃完,要我來接你嗎?”
素問趕緊搖頭“不要了,都這麼晚了。你也趕快回去休息吧。”
兩個人在咬耳朵,周沫在那邊看得大叫受不了,忍不住插話:“放心,我不會把你家素素拐去賣了的,最多今晚把她拐上我的床。”
素問橫她一眼,趕緊把陸錚推上車。
本來她們約了還在學校門口的那個大排檔的,不過現在是假期,沒什麼學生,大排檔收攤早,她們才轉戰到簋街來了。
等陸錚走了,素問才一勾她的背:“妞兒,晚上上我那兒吧?看我怎麼把你拐上我的床。”
周沫立刻做低泣伏小狀:“還請大人憐惜奴家,莫要辣手摧花。”
兩人嘻嘻哈哈點了一大盤小龍蝦,又佐了點小菜,你一言我一語吃得好不快活。
周沫對素問跟自己搶食的行為嗤之以鼻:“你胖了呀,再吃,就沒人敢找你拍戲了。”
素問不以為意:“導演說要吃胖點才能撐得起旗袍。”
“你真要拍衛導的電影了啊?”
素問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個這麼問她的人了。
正說著,就有坐她們鄰座的客人過來要簽名。素問有點驚訝,不好意思的脫了塑料手套,又拿紙巾反覆擦乾淨手指,才接過筆仔仔細細簽下自己的大名。結果簽完名那人還要求合影,背景是一堆龍蝦殼,真挺怪異的。
周沫等那影迷走了才嘖嘖嘆:“從我們坐下,那人就一直盯著你看,我還以為是你的暗戀者呢。”
素問拍的這部電視劇正在衛視熱播著,所以她的臉識別度也漸漸高了起來,走在路上也常有人能認出她來了。不過這樣吃個飯還被要簽名倒是頭一次。
周沫琢磨著素問剛剛那簽名的姿勢,感嘆:“越來越有明星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