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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問渾然不覺,坐在他腰上還擰了擰,炫耀般沖陸錚眨了眨眼:哼哼,我也不賴吧。
指導員羞得老臉都快沒了,閉著眼,雙手都不知該往哪放,嘴裡哎呦哎呦的喊著:“姑奶奶,我求求你饒了我,快起來吧!”
這一個待嫁的黃花閨女坐在自己身上,算個什麼事啊!
陸錚已經控制了駕駛位,將車門一開,直接把駕駛員丟下車去。駕車的特戰隊員利索的在沙塵地上滾了幾圈,站直身子,看著絕塵而去的汽車,只得跺地長嘆。
陸錚直接翻過椅背,坐到駕駛位,控制剎車停下車來。另一手滑過去,抽出指導員的腰間佩槍,槍口對著他眉心一點,模擬了個開槍姿勢。笑著道:“對不起啊,指導員,您已經掛了。”
素問這才拍拍兩手從他身上起來。
“現在怎麼辦?”
“下車,去斬他們老大的首去!”
指導員扶著酸疼的腰坐起來:“你……你們……”
一男一女卻早已興高采烈的跳下去,只剩一對背影了。
“你們……小心點啊!那可是實彈——”
*
指揮中心。
“報告,指導員已經把司令找回來了。”
顧淮安凝重的一張臉這才放鬆下來。只要‘司令’在他手上,就不怕那條漏網之魚翻出什麼花樣來。
“去,叫他把人帶過來。”
“是——”
士兵走遠後,顧淮安又重新回過身,對著牆上懸掛的一副巨大的軍事地圖描畫起來。
“153到155地區都已經被我們的人控制,他能藏到哪去呢?”
除非……
他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混在我們的人當中!
顧淮安猛的一怔,眼底精光畢現,剛要拿起無線電,下令全隊集合清點人數,就聽見門外有人高聲喊:“報告——”
他背對著門口不耐煩的應了聲:“進來。”
門口有腳步聲,來者有兩人,應是指導員和聶素問。顧淮安仍然陷在自己的推算當中,不曾回頭。
陸錚本還在思考如何尋找機會,對付顧淮安這個老江湖,進來後一看他背對自己,想都沒想,便拔槍she擊——
嘭——
一聲切切實實的槍響,槍口還冒著縷縷青煙。
除了顧淮安,室內的另兩人都呆若木雞。
“怎麼是……實彈?”
陸錚保持著she擊的姿勢,如同雕像般不敢置信。而素問早已捂住臉,不敢去看。
相比之下,顧淮安顯得鎮定得多,他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肩上的灰塵,朝自己剛站過的地方看去。只見原本在他身後的衣帽架上,木質被生生she穿了一個槍孔,子彈深嵌在其中。
他研究了一會,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槍法不錯啊,我要再反應慢點,現在恐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多年的訓練,使得特種兵少校顧淮安已經練就了一種本能的對槍械的直覺。這種直覺仿佛與他的四肢反應已經融為一體,在槍響的一瞬,他已經迅速的做出了臥倒,匍匐的動作。
幸虧是沒事……
陸錚像這才回過神來,拿槍的手一軟,回頭擦了把額上的冷汗。隨即立刻站直,檢討道:“報告少校同志,我不知道這是實彈。我願意接受一切處罰。”
行刺軍官,謀殺上級,哪樣都夠他喝一壺的!
這下連素問也急了:“不是演習麼,怎麼會有實彈的?”
顧淮安森森的笑,踱到他們面前,手一伸:“把槍給我。”
陸錚老老實實把佩槍交到他手中。顧淮安掃了一眼型號和校準,便一目了然:“指導員的槍。你們把他做了?”
“……是。”
顧淮安把彈夾一卸,裡面陸續又掉出幾顆子彈,果然都是實彈。顧淮安解釋道:“指導員不參加演習,隨身佩槍時刻都是攜帶實彈的。”
原來如此。
正當兩人擔心捅了漏子的時候,卻見顧淮安當著他們的面,撕下了右臂上的狼頭袖標。
這個袖標是每個特種部隊的標誌,是一個特種兵戰士的榮耀。雖然素問覺得那狼頭更像只狗頭……
“少校,你……”
顧淮安朝他一笑:“幹得不錯,你們贏了。”隨即對著無線電里宣布:“雪狼A組,雪狼B組,所有人五分鐘後訓練場集合,你們的指揮官被人斬首了!”
“……”
無線電里一片譁然,還在外面的叢林裡四處搜索最後一名菜鳥的特戰隊員們茫然的放下了手裡的槍。
副隊長倪況一把搶過無線電,大聲質問:“狼穴,狼穴,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淮安沒有回答:“我再重複一遍,五分鐘後全員訓練場集合,任何人不准遲到。”
倪況一急,索性直接問道:“雪狼……你怎麼了?”
顧淮安翻了個白眼,一字一句道:“老,子,被,人,斬,首,了!”
啥?
這下特戰隊員們更茫然了,他們的中隊長,被他們當成偶像一樣崇拜的戰神,雪狼少校,竟然被人斬首了?
斬首行動,是特種作戰中的一種。顧名思義,就是攻擊敵方關鍵人物和指揮中樞,使敵人處於群龍無首以及無法溝通的狀態。
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特種兵的首腦被一隻菜鳥給斬首了?
“唉——”有人當場就摔了槍,懊惱且不解。這要傳出去,他們雪狼小組的面子還往哪擱?年度軍區演習的時候還不被其他軍區的特種兵給笑死?
等全隊回到訓練場集合,顧淮安早已帶著陸錚和素問等在那裡。這幫特種戰士們看到陸錚身上和他們一樣的特種兵作戰服,再看看羞得無地自容的指導員和那位被扒光了衣服的潛伏哨兵,立刻恍然大悟了。
是化妝滲透啊!
陰險,太陰險!
顧淮安咳了兩聲,糾正他們:“不是共軍太狡猾,是我軍太無能!”
一個二個特種戰士們,都耷拉下頭。
不知誰憤怒之下叫了聲:“揍他!”
即刻一呼百應:“對,揍死丫挺的!”
立刻一幫特種兵都失了理智,野蠻的撲上去,陸錚見狀想逃,卻已經來不及了,被人活活按在底下,一個又一個特種兵泄憤般壓上去,頓時一場人間煉獄……
素問在旁邊急得手忙腳亂,一個勁的叫顧淮安:“你去叫他們快停手啊!不帶這樣的,輸了不服氣啊?”
顧淮安忍著笑,假惺惺的阻止了兩句,可是義憤填膺的特種兵們根本沒人理會。
顧淮安一陣暗慡:斬我的首,要你小子知道厲害!
鬧騰了好一陣子,顧淮安才終於清了清嗓,出來“主持公道”:“行了,再鬧下去要誤了吉時了,你們還想不想喝喜酒了?”
余怒未消的特種戰士們這才陸陸續續的讓開來,好半晌,陸錚終於灰頭土臉的從底下爬出來,一張白皙英俊的臉,沾得又是油彩又是泥土,都快分不出樣兒來了。
“快,回去洗洗,換身衣服,把你的新娘子背走吧。”
陸錚一喜,正要接令,忽然想起一事:“壞了,我把曹排給忘了,他踩到地雷,還留在樹林裡呢!”
倪況瞅他一眼:“我們的爆破專家早幫他把雷給排了,現在估計已經下了山,坐在酒桌前等著喝喜酒了。”
陸錚一聽,終於放寬了心,旁邊顧淮安在他肩上擂了一下:“到底走不走了?難道還要我的兵幫你背新娘子?”說完對著底下狼崽子大聲問道:“兄弟們,你們想不想背新娘子?”
“哇——”
“想——”
異口同聲的狼嚎,陸錚一下急了,上前就抱起了驚叫連連的素問:“這事就不勞煩特戰隊的同志們了!”說完,也不顧素問的苦苦掙扎,就在她臉上吧唧一口,隨著這個濕濕的吻印下的,還有一抹油彩和淡淡的灰塵。
“老婆,咱走著!”
當著所有特種兵的面,素問被他親的雙頰酡紅,用手背摸了摸臉上的油彩,卻摸到一片滾燙。趴在陸錚的背上,只好將臉一個勁的往他脖子裡藏。
“都是你……我也變成大花貓了。”她的語氣里,靦腆中帶著惱怒嗔怪。
“老婆,相信我,今天的你是最美的。”說完,在她粉嘟嘟的臉上又嘬了一口,然後小聲的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晚上脫了一定更美。”
惹來素問一陣拳打腳踢:“討厭死了,我發現你越來越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