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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坐在長椅上,莫瑤心事重重的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點心,而微微,將手裡的小盒子打開,濃濃的巧克力香味兒鑽入鼻。
小小的盒子裡放了六塊巧克力,足以讓她有點低血糖的毛病不會發作。
她捻起一塊巧克力放入嘴裡,唇腔和心底,都是暖暖的。
回到宴會廳,新郎正被其中一桌的人纏拌,而伴郎正仰頭很豪邁地將一大杯滿滿的白酒一飲而盡。
微微臉色一變,她快步上前。
就在新郎為伴郎倒上第二杯白酒的時候,微微一把搶過酒杯,火冒三丈下,惱意脫口而出,“季行揚,你酒品這麼差,喝多了犯的錯誤還不夠嗎?現在居然還敢亂喝酒!”
現場,靜了靜。
所有人都有點意外。
愣了半晌,季行揚才抿唇回答,“杯子裡是曠泉水。”任文宇早就偷梁換柱了。
這回,換微微愣住,“對、對不起——”她紅了臉,隨便找了個藉口,匆匆逃走。
“靠!”頓時,罵聲四起。
任文宇“操”了一聲,想夾著尾巴逃走,已是太遲,被憤怒的眾人抓了回來,這次再也不許他轉移目標。
空閒下來的季行揚,有時間可以怔神。
他不明白,紀夕微為什麼突然失控地在大廳廣眾下提及他很多年前的那段恥辱。
沉了沉眸,原本因為她主動和他說話而起的喜意,淀下。
誰也沒有注意到,鄰席的主桌某角,迸she出能令人發寒的冷光。
……
喜宴結束後。
一些意猶未盡的年輕人們,堅持要鬧新房,身為伴娘的微微,並沒有被他們放過。
但是。
“什麼,新郎說自己還是處男,不知該怎麼洞房?!”得到驚爆性的新聞,大夥尖叫,場面一時間之間竟然失控。
在新郎純真而燦爛的笑容下,不知是不是聯合好的,大家竟然異口同聲:
“讓伴郎和伴娘示範一下該怎麼洞房,教教新郎和新娘唄!”
季行揚和微微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幾雙魔手已經同時出動,用力一推下,季行揚已經煞車不及地撞上站在對面的微微。
一聲驚呼,兩人雙雙倒地。季行揚壓在了微微身上,他撐起身急忙想起來,哪知道,一個男同事動作很快地壓在了他背上,接著,另一個男同僚嬉鬧著疊了上去,助他們一把。
接著有幾個大膽點的女孩們,也爬上疊去。
突如而至的沉沉重量,讓季行揚一時不支重壓在微微身上。兩人唇與唇幾乎碰在了一起,近得能感受到對方吹拂在頰上的熱氣,他的胸膛抵在了微微賁起的柔處,胯下雄偉的男性竟剛好抵在她的雙腿間。
微微驚慌失措,那夜可怕的記憶湧上腦海。
在意會到自個兒的動作前,她已一掌甩去,失控喊,“季行揚,你走開,走開!不要——”
在開玩笑的大夥們,都被她的滿臉驚懼嚇著了。
無端挨了一巴掌的季行揚,更是如此。
意識到玩笑開大了,犯事的幾人早就站地跌下來,得回了自由的微微,連忙往牆上縮。
“你沒事吧?”季行揚很擔心。
“你別過來,拜託,不要過來!”靠住牆環住自己,微微驚俱大喊。她的眼淚在失控的不斷掉落,怎麼抹也抹不淨,而被季行揚的雄處不小心抵到的腿間,一直顫得不成形。
季行揚呆坐在一旁,一時之間,震得不知該怎麼安撫。
也在現場湊熱鬧的趙延庭急忙“危機處理”,他脫下西服,蓋住微微,將腿軟的她扶回隔壁自己的住處。
眾人也急忙跟去,關上的屋門,隱約傳來啜泣,聲聲揪扯季行揚的心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一陣茫然,但也明白,方才是他嚇著了微微。
“季行揚,微微是不是曾被人……”連任文宇也開始懷疑,吞吞吐吐地問。
她方才那麼大的反應,分明像是曾經被人強暴過。
“不可能!”季行揚直覺否決。
誰敢對她使用暴力得逞,他一定殺了對方!
但是,才一否決,突然,三顆鈕扣一瞬間就劈入他的腦海,讓他一陣心慌。
不會的,不可能的!
他急忙去摸褲子口袋,裡面空空如已。
“我的鈕扣呢?”他暴吼。
任文宇嚇了一跳,“是不是有個女式的扣子,在你衣服口袋!我去乾洗的時候拿出來了,隨手放你衣服口袋了!”
他連忙搜西服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個硬硬的金屬鈕扣。
季行揚瞪著掌內的鈕扣,震撼而驚痛的懷疑,讓他差點發顫。
“噓,你們輕點,別站在走廊講話,讓微微在房裡鎮定和好好休息一下。”門打開,趙延庭探出腦袋。
說完,趙延庭瞧了瞧季行揚僵攤著的掌,已聰明的對事態發展的地步瞭然如心,乾脆就推一把,“咦,這不是微微的衣服鈕扣?那晚以後,她就沒穿這件衣服了,原來是鈕扣掉了。”
那晚?
趙延庭笑了笑,“你還想不起來?那晚微微聽說你喝醉了,後來有趕去慶祝會找你!……至於接下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也只有你和她這當事人知道了。我只能告訴你,隔天她上班,身上有傷,好像被人暴打過一頓一樣。”
……
他不信!
他一字也不信!
寒意遍及周身,季行揚沖了出去,他去找一個人。
“舒盈,那晚我‘強’上的人,是你吧?”他劈頭就問。
他臉上的表情實在太猙獰,舒盈愣了下,久久才回復,“當、當然是我啊!”
那口吻,很心虛,心虛到季行揚發慌。
“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你!”他情緒很失控,一拳狠狠擊向牆壁,再狠狠捏住她的肩膀。
季行揚現在的樣子實在太可怕,舒盈膽顫心驚地看著白色牆面上的血印,她的肩膀快被他捏碎了,如果這一拳是落在她臉上,她絕對會被毀容!
舒盈嚇得再也不敢說謊,“不、不是我,那晚和你發生關係的人是紀夕微!你、你喝醉了……我、我想和你……她生氣地把你帶走了。結果,後來,我見到她、從房間裡出來,好像走也走不動了,哭得厲害,你、你應該是強、強暴了她!”
舒盈說得零零碎碎,結結巴巴,總算把事實說出來了。
季行揚瞪了她很久,然後,才漸漸頹然鬆了手。
所以,都是真的?他使用了暴力,得到了微微。
所以,受了那麼大傷害的她,方才才會那麼害怕,避他如蛇蠍。所以,之前她才會質問,他怎麼還敢喝酒。
他真該死!他怎麼不去死!
舒盈後來說了什麼,他已經完全不想聽,麻麻木木的向外邁去。
……
休息了一個下午,晚上的時候,微微才徹底鎮定下來。
屋裡已空無一人,隔壁也靜悄悄的,一整天都沒吃過什麼,身體有點虛,微微打算下點面給自己吃。
只是,水還沒開,電話已響起。
“您好,我這裡是XX警局。”
微微怔了怔,本能問,“什麼事?”
“我想請問下,本月X日,您是不是在XX酒店,被人使用暴力,強行發生了(性)關係?”
對方詢問的內容,讓她一陣發梀。
“你、你們怎麼知道?”一股不詳湧上她的心頭。
“下午四點的時候,罪犯已經來我局投案自首。”警察平板闡述,“我們希望紀小姐您最好能來做份筆錄!當然,我們明白這種類刑事案件有一定的特殊性,如果對您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困擾的話,您也可以拒絕我們的要求。您放心,季行揚的供詞,已經夠我們落案起訴他!”
聽完,微微已經腿軟跌落在了沙發上。
第三十五章 對我負貴
她就知道,最後會變成這樣!
從小到大,季行揚最護她。初一的時候,隔壁班的一個男生見她長得漂亮,企圖欺她,結果被季行揚知道了,跑到人家班級,把對方揍到用救護車送走。
她一點也不懷疑,那個欺她的人變成他自己,他也定不會放過自己。所以,氣他,惱他,讓舒盈占盡便宜,最終,她還是選擇將這個秘密憋在心裡。
沒想到,事情還是演變到了這一步。
都怪趙延庭這個大嘴巴!
“我不告他!”她在警局裡,一再聲明。
但是,警察們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一樣,反而用一種你開什麼玩笑的態度來應付,“小姐,強〔jian)罪是公訴罪名,不是取得被害人諒解就可以讓你們私下和解!”
一個結論,不可能撤案!
她想見季行揚,但被告知,對方並不想見她。這讓微微簡直六神無主。
“他去自首?”趙延庭對季行楊這種激進的行為相當震驚,卻也不忘落井下石,“聽說強(jian)犯在監獄裡會很慘,希望他三五七年後出來,還能是個身心健康的男人。”
被這“涼風”一吹,微微心頭更焦急了。
被怒然罵到狗血淋頭以後。趙延庭才正經起來,幫她找了一個很有能耐與關係的律師。
哪知道,律師趕來了解情況以後,也束手無策。
“這種案件,一旦自首,十個有十個會被定罪,沒什麼好打的。”律師遺憾告訴她。
那怎麼辦?
“如果,我和警察說,只是情侶吵架,沒有什麼強暴,完全是我自願的呢?有用嗎?”微微繃了又繃問。
撒謊就撒謊,她不能坐視不管!
律師卻抱歉地回答,“沒有太大效策,除非,疑犯肯配合你,也承認和你是情侶關係,推翻自控的口供。”聽說,警察已根據疑犯供詞,安排目擊證人舒盈來錄證言。
所以,如果季行揚鐵了心要服刑的話,她根本拿他沒辦法?微微無力地閉了閉眼。
最後,在律師的幫助下,費了很大的力氣,警察們才終於對她的話將信將疑,答應讓她進去見疑犯一面,兩個人好好談談。
季行揚被關在一間陰暗的屋子裡,據說,明天就會被轉送去拘留所,等待候審。
她緩步踏入,走向那個將頭埋在膝處,一動不動的男人,他的旁邊擱著警局提供簡餐,但是,他碰都沒有碰一下。
“行揚。”她輕喚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