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 章 前提是你是個女人
顧墨軒沒有說話，反而是目不轉睛地看了她許久。
蘇輓歌的神色從得意洋洋，再到微微的僵硬，最後竟然被看的有些彆扭。
顧墨軒的黑眸中閃過些許笑意，才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蘇輓歌的寒毛炸氣，十分謹慎地擺好了戒備的動作，「你要幹嗎！」
顧墨軒低垂下眼帘，視線在蘇輓歌的身上微微一頓，才若無其事地移開，將電腦屏幕朝自己轉了過來。
蘇輓歌額角微微一跳，總覺得顧墨軒剛剛望著自己的眼神帶著嫌棄。
他大爺的！她身上有哪個地方需要嫌棄了！
顧墨軒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了一陣，神色從適才的漫不經心變得有些專注，「你可以看一看，這是我接下來要做的項目！」
他將電腦屏幕轉了回來，稍頓，帶著戲謔之意地激了她一句，「如果自認為能力不夠，我不強求！」
「顧墨軒！」蘇輓歌氣惱地喊了一句，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
一條條細則看下來，蘇輓歌臉上並沒有一分難色，但也沒有提早拍板，直到將全部的文字都細細看完。
「我可以接，只是怕你付不起我的報酬！」
蘇輓歌的眉眼靈動，顧墨軒眉梢微微一揚，「你覺得什麼樣的報酬我會付不起！」
蘇輓歌嘴角淺淺彎起，「是顧氏的話，我就是報個天價當然也不擔心他承擔不了，但是顧墨軒，就你本人而言，那就難說了！」
顧墨軒的表情微僵，只聽到蘇輓歌手支著下巴，側著頭望著他的水眸中，流轉著盈盈笑意。
「好像某人上回離家出走的時候，衣服還是我買單的吧！」
顧墨軒額角一陣抽搐，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放心，我半分錢都不會少你的！」
蘇輓歌聳了下肩，很快從抽屜里抽出了一張價格明細表，遞了過去。
事實上，這張明細不過是應付一些不知所謂的客人才弄出來的，價格高到令人咂舌。
比如，蘇輓歌的設計費一平就高到了十萬。
每每遇到一些不知進退的客人，蘇輓歌就拿出這張價格表，還從來沒有失手的。
當下，蘇輓歌就想看看顧墨軒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顧墨軒神色平靜地看著，而後，抬眸朝她望了過去。
「可以！」
「可以？！」蘇輓歌有些瞠目結舌，顧墨軒他瘋了？
「怎麼，難不成你覺得我應該說不可以，還是說你這張價格表不對？」顧墨軒淡淡問道。
「當然……不可能不對！」蘇輓歌回過神來，不過因為他接受了這麼高的價格，她心裡竟然有一點心虛。
「好啊，那就這麼定了！」蘇輓歌站了起來，「那就麻煩顧少定個合同給我，我們按照合同辦事！」
顧墨軒挑了挑眉，微微頷首，「好！」
蘇輓歌唇邊勾著一絲笑，打量了他一會兒，沒說話。
「看什麼？」
蘇輓歌聳了聳肩，「今天早上的時候舅媽提到你，說你也老大不小的，身邊該有個伴。」
顧墨軒的臉色頓時一黑，蘇輓歌卻笑容越發燦爛，圍著顧墨軒繞了兩圈，「我只是在想，就你這樣的，最後會是什麼樣的女人站在你身邊。」
蘇輓歌嘖嘖了朗聲，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真可憐！」
也不知道她是在可憐顧墨軒孤身一人，還是在可憐未來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顧墨軒面沉如水，「我這樣的，算是什麼樣子？」
蘇輓歌看似十分驚奇，「你不知道？」
她臉上的表情無疑在說：怎麼你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
仿佛遲疑了一些，蘇輓歌才問道：「不然我給詳細說明一下？」
顧墨軒的表情越發僵硬，面無表情地說道：「不用！」
話落，顧墨軒瞥了她一眼，轉身面色不善地出了門。
門還未帶上，顧墨軒清楚聽到蘇輓歌肆意的笑聲，臉色越發的難看。
前台，雲朵和Susan看著他出來，相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噤聲，只是彼此臉上都藏著些許的笑意。
果然，顧少又在挽挽哪裡吃了虧。
「顧少，要走了？」Susan笑著說道。
顧墨軒微微頷首，邁動長腿離開了工作室。
似乎每次，他在蘇輓歌面前都占不到上風，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每在公司里遇到心煩的事情，他下意識地就會來找蘇輓歌。
奇怪的是，蘇輓歌從不曾安慰過他，相反還拿他當樂子。只是，他之前憋悶的心情會好上許多。
念頭即此，顧墨軒覺得有些莫名，但嘴角不自知地勾起。
「總裁？」司機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顧墨軒嘴角的笑容斂起，神色越發的平靜，「回公司！」
顧墨軒這個月以來經常會繞到工作室來，只待上一會兒，又匆匆趕回公司，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司機下意識地朝工作室的方向望了一眼，想到蘇輓歌，心中滋生了一些念頭。
但趕緊回了神，不敢在顧墨軒面前走神，發動了引擎將車子開了出去……
沒多過多久，顧氏的合同就傳了過來，蘇輓歌看著上面的價格，微微失神。
顧墨軒他還真的較真啊！
雲朵看了一眼，忍不住失聲道：「蘇輓歌，你搶錢啊？」
蘇輓歌才回了神，傲嬌地哼了一聲，「公平買賣，童叟無欺！」
Susan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雲朵也有些無奈地笑了。
「從今天開始，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這張合同，其他的，你們看著處理！」
雲朵和Susan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看來又得加班！
蘇輓歌笑了笑，拿著新鮮出爐的那張合同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蘇輓歌直接拿著自己的包，駐守在東郊那塊地方上。
「蘇輓歌？」
蘇輓歌正斷在地上，寫寫畫畫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她詫異地抬起頭，顧墨軒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你在幹什麼？」
蘇輓歌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宋小軍，然後才重新望著顧墨軒，「你看不到啊，做設計啊！」
「設計？」顧墨軒微微挑眉，漫不經心地朝她伸出手。
蘇輓歌一怔，下意識地將手伸了過去，「謝……」
手還未放在顧墨軒的手上，他先一步縮回了手，「我要的是設計稿！」
蘇輓歌的表情一僵，宋小軍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蘇輓歌眯起眼睛看著顧墨軒臉上的笑意，整個人都炸了。
「顧墨軒，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尊重女性！」
顧墨軒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前提是你得是個女人！」
宋小軍臉上笑意更甚，心裡卻有些驚疑不定，總裁對身邊的女人除了工作能力之外，其他的一概不關心、不過問，但對蘇輓歌又不一樣。
「呵……」蘇輓歌猛地站了起來，蹲久了的腳一陣發麻。她忍不住跺了跺腳。
然後，蘇輓歌才皮笑肉不笑地對著顧墨軒說道：「顧大少爺，我保證，要是我算不上是一個女人，你一定也不算是一個男人。」
為頓，蘇輓歌嘴角勾起一道微妙的弧度，「我說錯了，你可能真的不算是一個男人！」
蘇輓歌的眼神極為挑釁，仿佛料定了在外頭他不敢怎樣。
不過即使如此，蘇輓歌還是多了一分小心，隨時注意他的動作。
宋小軍沒忍住笑了一聲，顧墨軒眼神森寒地睨了他一眼，宋小軍背脊一涼，笑容僵在了臉上。
「宋助理這麼閒，不然先去幫我安排好，我等會過去！」
顧墨軒話落的瞬間，宋小軍臉色頓時發青、
現在在總裁辦公室坐著的哪一個是善茬，沒有顧墨軒在，他一去就成了所有人的沙包。
「不想去？」顧墨軒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的眼神讓宋小軍遍體生寒。
「我去！」
宋小軍忙不迭地說了一句，一溜煙跑了。
顧墨軒收回了視線，轉眸朝蘇輓歌望去，「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蘇輓歌撇了撇嘴，「沒想到你除了有眼瞎的毛病之外，耳朵還有些問題！」
顧墨軒定定地望著她半晌，不怒反笑。
他的腳步微微一動，蘇輓歌下意識地倒退了好幾步。
顧墨軒不緊不慢地問她：「你以為我想做什麼？」
她的腦子電光火石般地閃過許多畫面，耳跡隱隱有些發紅，她哼了一聲，「你想做什麼，我怎麼知道！」
卻不等顧墨軒再開口，蘇輓歌一股腦地將手上的設計稿塞了過去，板著臉說道：「你不是想看設計稿嗎？拿去看！」
顧墨軒還未出口的話被堵了回來，看著蘇輓歌有些彆扭的樣子，他的眸中閃過淡淡笑意，低眸看起設計稿。
蘇輓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今天他仍舊是一身黑色西裝，將本就清雋的眉眼襯得更為嚴肅，也難怪外界傳聞說他不易近人。
只是，跟他認識的時候越久，才越知道他是怎麼樣的如履薄冰。
顧家的人既需要，而同時而何嘗不再防備他。
有時候想想，蘇輓歌就有點替顧墨軒感覺不值，還不如直接離開顧家，那樣倒輕鬆許多。
蘇輓歌有些失神地望著他因認真更增色幾分的臉龐，不知是第幾次感嘆他得天獨厚的外表。
「蘇輓歌。」
「嗯？」
「你看夠了嗎？」
「嗯？」
蘇輓歌臉頰一燙，下意識別開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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