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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炎夜醒過來的時候,是感覺到極大的熏蒸。仿佛自己已經沉睡了一個世紀。
緩緩睜開眼後,就見到了富安那張布滿汗水的臉。
似乎他在自己身上正塗抹著什麼東西,冰冰涼涼的,還算舒服。
“醒了?”富安極淡極淡地問道。
“不是說不出手幫我麼?現在是不是自己打自己臉了?犯賤!”
厲炎夜這人,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看你這頓傷,還是受的太輕了!”富安開始將手中溫熱的藥膏塗抹在厲炎夜身上,他被打斷的幾根肋骨處。
“簡直是在浪費我的好藥!”
厲炎夜卻是給富安一記冷眼,沒有看到到妻兒的身影后,他便開始變得有點急躁。
“我老婆孩子呢?”
富安卻沒有回答,只是將最後一塊中草藥抹在厲炎夜胯骨上方的位置。
“已經被我丟下車了!”緩緩的,他才漫不經心地回答著厲炎夜。
“我靠你大爺!你真的將他們……”
厲炎夜厲聲罵道,本想撐起自己的身體,可是一用力,就疼到渾身出冷汗。儘管如此,他還是孜孜不倦,想要將自己的上身撐起,反覆折騰了幾次,幾乎要在床上滾下來的時候,富安才重新開口。
“讓霍沉去接他們了!”
富安最終還是妥協了,因為這一次厲炎夜受的傷,可不是開玩笑的。外傷加上嚴重的內傷。
而且厲炎夜的秉性,他是清楚了,這頭大犟牛。
有時候他的行為還真是連五歲的夏深小朋友都比不上:不斷折騰自己,讓在乎他的人心疼著急。
不巧,富安正好是那個在乎他的人。
厲炎夜聞言,才重新躺回了那張鏤空床上,換了一個不讓自己身體太疼痛的姿勢。
側著眼睛看著被汗水覆蓋的富安。
“霍沉是你的人?”
在思佩堡外面進到他們,厲炎夜就覺得有這樣的可能,只不過當時的情況也不是追問那些的時機。
富安沒有否認,只是淡淡‘嗯’了一聲。更加沒有任何的解釋或者是隱瞞。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開始懂得招兵買馬了?”看著富安,厲炎夜的雙眸隱隱有著一些不滿,微揚著聲音審問道。
富安卻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只是伸手過去將厲炎夜腰間的浴巾給扯開,在冷水中洗了洗,又重新給厲炎夜裹上。
厲炎夜渾身上下,可見不可見的精壯體魄,都乾乾淨淨的,不著一縷。
“他是你的人,卻出現在歐陽星朗的身邊?”
厲炎夜在意的是這個問題,雖然說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可是腦子可是沒有傷到的!
富安沒有回答厲炎夜的責問,似乎說到歐陽星朗這個人,他的情緒就不太好。而且還恢復到平時悶不做聲的欠揍模樣。
而富安的沉默,讓厲炎夜以為富安這是在默認某種事情。
“你準備暗殺歐陽星朗?”
“是他要暗殺我,我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最終富安還是在厲炎夜滋滋不斷的下套中出聲反駁了一句。
“你的身手,有多少人比得上?歐陽星朗怎麼可能殺的了你。要是你親自出手,恐怕歐陽星朗只有被殺的命!”
任何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厲炎夜也不例外。在歐陽星朗跟富安之間,他本能地偏向了比較弱的一方歐陽星朗。
富安只是冷哼一句:“只能說你太抬舉我了!”
“我還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你一定要置歐陽星朗於死地,你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原本就因為妻兒有些躁意的厲炎夜問話不由得變得尖銳起來。
“這句話,你還是去問歐陽星朗吧!”
富安拿過一旁的干毛巾,將自己臉上的薄汗一一擦拭,然後一把將毛巾摔在地上,離開了。
厲炎夜看著富安的背影皺眉問道:“你去哪?!”
“不關你事!”富安頭也不回,淡聲應道。
“靠你大爺的!”厲炎夜有點氣急敗壞,“你他媽給我滾回來!”
夏雲初這兩天也為自己跟兒子的將來要怎麼走,想了很久。
原本已經算是滿血復活的夏雲初,卻越想越是心煩意亂。
自己大學沒有念完,就被河屯帶出國了,所以別說是連大的學士位,就連文憑都沒有。
可是在S市,沒有文憑要怎麼找工作呢?沒有工作又哪裡來的錢?還說要給兒子找一家外語幼兒園!
昨天,夏雲初就聽見了銀行給梁彎彎打了電話,似乎是在催房貸。雖然說梁彎彎每天還是開開心心的模樣,可是夏雲初還是看出了她心裡是不安的,並且有點淡淡的焦慮。
不過梁彎彎就算怎麼樣,她還是這四十平方米的小窩可以遮風擋雨。
自己卻除了兒子夏深,什麼都沒有了。身無分文,還毫無謀生的手段。
也幸虧有梁彎彎這個好閨蜜願意收養她們母子,不然還真的是要在S市流落街頭了!
這一切不能怨誰,只能怪自己。
夏雲初垂下眼睫,自怨自艾著。
“大彎彎,你這裡好小啊。我翻跟頭都不夠地兒呢!”
夏深小朋友在思佩堡的大客廳習慣了,一下子到了梁彎彎家裡這個連同廚房在內的餐廳里,十分不舒服。就好像被什麼束縛住手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