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諧沉默著,她不曾開口,他也不曾言語,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泳池前,而相對於這邊的平靜,別墅書房裡,龍敏君錯愕的看著陷入沉思里的龍震天,不曾從剛剛的震驚了回過神來,“爹地,你說什麼?這一切是真的?”
“是,敏君,當年,小柔是我的初戀情人,她被安子西悔婚拋棄之後,我就一度自責。”那時他不過是個混黑道的,而小柔卻是那麼美麗高貴,他不敢覬覦,只想著在暗中保護她就足夠了,可是卻沒有想到,等他收到消息時,韓家已經離開了,沒有人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那後來呢?”龍敏君做在沙發上,努力的想要將混亂的心思理通順,爹地竟然是害死安夜母親的兇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愧疚染上了龍震天粗獷的臉上,一瞬間,他似乎蒼老了許多,“當初我一心想要找安子西報仇,而花心的他竟然想要情婦乘遊輪出海,所以我暗中將他出海的消息送給了恐怖組織。”
畢竟在那時安家可是首富,恐怖組織的人自然不會放過安子西這條大魚,而龍震天也不過是借著恐怖組織的人狠狠的敲詐安子西一筆,“可是我沒有想到最後去的竟然是安夜和她的母親梅雯。”
愧疚和自責讓龍震天沉痛的閉上眼,雖然他仇恨安子西,可是冤有頭,債有主,只是沒有想到安子西竟然不願意交付贖金,當收到恐怖組織郵寄過來的光碟時,龍震天這一生里從未有過如此的悔恨,他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和她的女兒。
“這就是當年的光碟。”龍敏君快速的走了過去,將當年恐怖組織要挾的光碟放入了電腦里,看著畫面上那不堪的一幕,終於明白龍震天為什麼會如此愧疚,那樣忍不忍賭的凌辱和暴戾,根本不是普通女人能承受的。
或許是因為愧疚了梅雯和安夜,龍震天不再仇視安子西,徹底的將這一件事塵封,可是當看見安夜的那一瞬間,龍震天心頭的愧疚卻排山倒海的席捲而來,這一生,縱然在黑道之上,可是他龍震天都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可是他卻因為自己的私仇害死了一個女人,害了一個小女孩。
“敏君,這是我們龍家虧欠她的,罷手吧。”將光碟退出了電腦放到了保險柜里,龍震天原本在當年想要銷毀這光碟,可是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用這光碟來鞭笞自己,就一直這麼放著,不曾想竟然在二十年後會重新的拿出來。
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敏君好強好勝,美麗大方,可是她註定了和雋風那小子沒有緣分,會說出這樣的往事,不過是為了讓她可以放棄。
書房外,龍峻剛要敲門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冷漠剛硬的臉龐上除了震驚之外,還有著濃郁的凝重,如果讓安夜知道當年這一切是父親做的,龍峻不敢想像龍幫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境地?
就算龍幫是銅牆鐵壁,她絕對有能力殺了父親,所有了解她的人知道,她的母親是她一生里最大的禁忌,可是為什麼這一切卻和父親扯上了關係。
麻木的轉身離開了書房,龍峻臉色駭然而冰冷著,這個消息絕對不可以泄露出去,絕對不可以!安夜,黑白兩道是詭異的一個存在,而她所在的軍情組織——東方,即使到如今,龍峻也無法探清楚東方的具體所在地,更不用說東方的人員永遠都只是一個代號。
即使是他,也是因為意外而認識了安夜,從而接觸到了東方,而今他也只是見過安夜和蒼鷹,卻也局限於認識,他甚至不知道安夜的身手究竟如何?
同樣也不知道東方究竟有多麼雄厚的勢力,東方是唯一一個可以和黑暗帝國抗衡的組織,足可以知道東方隱藏在暗中的實力究竟有多麼的強大,可是如果她知道當年的事情和父親有關,龍峻清楚的明白只會有一個下場,血債血償。
死神並沒有出現,除了之前的那一槍之外,安夜有些的疑惑,為什麼死神卻一直只是再試探,而沒有真正的動手。
“雋風,怎麼了?”安笑陽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韓雋風,隱隱的感覺到了他有些的不對勁,他的臉色太過於冷漠。
“聽到安夜結婚的消息時,你是向誰求證的。”韓雋風沒有忘記當日在辦公室,她突然爆出結婚的消息,而聽到的安笑陽之後就撥打了一個電話求證,如果他沒有猜測,那個人應該是龍峻。
“怎麼?想要將寶貝給追回來?”曖昧的笑著,安笑陽端著酒杯,若有所思的瞅著韓雋風,雖然是和龍峻求證過了,可是安笑陽相信那或許只是一個障眼法,畢竟寶貝是不可能嫁給其他男人的,她愛的人分明是雋風。
“是龍峻?”韓雋風目光鎖住眼前的安笑陽,在他錯愕的瞬間,卻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她認識龍峻,而且很熟悉,所以八年前,她早就知道他會悔婚,原來這就是帝國用來測試他的最後手段嗎?
心墜入了無邊的黑暗,韓雋風第一次感覺到了如此的痛,之前她的冷漠,他都可以認為是八年前,他傷她太深了,原來一切都不過是騙局一場。
雋風怎麼了?安笑陽疑惑的看著轉身離開的韓雋風,他一直都是那一張冰冷冷的死人臉,其實說實話,他身邊的幾個至交兄弟都是一張死人臉,龍峻冰冷裡帶著一股的霸氣。
大哥是冰冷而淡漠,雋風嘛,冷酷里有著犀利和精明,完全是三個不同的類型,可是為什麼他剛剛有那麼一瞬間發現雋風卻好像陰暗了一些,似乎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散發著一股黑暗氣息,無形里隔絕了所有人。
餘光掠過,韓雋風一雙黑眸沉寂的沒有任何的感情,果真如此,她之前的目光,他誤以為是她喜歡自己,愛著自己,所以總是追隨者他的身影,如今才知道,她不過是在一旁保護他的安全而已。
逕自的走上了樓梯,看了一眼正準備下樓的龍峻,韓雋風快速的迎了過去,而安夜也在這時收回了目光,畢竟他和龍峻在一起很安全,所以她也不用在小心翼翼的盯著自己。
“臉色不好,因為剛剛的斷電?”和龍峻走向二樓的走廊,韓雋風狀似隨意的開口,目光悠遠的看著漆黑的夜色,只要求證了,求證了就知道真相了。
“沒事,已經控制住了。”龍峻帶著傷疤的臉龐依舊沉寂著,不能再讓安夜留在洛亞市了,否則她說不定會發現真相,也幸好一切也快要結束了,只要獵殺了山口武藤,那麼她就不會再留在這裡。
“龍峻,我們認識很多年了。”韓雋風點燃了香菸,語調低沉里有著緊繃,明明已經知道了真相,卻還是在忍不住的想要抱有希望,說不定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你想說什麼?”龍峻抬眼看著身側的韓雋風,走廊里有些的暗,月光透過玻璃照she在他的臉龐上,勾勒出一圈暗黑的色澤,讓一雙鷹隼般的黑眸顯得更加銳利而迫人,暗沉的,如同一彎無邊的深淵,似乎要將一切的黑暗都攏入其中。
難怪敏君會死心塌地的愛上他,甚至連安夜都陷進去了,這個男人,冷酷裡帶著高貴,內斂沉靜,不動則已,一動勢必是驚濤駭浪般的狂傲,不容易親近,卻有著讓人臣服的王者之息,尤其是在此刻,他的周身似乎散發著黑暗的光芒,明知道危險,卻如同罌粟一般,讓人沉浸其中。
“龍峻,你告訴我,八年前,她是不是知道我會悔婚?”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韓雋風看著龍峻震驚的臉色,隨即明白,原來這就是真相,剎那之間,峻冷的臉龐染上了無邊的落寞,喃喃的開口,“所以她這一次回來,是因為朱紹還和山口武藤。”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龍峻看著韓雋風此刻壓抑住痛苦的臉色,心頭有著愧疚,可是一想到如果真相爆發,安夜勢必會殺了父親,甚至搗毀龍幫,那愧疚終於還是被深深的壓了下來。
心頭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枯死,那是一種名為愛情的藤蔓,原本纏繞到了骨血之中,滲透盡了靈魂里,可是如今,要深深的拔除出來,痛的無以復加,她從來沒有愛過他啊,八年前,八年後,一切不過是為了任務,不過是一場戲,究竟是他在報復她,還是她在報復他。
“雋風……”龍峻想要開口,可是韓雋風卻冷漠的擺擺手制止住了龍峻的靠近,逕自的走向了角落裡,無邊的黑暗籠罩下來,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你沒事吧?”汽車裡,安夜開著車,看著副駕駛位上沉默的韓雋風,總感覺離開別墅之後,他有些的奇怪,而那種詭異的感覺讓安夜莫名的感覺到不安。
“沒事,多喝了幾杯。”漠然的嗓音冷沉的沒有感情,韓雋風靜靜的看著車窗外的夜色一點一點的倒轉,忽然側目看向身旁的安夜,黑眸里凝聚了太多太多的感情,終究化為一句,“安夜,等春天百合的開發案結束之後,你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