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我是猴子
第381章
方棠看了看被打的趙總四人，冷淡的收回目光，看向歐陽倫道：「今天這事是我先動手的，如果歐陽家要報復就衝著我來。」
在御海閣，如果不是方棠一腳把趙總給踢出去了，估計事情也不會惡化下去，當然了，如果讓常鋒動手，只怕會更嚴重，畢竟趙總調戲的是他媳婦。
歐陽倫並不詫異方棠會無動於衷，這可是一言不合就弄死竇臣的狠角色，別說打幾個人，就算當著方棠的面殺了他們幾個，她也不會在意。
歐陽倫只是沒想到方棠大張旗鼓的把自己叫來了，竟然是為了保護陳三和明唯一，防止自己遷怒到他們身上。
「方小姐請放心，這事原本即使歐陽家冒犯在先，方小姐不追究，我是感激不盡。」歐陽倫朗聲一笑的給出保證。
明唯一、陳三這樣的小角色，歐陽倫還真不會和他們計較，也就明康那樣的紈絝會睚眥必報，結果呢？還不是被方棠打了臉，章家也被賀家吞併了。
親自送方棠幾人上車離開了，夜色下，歐陽倫年輕的俊臉瞬間陰沉下來，周身的戾氣不再掩飾。
「倫少，我們給足了方小姐面子，想來蔣大少那邊即使動手，也會有分寸。」陳錦低聲說了一句。
方棠比陳錦想像的要好說話多了，這人性格雖然冷淡，卻極其護短，而且心思也簡單，在陳錦看來完全沒必要和方棠為敵。
歐陽倫怒極反笑著，「那是你不了解蔣韶搴的冷血無情的一面，蔣睿澤和蔣浩軼之前寧可背叛蔣夫人這個親生母親，也要向蔣韶搴低頭示好，這位蔣大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歐陽家絕對要傷筋動骨！」
歐陽倫年輕氣盛，同輩人里，他被明禹、蔣睿澤壓了一頭，歐陽倫其實一直不服氣，如果歐陽家如日中天，上京雙驕就會變成上京三雄了！
只可很歐陽家目前式微，連帶著自己也被人小覷了。
在蔣韶搴的身份曝光之後，歐陽老爺子派人做了詳細的調查，還和歐陽倫詳細的分析過蔣韶搴的行事作風。
連歐陽老爺子都忌憚的人物，歐陽倫再高傲自大，他也不認為自己能強過蔣韶搴。最讓歐陽倫惱火的是，今天這破事完全是歐陽家的錯。
酒吧，躺在地上的趙總四人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眼神驚恐的看向一步一步走近的歐陽倫。
腳步站定，歐陽倫居高臨下的看著如同死狗一般的四人，聲音陰冷到極點，「自古殺父奪妻之仇不共戴天，你們想死，就死遠點，別髒了我們歐陽家的門檻！」
四人臉色煞白，甚至顧不得痛了，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被堵住的嘴巴更是發出驚恐的嗚嗚聲。
「敢讓蔣大少的女人陪睡，你們真有種！」笑聲戛然而止，歐陽倫一腳踢向了趙總的臉。
頓時鮮血飛濺，趙總痛的扭曲了臉，鼻腔里鮮血汩汩冒了出來。
「給我狠狠打，留一條命就行！」冷聲丟下話，歐陽倫轉身離開，這些人死不足惜！
！分隔線！
三天後。
明唯一已經去了國外，方棠也將之前的事拋至腦後了，直到從北河州回來的袁致修親自送了邀請函，方棠才知道這事竟然還有後續。
「你說什麼？我把歐陽倫給打進醫院去了？」方棠將茶杯遞給袁致修，滿臉的錯愕之色，這謠言究竟是怎麼傳出來的。
「和你無關？」袁致修也是不解。
因為涉及到方棠和歐陽倫，再加上歐陽家下了封口令，所以沒有人敢公開議論，但私底下是各種猜測，眾說紛紜。
但最靠譜的一種就是兩人在御海閣起了衝突，之後方棠動手揍了歐陽倫，據說打的夠狠，歐陽倫到醫院時都吐血了。
方棠簡單的把之前的事說了一下，表情很是無辜的得出最後結論，「歐陽倫會吐血肯定是那三杯假酒的原因。」
一口氣灌下了三杯高濃度白酒，將近一斤的量不說，關鍵這是假酒，方棠估計歐陽倫這輩子都沒喝過這樣的劣質白酒，胃出血太正常不過了。
「難道歐陽家會下封口令。」聽明白的袁致修簡直是哭笑不得，丟臉是其次，關鍵是歐陽家的人敢讓小棠陪睡，這要是傳出去了，不說韶搴哥這邊，蔣家為了維護家族尊嚴也會找歐陽家要個說法，所以封口令是必須的。
「這我就放心了，小棠，下周一是安寧的生日宴，來的都是同輩人。」這也是袁致修今天來的目的，也因為疼愛袁安寧這個妹妹，他才放下工作從北河州特意趕回來給她慶生。
方棠並不喜歡應酬，而且她和袁安寧也只是點頭之交，不過袁致修親自送了邀請函，再者看在袁老爺子和老夫人的面上，再不喜歡方棠也要去，「好，我知道了。」
「對了，我聽安寧說汪芷薇會把她拍下的白玉杯帶過去，估計還需要你鑑定一下。」袁致修對袁安寧和汪芷薇之間的打賭也很是無語。
蔣、袁兩家關係密切，可這兩人偏偏槓上了，好在只是無傷大雅的賭約。
袁安寧的貴妃醉酒玉雕方棠之前已經看過了，再多鑑賞一個白玉杯也無妨，畢竟古玩圈裡還真沒人敢給這兩位做鑑定，她們中不管哪一個都是普通鑑定師得罪不起的，所以這事最後只能落到方棠頭上。
袁安寧的生日宴是訂在【唐韻】，雖然不在內環，卻也是在二環，緊鄰著上京的東湖。
【唐韻】是一幢臨湖的三層環繞式古建築，房子裡的橫樑、柱子都是用的最好的金絲楠木，室內的字畫、擺件也都是價值不菲的古董。
「這是袁家的祖業，傳承了近百年，建屋時用的都是名貴木材。」蔣韶搴沉聲給方棠介紹著。
也是袁家疼愛女兒，否則就不會把【唐韻】給袁安寧，日後她結婚了，【唐韻】也就帶去夫家了，雖然日後會傳給她的孩子，但終究不屬於袁家了。
「韶搴哥，小棠。」喜悅的聲音響起，站門口的袁安寧快步走了出來，笑容璀璨奪目，「韶搴哥沒想到你也來了。」
身為今天的壽星，造型師給袁安寧精心打造了妝容，比起平日裡的俏麗，一身華麗的蔚藍色小禮服更顯尊貴，領口和裙擺處都鑲嵌了碎鑽，襯的她皮膚白皙嬌嫩。
而眼妝讓袁安寧的雙目看起來如同星辰般璀璨，再加上明朗的笑容，這一刻的袁安寧就好比王宮裡走出來的小公主，高貴、漂亮、耀眼……
「生日快樂，這是小棠給你挑的禮物。」蔣韶搴冷沉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溫度，雖然遞上了禮盒，卻也點明是方棠挑選的。
璀璨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袁安寧快速恢復過來，笑著接過禮物，依舊是熱情開朗的模樣，「多謝小棠妹妹，裡邊請。」
待客的正廳里已經來了不少客人，袁家小公主的生日，大家都以接到邀請函為榮，畢竟袁安寧一共也就發出了六十六張邀請函。
「三樓有休息室，我讓我哥送你們上去。」袁安寧並沒打算把方棠和蔣韶搴介紹給在場的賓客，一來方棠、蔣韶搴不喜應酬，二來則是兩人身份太貴重，來的這些人都是家裡小輩，不夠資格和蔣韶搴結交。
袁致修知道方棠和蔣韶搴過來了，快步從樓上下來了。
「哥，我去招待其他客人了。」親密的挽著袁致修的胳膊，袁安寧笑著撒嬌著，又回頭對著方棠和蔣韶搴微微一笑，乾脆利落的離開了，不熱情也不疏離。
「韶搴哥，小棠。」袁致修送邀請函的時候才知道蔣韶搴出任務去了，沒想到韶搴哥竟然提前回來了。
蔣韶搴握著方棠的手向樓上走去，「提前一天結束了任務，陪小棠過來玩。」
袁致修上樓梯的腳步一頓，狐疑的瞄了一眼側臉峻冷的蔣韶搴，他怎麼感覺韶搴哥是提前回來給小棠找回場子的！
突然想到今天歐陽倫也會過來，袁致修溫潤的表情倏地一僵，不會出人命吧？
蔣韶搴半眯著鳳眸看了眼袁致修，「走路看路。」
「是！」袁致修一驚，大步上前帶路，可卻感覺直發毛。
而此刻大廳里，看著上樓的三人，一群年輕人不由湊到一起議論起來，「來的這兩位是誰？看著很陌生啊。」
但能讓袁家小公主出門相迎，袁少親自領著上樓，這身份必定相當貴重。
「不知道了吧？」有認出方棠的人故意賣了個關子，惹得身邊的同伴沒好氣的直瞪眼。
「行了行了，我告訴你，那一位是蔣家大少，衛隊總指揮。」這話一說出來，幾人在震驚後是滿臉的敬畏崇拜之色。
站一旁偷聽的柏雪不由睜大了眼睛，太過激動之下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即使已經看不到蔣韶搴的身影了，可柏雪的腦海里卻清晰的浮現出他挺拔的身姿，不怒而威的面容，也有蔣韶搴牽手方棠時溫柔繾綣的眼神……
議論聲不但沒有停，反而更為熱烈，幾個女孩更是興奮的說了起來，「那剛剛被蔣大少護著的就是方棠了？好羨慕啊！」
「嗯嗯，蔣大少男友力max，方小姐看著嬌小玲瓏，這把狗糧我吃了。」
「還嬌小玲瓏？」最開始透露蔣韶搴身份的女孩咯咯笑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道：「你們難道沒聽到傳聞，聽說方小姐把倫少給打進醫院了，還吐血了。」
想到方棠的種種傳聞，一群小公主們面面相覷的對望一眼，得，方小姐這個大殺器的確和嬌小不搭邊！
三樓，方棠看著掛牆上的精緻木牌：天字一號房。
「安寧前段時間迷戀武俠小說，要不是爺爺反對，她都能把【唐韻】的招牌換成龍門客棧。」袁致修滿臉的無奈之色，可言語裡卻透著縱容。
【唐韻】雖然對外營業，但一般只接待熟識的朋友，也會出借給一些朋友辦小型的宴會，主要是房子不能空著，沒了人氣，這種古建築很快就會顯得破敗陳舊。
至於三樓則完全是私人地方，不接待客人，天字一號房就是袁致修的專屬房間，從後院則有專門的通道能上三樓。
「這是安寧給我準備的房間。」袁致修用指紋解鎖打開了門。
套房有八十多個平米，臥房、書房、小廳還有吧檯，可以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當然，真正吸引方棠的卻是房間裡的擺設，尤其是南面臨湖的書房，黃花梨的書案上擺著精緻小巧的鎏金團龍薰香。
青玉的筆架旁放著一方洮硯，綠如藍、潤如玉，卻是難得的老坑洮硯。
更不用說博古架上各種擺件，每一件都是市面上難得一見的精品，就連做隔斷的屏風都是梅蘭竹菊的雙面繡技藝。
袁致修看方棠喜歡，不由笑著道：「小棠，要不你和韶搴哥就在這裡休息，上個月才裝修好的，這個房間我還沒住過。」
三樓另一邊還有四間客房，布置的也很好，但和袁致修這個主人的房間肯定沒法比。
「不用，我看看就行了。」方棠拒絕了袁致修的好意，她也只是喜歡而已，哪能喧賓奪主。
十來分鐘後，袁致修把方棠和蔣韶搴送去客房休息，這才下去接待其他客人，這會距離開席還有半個小時，這也是兩家關係親近，方棠和蔣韶搴才會提起過來。
夏日天黑的遲，六點的時候明晃晃的日光依舊刺眼，好在接到邀請函的賓客都已經過來了。
袁致修拍了拍歐陽倫的肩膀，壓下心底那一絲不安，「這有什麼，既然是誤會，解釋清楚也就沒事了，韶搴哥也來了，一會我陪你過去。」
「致修哥，麻煩你了。」因為一直在追求袁安寧，歐陽倫在袁致修這個大舅哥面前姿態放的很低，態度也顯得恭敬。
這邊袁致修和歐陽倫走了過來，明康沒理會湊身邊的幾個紈絝，逕自迎了過去，刻意提高了嗓音，「倫少看著面色有點蒼白，這是身體還沒有痊癒？」
大廳瞬間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向著歐陽倫看了過去，難道倫少真的被方棠給打進醫院了？
「天還沒黑，明二少就能睜著眼說瞎話，看來明二少才需要去醫院看看眼睛！」高傲的聲音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別人忌憚明康，歐陽倫卻不會。
歐陽倫今晚上格外的英俊帥氣，黑髮微微往後露出飽滿的額頭，劍眉、大眼，高挺的鼻翼，昂貴的黑色高定西裝，襯的歐陽倫身姿挺拔，氣質尊貴。
「不過是謠言而已，明二少沒必要當真。」袁致修溫聲一笑的打了個圓場，袁安寧的生日宴，總不能真讓他們鬧起來。
「是不是謠言大家心裡有數，只是沒想到倫少你這麼慫，竟然連個丫頭片子都怕。」明康五官天生透著一股子陰狠，此刻更是極盡嘲諷的挑釁歐陽倫。
歐陽倫俊臉倏地一沉，「明康，今天是安寧的生辰，我不會你計較，別給臉不要臉！」
即使歐陽家式微，歐陽倫也是和明禹、蔣睿澤這些人平起平坐的身份，明康不過是個紈絝，歐陽倫端著架子訓斥了幾句，明康再惱火也只能憋著。
「你他媽的……」明康的怒吼聲被打斷，旁邊幾個紈絝趕忙上前拉住人。
「二少，你冷靜一點，今天是袁小姐的生辰。」
「倫少這是想故意激怒二少您啊。」
一個紈絝從後面死死的抱住明康的腰，防止他暴起打人，「二少，您忘記之前和我說的話了，現在動手是我們吃虧。」
歐陽倫在追求袁安寧，在袁家的地盤上動手，明康只有挨揍的份，尤其是他主動挑事的。
面容猙獰，眼神狠厲的明康倒也冷靜下來，甩開攔住自己的幾個紈絝，整理了一下西裝，昂著下巴對著歐陽倫豎起中指，「倫少好大的威風，希望一會碰到蔣大少的時候也能這麼硬氣！我們走！」
雖然震懾住了明康，可歐陽倫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蔣韶搴回來了，卻沒有對歐陽家採取任何報復行動，這就好比一把刀懸在頭頂上，歐陽倫都按捺不住的暴躁了。
看著明康帶著人坐在西邊，袁致修則是把歐陽倫安置在東邊的座位上，四周看熱鬧的人不由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打起來。」
「在袁小姐的生辰宴上打架，那就是不給袁家面子，打不起來的。」同伴低聲回了一句，明二少再張狂霸道，也不會這麼衝動。
「話雖如此，可我總感覺心裡頭七上八下的。」說話聲壓的很低，怕被人聽到傳到袁家人耳朵里犯了忌諱，可他這心真的忐忑不安。
蔣韶搴帶著方棠下樓了，剛好遇到進門的汪芷薇。
「大哥，小棠嫂子。」今晚上的汪芷薇同樣艷麗奪目，她原本就是潑辣幹練型的美女，張揚的笑容透著幾分懾人的華貴，但因為是笑面迎人，又不會讓人覺得高高在上。
和汪芷薇站在一起的正是海外宋家的千金宋念雯，不過她看起來嫻靜文雅多了，聲音清和而溫柔，「蔣大少，方小姐。」
蔣韶搴點了點頭，袁安寧的生日宴，汪芷薇代表蔣家過來也正常，即使兩人之間還橫亘和一個賭約。
「大哥，不打擾你和嫂子了，我帶念雯去見一個朋友。」汪芷薇半點不在意蔣韶搴的冷淡，脆聲開口後就帶著宋念雯離開了。
「不是說宋家想要和袁家聯姻？」方棠不解的看著親密的好似姐妹兩的汪芷薇和宋念雯。
楊芮想讓蔣浩軼娶宋念雯，可惜蔣浩軼不同意，直接留在北河州，楊芮縱然惱火也沒有辦法，而宋家卻是要打算把宋念雯嫁給袁致修，從而尋得袁家的庇護，按理說宋念雯應該和袁安寧更親近。
「汪芷薇的交際能力很強，再者不管內里是什麼打算，面上都會交好。」蔣韶搴對汪芷薇也知道一點。
汪芷薇也算精明、手段也不錯，只不過格局小了一點，私心有些重，或許歷練個十年八年的，汪芷薇也能有楊芮的本事，只是現在還太年輕了。
方棠明白的點了點頭，當看到汪芷薇、袁安寧、宋念雯三人親密的站一起說話，臉上都帶著笑，就更明白蔣韶搴這話的意思了。
六點鐘，伴隨著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袁家小公主的生辰宴正式開始了。
「蔣大少，之前是我歐陽家的錯，我先干為敬。」歐陽倫端起酒杯起身，不管蔣韶搴會不會報復，歐陽家理虧，歐陽倫必須低這個頭。
明康嗤了一聲，端著酒杯慢悠悠的品著，就等著看蔣韶搴打臉歐陽倫。
雖然說歐陽家下了封口令，那只是對小家族，當天那麼多人在，所以明家一查就查出來了。
「歐陽先生不必客氣，請坐。」低沉冷厲的聲音響起，蔣韶搴抬手示意賠罪的歐陽倫坐下，只是他這態度卻讓人捉摸不透，這是不滿呢還是翻篇了？
歐陽倫眼神沉了沉，雖然不甘蔣韶搴這態度，可面上卻是不顯。
「蔣指揮，又見面了。」宋堇寧朗聲一笑的舉起酒杯致意。
和去明溪農莊的那一次一樣，宋堇寧還是幹練利落的職業裝，在一群妝容精緻、時尚美麗的女孩子中間，宋堇寧身上多了一股職業女性的成熟魅力。
身為外交界最傑出的大使，宋堇寧和蔣韶搴五年前見過，可惜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蔣韶搴的身份，只當他是個普通的外勤人員。
「宋大使。」蔣韶搴的稱呼顯得冰冷而疏離。
「我要開車。」蔣韶搴的第二句話說完，無視了宋堇寧舉起的酒杯。
氣氛頓時顯得有點尷尬。
蔣韶搴卻夾起碟子裡澳龍的一截蝦尾，咔嚓咔嚓動作熟練的剝掉了蝦殼，然後把雪白柔嫩的蝦肉放到了方棠碗裡，「我給你調個醬料。」
剝蝦殼還不算，連醬料都幫著調！在座的宋堇寧、歐陽倫、汪芷薇幾人表情都有點的詭異，蔣大少是不是還打算餵方棠吃飯那？
可惜不管在座的人表情多麼詭異，蔣韶搴剝的順手，方棠吃的理所當然，這架勢一看平日裡沒少伺候方棠。
「這是餓死鬼……」對上蔣韶搴冰冷的眼神，明康憋屈的把投胎兩個字給咽了回去。
「我知道小棠愛吃蝦，讓廚房還準備了兩道蝦。」袁安寧笑著打了個圓場，即使這樣的場景不是第一次見，可每一次看到心裡卻依舊鈍鈍的難受著。
汪芷薇低下頭，夾了一筷子菜味同爵蠟的吃了起來，蔣睿澤已經算是很不錯的老公了，但絕對不會這樣體貼入微的照顧人。
晚餐之後，方棠原以為汪芷薇和袁安寧堵著一口氣，即使面上笑容晏晏，可私底下卻是刀光劍影的廝殺，可兩人之間卻完全看不出一點火藥味。
「之前就聽說方小姐是鑑定大師，今天我可以見識一下了。」宋堇寧朗聲笑著，態度雖然顯得熟絡，卻不會讓人感覺不適彆扭。
方棠神色冷淡的點了點頭，注意力則放到汪芷薇帶來的白玉杯上。
「這是鏤空折枝花白玉杯，敞口、腹深，玉質溫潤潔白，杯腹外壁雕刻鏤空花枝紋，線條流暢、稜角圓潤，就工藝而言繁雜程度超過貴妃醉酒玉雕。」
袁安寧的拍下的玉雕雖然雕工精湛，但對比這個白玉杯，卻少了一種炫技的美感。
看著神色不明的袁安寧和汪芷薇，方棠直白的解釋：「這就好比淡墨山水和油畫，山水畫注重意境，而油畫則糅合了更多的繪畫技巧，視覺效果更驚艷，」
真要放一起比較的話，也沒有可比性，只能說各花入各眼，看每個人的審美。
旁聽的宋堇寧、歐陽倫等人都面帶著淺笑，神色專注，聽的很認真，可對方棠的給結論卻有些不屑。
沒想到方棠也是個投機取巧的，她這話等於誰都沒得罪，看來她能讓蔣大少這麼寶貝著，這手段城府絕對不比在場的人差，只不過方棠太會掩飾了，讓人以為她心思簡單。
可就在此時，方棠聲音再次響起，「貴妃醉酒玉雕是擺件，白玉杯是酒器，相對而言酒器收藏的範圍更小眾，而高價購買古董的男性顧客居多，貴妃醉酒的玉雕價格會更高一些。」
這就是所謂的千金難買心頭好！收藏家不是唐皇，但絕對有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凌雲壯志，貴妃醉酒的擺件合乎大眾心理，畢竟過過皇帝癮也是好的。
晚上八點半，上京的燈火通明，夜風吹散了夏日的燥熱。
方棠和蔣韶搴來開【唐韻】時，這群年輕人玩的正嗨，只要是蔣韶搴的氣場太強，他要是真留下來，估計現場氣氛就跟開報告會一樣。
車內，方棠把頭靠在蔣韶搴的肩膀上，「我還以為汪芷薇輸掉了打賭會不高興。」
「那幾個人除了明康蠢一點外，其他人都藏得深。」蔣韶搴攬著方棠的腰，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以後再有這事你直接推了，他們不敢有意見。」
方棠點了點頭，顯得很是乖巧。
可想想還是有些奇怪，方棠抬起頭，瞅著抱著自己的蔣韶搴，「她們倆都不在意打賭的結果，為什麼還大張旗鼓的讓我來鑑定？」
這讓方棠有種雷聲大、雨點小的怪異感，一開始是說兩人在拍賣會上槓上之後，導致上京的鑑定師都不敢鑑定，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最後只能找上方棠。
但結果出來後，袁安寧沒露出得意洋洋的勝利表情，汪芷薇也沒憤怒不甘。
方棠小聲嘀咕道：「我怎麼感覺自己像是馬戲團的猴子，被她們倆拉出來溜了一圈，表演了一番又被關回籠子裡了。」
蔣韶搴被她這說法給逗笑了，大手寵溺的揉了揉方棠的頭，「哪有這麼可愛漂亮的小猴子，給我來一打。」
「算了，不想了，反正我也不喜歡和她們打交道。」方棠再次靠在蔣韶搴肩上，臉頰還蹭了蹭，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然後閉目養神。
蔣韶搴靜靜的凝望著休息的方棠，狹長的鳳眸里一片溫柔繾綣之色，連方棠都能發現不對勁，蔣韶搴自然也察覺到了。
汽車回到紫湖山時，已經快九點了，蔣韶搴等方棠睡著了，這才進了書房，「什麼情況？」
「大少，袁安寧和汪芷薇之前已經查過一次，並沒有發現異常。」手下快速的把調查情況匯報給了蔣韶搴。
之前袁安寧帶著貴妃醉酒玉雕去了工作間找方棠鑑定時，蔣韶搴已經讓人調查了。
看了一眼自家大少，手下再次開口道：「蔡秉文聯絡了袁安寧三次，袁安寧和柏雪前天去了醫院，也答應給蔡秉文找夫人求情，根據我們的人提供的情報，袁家有意讓袁少爺和宋堇寧聯姻，而袁安寧持反對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