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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一口氣,將她攬入懷中,下巴輕輕地抵放在她的腦袋上。
聲音沙啞哽塞,緩緩溢出:“好,我們以後一起同甘共苦。”
簡幸聽到這話,一顆心臟才放回了原處。
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男人一遍遍撫摸著她的後背,緊緊的抱著她,就像是抱著全世界一般。
簡幸被這麼一鬧,也累的進入了夢想。
他低頭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臉頰上淚痕還沒有乾涸。
睫毛濕漉漉的,上面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他憐惜的幫她擦拭乾淨。
而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席漸的號碼。
他低頭看了眼簡幸,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聽。
他將簡幸放下,然後移步到裡面的休息室。
電話一接通,對方十分言簡意賅的說道:“凌律,事情已經兜不住,要是我再不帶簡幸離開,凌氏危機將會傳遍整個帝都。到時候小幸要是知道,肯定不會跟我走的,要是走……就在明日。我現在已經到帝都了,如果你不願意放手,那也不要怪我使用強硬的手段了。”
“你帶了約翰醫生嗎?”
席漸聞言,心頭突突跳起,機警的問道:“你想幹什麼?”
“簡幸是五級易催眠體,如果約翰在的話,說不定可以把她催眠。你今晚就可以把她帶走,免得夜長夢多。”
“今晚?”席漸狠狠蹙眉。
他之所以說是明天,就是想讓他們溫存一下。這算是作為對手的最後尊敬,沒想到凌律竟然拒絕了。
“沒錯,你帶人過來吧,我要見到約翰醫生。”
“好,我希望你不要日後反悔。”
席漸冷冷的掛斷電話,不出半個小時,他就帶著約翰到了凌氏集團。
簡幸在沙發上睡著了,就像個孩子一樣。
席漸看到簡幸的那一瞬,眼睛都瞬間狂熱起來。
他的小幸……
五年了,她眉眼張開了,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小女娃了。
如今亭亭玉立,已經出落的如此美麗大方了。
他控制不住的上前,想要觸碰她的小臉,但是卻被凌律狠狠握住。
席漸回過神來,微微眯眸不善的看向凌律:“怎麼,你現在還捨不得?你的捨不得會害死她的!”
他壓低了聲音,字字冷沉。
406、忍痛割愛
凌律聽到這話,心狠狠的疼著,最終……僵硬的鬆開了手指。
他眼睜睜的看著席漸的大手輕柔的落在簡幸的臉上,溫柔的撫摸著。
他恨不得上前剁了他的手,但是……腳步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也挪不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空氣靜謐,視線灼熱,氣氛都瞬間壓抑了起來。
兩個男人,都是一腔愛意,要是真的比起來誰也不屬於誰。
一個從小就默默關注,一直等著她長大。
一個車禍結緣,欠了一條命,打算用一生償還。
這個女人,牽扯著兩個男人的命運,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約翰在一旁看著,幽幽嘆息。
凌律實在看不下去了,微微眯眸,危險的氣息瞬間溢了出來。那眸色像是淬了幽寒的冷光一般,銳利而又寒徹。
“夠了,我叫你來不是讓你認親的。約翰要是催眠完,你就可以把人帶走,不用擔心我礙著你了。”
“放心,我會的。”
席漸站直了身子,冷冷看著他。
而約翰則面色沉重:“就算是再容易催眠的體質,但是催眠多了,也會形成抗體。多年前的第一次很有成效,但是現在我也不敢保證可不可以。而且這次是要清除關於凌先生的記憶,且不論你在簡小姐心中地位如何重要,單是這龐大的記憶系統,我也無法有十足把握,只能保證盡力一試。”
“我明白,你儘管試試,若是成功了我和她都不必這麼痛苦。”
凌律死死地握住拳頭,指甲都深深的嵌入肉里,鮮血緩緩溢了出來。
約翰聞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凌律和席漸不一樣。
一個為了心愛的女人願意放手。
一個卻窮追不捨,寧願放棄自己也不願意放棄簡幸。
或許……這就是簡幸愛上凌律的真正原因吧。
一個男人肯把生死危機留給自己,為她謀取一個萬全之策,這樣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席漸輸的徹底,但……他不死心,所以才有了現如今的交易。
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讓人把簡幸抱進裡面休息室,他需要一個催眠用的壞境。
席漸聞言本能的彎腰想要抱起簡幸,而他也是距離最近的。沒想到還沒觸碰到簡幸,就被凌律阻止。
“她現在還是我的女兒,就不勞你費心了。”
說完,他上前一步,直接擋在了席漸面前。他溫柔的將簡幸打橫抱起,小傢伙似有感受,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律……”
她叫著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稱呼。
凌律聞言,龐大的身軀微微一顫,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也格外的憐惜。
這一聲,叫的他眼眶微熱。
他深呼吸一口氣,強壓著內心翻滾的痛意,咬牙故作無事的回應:“嗯,我在。好好睡一覺,第二天……就是全新的開始了。”
這話悲痛的從牙縫中擠出來,用了他全部的勇氣。
每一步走得那樣堅定,但是……他的心卻感覺步步都是刀尖,疼的要命。
原來……親手放棄心愛的女人,是這樣的痛楚。
原來……拱手讓人,如此不堪……
最後,他將簡幸放下,約翰開始進行催眠。
先是調了鬧鐘滴滴答答的聲音,再弄低光線,再加上一些悠揚催眠用的樂曲。
最後約翰才開始真正的催眠。
簡幸還在熟睡,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一遍一遍又一遍,仿佛帶有魔力一般。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臉。
她看得十分模糊,只能看到他上下顫動的唇瓣而已。
耳邊有著海浪聲,又像是松濤聲,一陣接著一陣。而這其中還穿插著鬧鐘走過的滴滴答答的聲音。
最後,她好像陷入某種怪圈裡一樣,感覺這些不同的聲音混合在一起,竟然有一種獨屬於它的節奏。
她像是跌入一個深不見底的夢境一般,明明睜著眼睛,但是卻看不到周圍的景象。
她的腦海里裝了很多東西,但是她卻感覺有些東西正在不斷流失。
一點點抽離,就像是抽絲剝繭一般。雖然緩慢,但是卻異常堅決,想要將某些東西連根拔除一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失去什麼一般。
她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名字。
凌律……
凌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