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內衣
56 冷太太，您好。
四年
說長不長
說短也不短
但卻足以改變一個人，改變許多事情。
我變了嗎？或許變了，或許沒有，怎麼說呢？
我發現，現在的我竟然可以笑著回首往事，回首，那段刻骨銘心的愛，那些等待而無望的痛，那個人，那段情……
一切都是那麼清晰，卻終究已經成為過去。
當我覺得每個人都在往前走時，卻發現，有一個人，始終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都沒變。
我和上官如時的參加會展中心的設計和周年慶，小陌交給逍遙的媽咪帶著。像這樣的設計展，毫無疑問是新出道的設計師展現才華的機會，而我看了那麼多設計，唯獨喜歡那條黑色的圍巾，黑色的主色調，看似簡單的線條卻是費了一番心思。圍巾的末端是紅線勾勒出的一朵小火苗，首端是白線打出的一朵白色的雪花，圍巾的名字叫做“纏愛”，曲線的圍巾，真如“纏”這個字，不知設計者想表達什麼意思，是糾纏不清的愛還是纏綿不休的愛？火苗和雪花是冰火兩重的意思嗎？
後來，我才知道，這條圍巾的設計者是一個比我小三四歲的女孩，我更沒想到，這條圍巾會與瀚晨風有關。
設計展過後，就是周年慶舞會，設計展在一樓的大廳進行，而周年慶在二樓。我曾說過不喜歡穿禮服，不喜歡穿高跟鞋，更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現在的我同樣不喜歡，只是我學會了接受，學會適應。
今晚，我還是穿了一件紅色的禮服，不同於上官之前送的那件，之前的那件美得耀眼，而這件俏皮中又帶著一抹成熟的氣質，平滑的布料在燈光下閃著紅色的光，特別是裙擺上的褶皺別具一格，但兩件禮服卻同是出自上官之首，當他把這件禮服送到我面前時，我愣了一會兒，我想問問他到底設計了幾件？但我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舞會上，我看見冷若冰，也看看見了他的妻子，我曾一直暗自稱呼她為模特女郎，而如今，顯然不能這麼叫了，聽說她早已不做模特，想必是在家相夫教子了，不能再叫她模特女郎了吧，那麼要怎麼稱呼她呢？冷太太？嗯，對了，冷太太……
她叫若雅對吧？雅？氣質高雅嗎？她真的是逍遙的姐姐嗎？看不出來……
大廳內，一首淡而優雅的舞曲幽幽的旋轉迴蕩，舞池裡，紳士的男士和雙目含情的女士們隨著旋律輕邁腳步。
我坐在大廳的一角，默默的注視著，上官一直坐在我身旁，什麼都不用說，這也是我們默契的一種相處方式，就這樣，我覺得舒心。
無意間我看見冷若冰和他那高雅氣質的妻子在舞池的最中央，冷若冰的手搭在她的腰上，看不清冷若冰的表情，因為他背對著我，但，我看清了冷太太的表情，她的臉上始終都有一抹淡而幸福的笑。
這首舞曲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我已不記得曾經和某人跳過幾遍了，總之剛學時總是踩到某人的腳……
想這些做什麼呢？一支舞而已，就算曾經說過這一生只和彼此跳這支舞又能怎樣，畢竟過去終究已經成為過去，我望著冷若冰和他的妻子，扯開唇笑了笑，我們的身邊似乎都出現了一個能夠共舞的人。此時已非彼時……
“小笑，請你跳一支舞，你可願意？”上官揚起嘴角，一隻修長的手伸到我面前。
“當然，願意。”我伸手，指間搭上他溫暖的掌心。
音樂淡而纏情，我和上官走向舞池，原來上官還是一個優秀領舞者，對於他，我始終挑不出什麼不是，他簡直完美得“無可挑剔”。不知為什麼，身旁優雅移動腳步的男士和女士漸漸的停了下來，最後，只剩下我和上官的腳步在隨著旋律移動，而他們則把我和上官圍成圈……
這是為什麼？我不明所以……
上官低頭，唇湊到我耳邊輕笑：“小笑，和你跳這支舞，註定成為今晚的焦點。”
為什麼呢？我不解的望著上官。
“想知道為什麼嗎？”上官輕笑道。
“嗯。”
“因為，此時的你在發光，讓人無法忽視的光。”
發光？呵……
我是太陽？哦，不對，李有戲才是太陽，那我呢？上官說我是鑽石，那是鑽石的光？可我沒看見什麼光。
呵，可是我不喜歡這種被太多人注視的感覺，尤其還有幾道強烈的視線像是要把我看穿，這種感覺真不好。
舞曲終於結束，我和上官停下舞步，身邊旁觀的人卻卻遲遲不散去，總覺得有幾道強烈的視線，是誰呢？我微笑著抬起頭掃了一周，冷若冰？是他？他手上拿著一個紅酒杯，我們的視線透過燈光相遇，他朝我勾唇笑了笑，似自嘲，又似……
忽地，他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紅酒，“啪”的一聲，玻璃杯被他捏碎，想必碎玻璃已經扎進他的手指，因為血一滴一滴的低落到乾淨到透明的地磚上，但冷若冰還是笑著看著我，只是眼裡並沒有一絲笑意，而他的妻子，哦，該叫冷太太，她卻嚇了一跳，發出一聲尖叫，眼裡的淚不住的往下掉。
尖叫聲似乎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顯然上官也注意到了，他伸手攬過我的肩，輕聲的問道：“累了嗎？我帶你回去休息吧。”
“好。”我笑了笑，真的有些累了，回去，我要好好的再睡一覺。某人又瘋了嗎？我不明白……
我和上官走出舞池，打算下樓回去，而冷若冰卻摟著他的冷太太走到我面前，他眼裡似乎有隱忍的情緒，但卻看著我們笑著勾唇道：“兩位的舞跳得真不錯，怎麼，這是要回去了嗎？難道是我冷少招待不周。”
“冷總，謝謝你的款待，我們玩得很盡興，只是孩子還在等我，所以，很抱歉，我得提前走了。”我儘量禮貌而客氣回答他。
“這樣啊……”冷若冰皺了皺眉。
“Kelly小姐是吧，忘了跟你們介紹了，這是我的妻子，若雅。”冷若冰的手還在滴血，他不去處理傷口，跑來和我介紹他的妻子做什麼？我知道她是叫若雅，也知道她是冷太太，還需要介紹嗎？
“冷少，你夠了。”上官緊緊攬著我的肩。
而我抬起頭朝上官笑了笑：“沒事。”
我走到若雅面前，她微笑的看著我，眼圈卻還是紅的。
“冷太太，您好，我叫Kelly！”我朝她微笑，這算是打招呼了吧。現在可以走了嗎？而我的一句話似乎讓冷太太的笑容僵在臉上，不注意或許看不出來，隨即她朝我微笑道：“您好，Kelly是吧？有時間到我們家來玩，阿冷的廚藝還不錯，到時我們夫妻一起為你們倆下廚。”
去他們家做客？還是那棟別墅麼？玉嫂是不是還在那裡？
“嗯，是嗎，那我們真是榮幸，冷少，有時間你也帶上你的妻子到我們家坐坐，其實，加拿大也不算遠，我們家小笑的廚藝也是好得沒話說，尤其是小笑煲的湯，那是我和孩子的最愛。”我正想著該如何回答，但上官卻先在我之前開口了。
“湯，的確不錯……”冷若冰望著我，深邃的眼眸似乎藏著情緒，注意到他的手緊握成拳，血滴落，玻璃片似乎被他無視了。冷若冰他說什麼？湯的確不錯？他喝過我煲的湯嗎？哦，對了，他喝過，也只有那一次，其實，那道湯味道原本真的不錯，只是加了點安眠藥而已。
“冷總，不好意思，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孩子還在等我們回去呢。”我禮貌的笑著問冷若冰。
冷若冰卻沉默著不說話，而我轉過身卻看見門口站著一個染著金色頭髮的陽光帥氣的野男人，不變的髮型，不變的笑容，不變的藍色休閒服，他看到我先是愣了幾秒，然後無視在場的所有人，直直走到我身邊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臉。捏一下不夠，還拍了拍……
“花在笑？”
“花在笑？”
“哇咔咔，真的是你，你這女人，當年不打一聲招呼就莫名奇妙的消失了，好吧，我沒怪你。可是呢，你回來了，怎麼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有你這樣做朋友的嗎？有嗎？有嗎？”李有戲激動的叫囔，身邊的人都被他當空氣了吧，這麼多年，他似乎一點都沒變，依舊我行我素。我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每個人至少都會改變一些，而李有戲似乎還是原來的李有戲，不曾有一點的改變。
化妝品
57 你給我活著
“花在笑，走，我帶你去個地方。”李有戲什麼也不管拉著我就跑。不知道冷若冰是什麼表情，也不知上官會怎麼想，我想和上官說什麼，卻已被李有戲拉遠。
李有戲把我塞進車，車在夜裡狂奔，車頂的車蓋忽地被打開，我抬頭看著天，天上的月亮也貌似在快速的移動。再看看李有戲，金黃色的頭髮被風吹得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