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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對我翻臉,我好像很榮幸的成了逍遙的例外。當我問逍遙一些超越她底線的問題時,她只是說:小笑,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逍遙說,我看著就想讓人保護的那種女人,所以,她不管怎樣都會保護我。她說她要是男人,一定會喜歡想我這樣的女人。她說她要是男人,一定不會讓我的笑容消失。
逍遙說,她恨不得跑到上海把冷若冰解決了。
我見過逍遙的媽媽,是個柔弱有氣質的女人,逍遙的美麗有幾分是遺傳她媽媽的,但個性絕對不是。逍遙的媽媽很溫柔,溫柔中帶著柔弱,而逍遙的個性卻很強。
逍遙的媽媽,笑起來,讓人覺得好寂寞,好像她寂寞很久了,但我從不問逍遙為什麼?
逍遙的爸爸,我也見過,是個不苟言笑,冷厲得有些過份的男人,她的爸爸是一家股票公司的董事長,讓人感覺高高在上。
逍遙的個性也不像他的爸爸,她沒有她爸爸的那份威嚴與冷厲,總之,她的個性獨立於她的媽媽和爸爸。我想,逍遙若是生在古代,絕對是那種可以傲然的站在沙場上劈風斬浪的女將。
逍遙的媽媽的寂寞多半是她爸爸給的吧,但我只是想想,不能問逍遙。逍遙和她媽媽很親,我記得逍遙見到她媽媽就是撲上去抱一個,然後親昵的笑著,像是在撒嬌。這時的逍遙就像個小女孩。
但,逍遙對他爸爸完全不同,逍遙見了她爸爸,連爸爸都不願叫,甚至連頭也不願抬。我記得,阿姨煲好湯讓逍遙送到公司給她爸爸喝,逍遙拿著保溫杯帶著我出門,然而,逍遙把車開到拐角,直接把保溫杯扔進垃圾桶。
我不知道逍遙經歷了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逍遙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能感覺到,逍遙愛她媽媽,很愛很愛,愛她媽媽剩過一切。
但逍遙恨她爸爸,這種恨好像是隱忍的恨,忍很久很久的感覺。但,逍遙從不在她媽媽面前表現出她對她爸爸的恨。
逍遙對我說:“小笑,我這一生中最想保護的就是我媽,然後,就是你。”
說完後,逍遙的淚水無聲的落下,但只滴了一滴,其它的都在眼裡打轉沒落下來,我想它們是被逍遙逼回去了。
逍遙好像從沒在我面前流過淚,只有那一次,而且只有一滴,但我知道這一滴是逍遙所有傷痛的凝結。
我記得,當我和冷若冰的熱戀在學校成為一段佳話時,逍遙對我說:“小笑,別對男人抱太多的期望。”
我當時只是不解,但時間告訴我,真的不能抱太高的期望。我從不問逍遙有什麼樣的過去,只要她過得好,只要她開心就行,看她這麼瀟灑的活著我很替她開心。
逍遙輕鬆的拿訂單,輕鬆的掌握男人的心,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馬上換。她說,小笑,愛一個男人要有度,千萬不要愛一個人超過愛自己,如果是那樣就沒得救了。
而我就是愛冷若冰超過愛自己,愛從心裡向全身蔓延,然後深入骨髓。所以,我,沒救了。
我看了看時間,晚上七點,該出門了,換了白色的衛衣和牛仔褲,穿一雙板鞋就出門。
我極喜歡這樣搭配,衛衣簡單,穿著又舒服,板些和平底靴是我的最愛。
曾經,我和冷若冰穿情侶衣走在校園裡很讓人羨慕,這套情侶衣就是白色的衛衣,不貴,但很好看。這也是我至今還是喜歡穿衛衣的原因。
手機,沒錯,每次出門前,我都不會忘記帶手機,不會忘記檢查手機的電量。
坐在公交車上,望著窗外的景物在倒退,樹在倒退,道路在倒退,大樓在倒退,大海也在倒退,很多,很多東西都在倒退,為什麼偏偏時間無法倒退呢?
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無解。
但我多麼希望時間也能倒退,退到冷若冰最愛我的那一刻,然後,停止,永遠的停在那裡,不要走。
如果是這樣,多好啊,可惜沒有如果,世上沒有如果,當我們說出“如果”這個詞時,說明悲劇已經造成,沒有退路,沒有如果。
我想,今晚,應該不少人吧?李無戲肯定是在的,瀚晨風或許也在,李有戲一定在。
李無戲,我和他接觸不多,不太了解他,他讓人看起來很舒服,帥氣,乾淨,談吐很有風度,舉止很大度,笑容如春風。
我想,他符合逍遙喜歡的類型。我知道逍遙最排斥的就是不苟言笑,冷厲,花心的男人。逍遙絕對不會喜歡像他爸爸那類的男人,他爸爸不苟言笑,冷厲得過份,高高在上,令人仰望。
逍遙說:“我若逍遙喜歡花心的自己,不喜歡花心的男人。我若逍遙可以花心,但我的男人絕對不行。”
她說她的男人要對她一心意義,要是他犯一個錯就踹了,換另一個。
我想,誰也想不到像她這樣精緻得像洋娃娃的人會有這麼狂野的一顆心。
逍遙,說我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顆柔弱的心,就像她媽媽,太柔弱,弱到不懂保護自己。
也許被她說對了,我柔弱,我不懂保護自己,我的心真的是千創百孔。我對冷若冰從來沒設心牆,所以,他總是很容易傷到我。
逍遙說,正因為她有想保護的人,所以她要變得堅強有力量。並不每個人生下來就是柔弱或是堅強的,有時候,真的不可小看一個人的信念,這種信念真的可以支撐一個人改變她的人生道路。
車到站了,我下車,往酒吧的方向走,我給逍遙打了電話,她說她已經到了,我直接進酒吧就可以見到她。
突然間,我看到一個身影,他站在一個西餐廳門口像是在等人。他?回來了?
回來了?
為什麼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他身上穿著一件昂貴的西服,有一種成功男人的魅力,英俊冷酷的一張臉,高大的身姿。
是他吧?
沒錯吧?
沒錯,他是冷若冰,他回廈門了,而我卻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幾天了,回來幹什麼?我通通都不知道。
他在等誰?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是我,儘管我多麼希望他等的是我,但我知道,不是。
我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他身邊,他比我高一個頭還多,但我卻覺得,他好高好高,高的我仰望都看不清他的臉。
“你回來啦?”我勉強的擠出一抹笑。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沒什麼表情的“嗯。”了一聲,算是應我了。
“你怎麼回廈門了?”我忍不住的問。我看著他,而他卻看著遠處,我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準確的說,應該是,我在他眼裡不算什麼。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花在笑,別哭,別流眼淚,因為他不喜歡。
“有事。”他只給我兩個字。
“哦。”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感覺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兩年沒見。我沒想到再見是這種情況,若是這樣,還不如不見。
我看到了我和他的距離,以前只是感覺到,現在清楚得看到。
對,我清楚的看到距離,好大的距離,搭再快的飛機趕一輩子也追不上的距離。
他一身昂貴的西服,手上戴的手錶想必也要一大串數字的人民幣。
而我,還是一身的白色衛衣,好看但便宜,我仍舊是原來的我。我站在原地等他,殊不知,他已經跑得老遠。
其實,這些只是表面的距離,不算很重要,最重要的是心的距離,我站在他面前,他看不見我,無視我,這才是真正令我絕望的距離。
我想問問他,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了?我想問問他,你記得花在笑麼?曾經你說她愛笑,笑顏如花,曾經,你說死了都要愛的花在笑。
冷若冰,從前的你去哪了?再也回不來了麼?
“你回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呢?我新學了幾道菜,回家我做給你吃。”我笑著說,淚逼了回去。不管怎樣,不到最後一刻,我還是不放棄。
“我沒時間,明天就回上海。”他冷冷的說。
哦,是麼?沒時間麼?那他還在這等人?不是明天回去麼?他今晚一晚要住哪?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陪我都不行麼?
心在抽痛,撕裂般的疼。
“阿冷,她是誰?”
一位身材高挑,氣質十足的女人,從車上下來,走到冷若冰身邊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問冷若冰我是誰。
我也想知道她是誰?她占了我的位置,冷若冰說他身邊的位置永遠都會為我留著。
但此時,無論怎麼看,他們倆才是一對,那女人模特般的身材,美麗的臉蛋,優雅的氣質,真的怎麼看,他們才是一對。
冷若冰看了看她,然後看了看我說:“她?我不認識。”
然後,他們轉身進餐廳,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我的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心裡的一堵牆瞬間倒塌,絕望,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