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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輕笑聲響起,南釋玩味地看著伊扶蘇,然後視線又輕佻地挪開,那眼睛噙著笑意,眼裡的狡詐比之狐狸更甚,更加深不可測。
“看來狐狸小姐對我的招待極為不滿,我的人沒能讓你玩得盡興,既然是這樣,這壓軸好戲,自然不能讓狐狸小姐失望了,是嗎?”南釋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扶蘇,然後看向沐岩:“沐當家,我南釋邀你賭最後一局,以沐當家的性子,應該不至於怕了我南釋不敢應下吧?”
伊扶蘇臉色一黑,眯起眼睛陰狠地瞪了眼毒辣的南釋,她在沐老大眼裡的形象本來就不大忠誠,這個傢伙還總拿她當題頭,簡直是成心找她麻煩!
沐岩冷徹的黑眸抬起,凝結如冰,唇角的霸氣與他黑得不像話的眼睛一樣冰冷,聲音低沉磁性,充滿魄力:“南當家不必使用激將法,你想怎麼賭。”
頓感不妙的扶蘇瞥了眼南釋令人不寒而慄的壞笑,又看了眼沐岩側臉冷峻剛毅的線條,與身俱來的寒徹讓人根本猜不透這個冷漠強硬的霸主的情緒。
“老大,我餓了!”扶蘇忽然大聲說道,打破了詭異的沉默。
面對集中在她身上的眾多視線,伊扶蘇面不改色地掃視了一圈,事不關己般地眨巴著眼睛看向沐岩,頓時撞進沐岩那雙深潭般莫測的眼睛,嘿嘿乾笑兩聲。
沐岩淡淡看了眼扶蘇,沒有說什麼,轉而眼無波瀾地看向南釋,面無表情,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她說餓了。”
所有人幾乎被石化了一般,南釋自然無比地挑唇輕笑:“也是,今年我南釋從全世界各地精挑細選出的廚師此刻應該已經為各位準備好了絕妙的佳肴,各位請。”
說罷,南釋狹長的眼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扶蘇,然後紳士般優雅地一攤手,做了個請勢。
沐岩冷冷一掃,站起身徑直走出賭博大廳,目中無人,霸道狂傲得令人心驚。
南釋輕笑地隨後走出,眾人才陸陸續續離場。
……
大得讓人嘆為觀止的餐桌旁入座各個大佬,扶蘇可憐巴巴地和其他人一樣站在各自當家身後。
她都說她餓了!
南釋帶笑的眼睛看向扶蘇,扶蘇懶懶地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地對視回去,視線又懶懶地飄開,極其目中無人。
南釋輕輕一笑,玩味般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猩紅的液體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他漫不經心地勾起唇角:“最後的賭局,如果沐當家沒意見的話,就定在兩個月後,如何。”
沐岩淡淡抬起眼,往後一靠:“賭注。”
全場靜默無聲,興奮,鐵青,煞白,在場的大佬各種各樣的表情都有,氣氛詭異無比,仿佛這個空間內只有沐岩與南釋兩人,連空氣都停滯起來。
伊扶蘇靜靜地站在沐岩身後,那雙漆黑髮亮的漂亮眼睛好笑地打量著在場每個人的反應。
南釋挑唇一笑:“慡快,果然不愧是沐當家!”
沐岩面無表情地掃了眼一臉笑意的南釋:“客套話就不必了。”
果然是兩個當之無愧的霸主,奇妙的氣場讓在座所有人大氣不敢喘一個,小心翼翼地聽著兩大霸主之間的對話,眾人默不作聲地抿著手裡的紅酒。
壓抑的氣氛里噙著滿滿的期待與好奇。
南釋唇角一翹,帶笑的眼睛慵懶地上挑:“如果我贏了,狐狸小姐歸我。若我輸了…條件任由沐當家你提。”
抽氣聲響起,連扶蘇都臉色鐵青,不禁小心翼翼地看向沐老大,等待著他的反應。
沐岩的眉頭忽然一皺,一言不發,周身散發著冷徹入骨的氣場,震懾得所有人幾乎忘記了呼吸,氣氛比之先前更加壓抑。
那個強硬的霸主忽然站起身,目光冷徹銳利,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好。”
南釋似乎很滿意地挑起了眉,一臉帶笑。
殺氣!扶蘇頓時感覺連呼吸都艱難起來,她站在沐老大身旁,已經感受到了沐老大身上的殺氣。
強烈的壓迫感襲向每一個人。
這是一場王者之間的遊戲,令人膽戰心驚,久久沒有一個人說話。
017追殺車王
自那日兩大霸主立下賭約已經一月有餘,但兩大當家卻令人意外地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反倒令各界猜測紛紛。
扶蘇哀嚎了一聲從床的一頭滾到另一頭,這幾日從沐岩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他是怎麼想的,也沒見他再提起過這碼事,對賭約之事漠不關心,君心難測啊!明明是兩大當家之間的遊戲,偏偏她為什麼灘了這趟渾水,只有她一人成天坐立不安?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本就成天繃緊了神經跟在沐老大身邊,還莫名其妙地經常被沐老大罰站一晚上,加上這段時間的坐立不安,扶蘇頂著睡眠不足的眼睛,滿臉怒火地打開門一甩:“幹嘛!”
陸遜剛爬上臉的笑容頓時被扶蘇嚇了回去,愣了愣,心有餘悸地心虛道:“再過兩天就是賽車之日了……”
一聽終於有人提起賭約之事,扶蘇立即打起精神來,環手胸前懶懶靠在門上:“所以呢?”
“所以現在有緊急的事必須稟告當家!”陸遜瞬間神色凝重起來,那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扶蘇狐疑地看了他兩眼,站正了身子,習以為常道:“知道了,我這就去請當家起床。”
自從她來了以後,幾乎所有侍候當家的事都落到了她頭上,這些傢伙各個唯恐避之不及似的躲得遠遠的,她一度以為沐字門缺少下人,後來連每一個下人見到她都滿眼又是同情又是佩服的。
果然,沐老大的確很可怕……
但不可否認,他的確是一個神話一般的人物,沐字門上下紀律嚴謹,每一個人都比她狐狸來得忠心,沐岩幾乎成了他們的神,也只有這樣超乎想像得崇敬和忠誠,才有今日跺一跺腳就可以讓世界震撼的沐字門吧!
扶蘇敲了敲門,小心翼翼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良久,裡面響起了沐岩低沉冷徹的聲音:“進來。”
伊扶蘇笑眯眯地推開門,反手關上,極其乖巧地上前:“老大早安!”
“恩。”沐岩黑色的眸子淡淡掃了眼滿臉堆笑的扶蘇便知道有事發生:“發生了什麼事。”
沐岩坐在床上,健碩的麥色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扶蘇極其熟練地從衣櫃中拿出衣服上前替沐岩更衣:“有關兩天後和青幫賽車的事。”
不見沐岩回答,扶蘇好奇地抬起眼睛,撞進那雙漆黑似深潭的眼睛,頓時十分無辜無邪一笑:“老大,萬一我們輸了,你是不是真要把我輸給南當家?”
雖然去哪她倒是無所謂,但是好不容易談妥的三七分,要重新跟那個陰毒狡猾的男人談,有些麻煩。
況且沐岩說一不二,和沐岩合作絕對無需擔心他答應下的事會變卦。
沐岩冷徹的眸子忽然一斂,臉上的表情冷峻無比,充滿威嚴:“你很希望沐字門輸?”
那雙眼睛充滿殺氣,扶蘇的全身細胞都知道,如果她敢點一下頭,下一秒絕對會死在沐岩手裡。
“我是擔心萬一輸了,老大你向來說一不二,答應過南釋就不會反悔,我是擔心老大真要把我輸了那我怎麼辦!”不僅毀她狐狸聲譽,冠上牆頭糙的罪名,核心技術上合作的問題也得重新考慮,多麻煩!
沐岩神色微斂,眼裡的冷徹終於漸漸褪去,唇角出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你覺得沐字門會輸嗎。”
根本無需置疑的篤定,霸道到了極點!
扶蘇一愣,眼裡的讚賞真實不假,果然不愧是她選中的合作對象,那種狂妄的霸氣比之她有過之而不及,只要他想做的,沒有什麼做不了,沐岩這種強硬的角色,和他當合作夥伴遠比當敵人好得多。
“我說過,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沐字門,不要想著背叛,我的人也不是他想要就能要的!”沐岩推開扶蘇的手,自己扣好了最後一顆扣子,語氣里的威嚴讓人只剩下了點頭的權利。
……
餐桌上,沐岩翻了翻報紙,一手拿起裝著牛奶的杯子,目光沒有從報紙上挪開:“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坐在沐岩身旁啃土司的扶蘇也頓時停止咀嚼,目光落在陸遜身上。
陸遜迎上扶蘇的目光,假裝沒看到般又生硬地挪開:“信傳回消息,黑蜂昨夜私自賽車,被撞出環山賽道。”
“黑蜂?”伊扶蘇眯了眯眼睛,唇角微微勾起,慵懶地往後一靠:“號稱小威廉士的黑市賽車排行版第二的黑蜂死了?”
沐岩淡淡掃了眼扶蘇,什麼也沒說。
陸遜皺了皺眉,沉聲道:“生死倒不能確定,可以確定的是,兩日後不能代表沐字門參加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