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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本來你有一個姐姐的,她也叫果果。可是媽媽沒用,沒有保護好她。”
“果果,你不要怪媽媽,你還這么小,就要帶著你奔波。媽媽也是沒辦法。”
“對不起,我的孩子。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但是你放心,媽媽一定會傾盡所有來對你好。”
“爸爸他……爸爸他去屬於他的地方了。我們要好好的生活。媽媽希望啊,果果是一個堅強的男孩子,將來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我的孩子……”蘇清淺緊緊抱著這小小的一團,把臉埋下去,痛苦的大口呼吸,卻沒有眼淚可掉。
宋墨城,這些年,是不是都是假的。
宋墨城,不管你愛不愛我,對我怎麼樣,我的心已經涼透了,我們之間,已經是跨不過去的鴻溝了。
也是是上天中冥冥註定吧,女兒宋慕蘇的名字取好了,卻不是女兒,也終究無法,宋慕蘇。
宋墨城,愛慕,蘇清淺。
當初,宋墨城說這句話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可是這空蕩蕩的病房裡,他卻留自己和兒子兩個人。
孩子出生在九月九日,宋墨城和蘇清淺卻沒有長長久久,而是註定要分離。
蘇清淺怎麼也沒想到,宋墨城那天早晨出去,印在肚子上和自己額頭上的,竟是最後的以吻,一吻訣別。
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天色剛剛還像被洗掉色了一樣,處處染上昏黃,頃刻之間就已經黑了。
蘇清淺和蘇成渝,帶著小孩兒,已經在離開的車上了。
蘇清淺默默的望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想起了很多事。
孩子才四個月的時候,她在遊玩的路上,突然想吃冰淇淋。宋墨城不依,她便不願意走,站在馬路上,宋墨城怎麼哄都沒用。於是他只好去給自己買了個冰淇淋,可卻是在嘴裡含著,然後吻上了蘇清淺的唇。他說,這也算嘗到了冰淇淋的味道,蘇清淺這才臉色酡紅的罷休。
有一次產檢,那時候才三個月。孕肚還沒顯。自己心血來潮的想要去爬樓梯,可是爬了一半又喊累,宋墨城只好抱著她活生生的爬了六層樓,累的滿頭大汗,可是一句累都沒說。
自己懷孕四五個月的時候,總是睡不好,半夜會醒來,宋墨城幾乎是有一點響動,就會把自己擁進懷裡,溫柔的哄著自己。有的時候第二天醒來,他自己都不記得有這回事。
蘇清淺有些不相信,宋墨城真的不愛自己。
是宋真兒在他的心裡太深刻了嗎?難道自己這麼多年,都是一個笑話嗎?如果不是的話,自己難產的時候,宋墨城在哪裡?
這樣的缺席,讓蘇清淺徹底寒了心,連藉口都不想替宋墨城找了,一切該結束了。
可是蘇清淺怎麼都忘不了,那樣的一幕。
夕陽西下,宋墨城帶著自己在黃昏下盪著鞦韆,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淺淺,等孩子出生了。我們再養條狗,在那裡建一個遊樂場,孩子在裡面玩,我們就在外面看著。就這樣依偎到老吧。”
蘇清淺無數次憧憬著這樣的一幕,夕陽下,一大一小,牽著小孩兒,旁邊蹲著一隻狗。落日的光影,把三人一狗的影子拉的很長。
想到這,蘇清淺再也控制不住了,車窗上蘊起了氣,眼角落下一滴淚。
“姐姐?”蘇成渝擔心的喊了一句,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蘇清淺。
“姐姐,你還有我,還有可愛的小外甥。”蘇成渝只能這樣跟蘇清淺說,希望她能振作起來。
“我沒事。”蘇清淺擦去眼角的淚,“成渝,姐姐會帶著你們好好生活的。我,只是在向這個地方告別。”
是啊,蘇清淺只是在無聲的跟這裡告別,跟過去的自己告別,跟所擁有的一切告別,跟,宋墨城告別。
宋墨城,無法否認,我真的很愛你。
可是,我真的很累,累的再也沒有力氣繼續這份新的感情了。
宋墨城,我要走了。
宋墨城,蘇清淺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宋墨城,我會帶著成渝和孩子,好好的生活的,過沒有你的日子。
宋墨城,在沒有你的地方,我要重新開始生活。
阿城,再見。
再也不見。
第242章新新小鎮
青灰色的民居,彎彎曲曲的窄小馬路,落日的餘暉照進小鎮,給整個小鎮披上了一層橘紅色的輕紗,籠罩著徐徐上升的炊煙裊裊。
車輛行駛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蘇成渝在車上已經睡著了,只有蘇清淺一直清醒的看著沿路的風景,毫無睡意。
這是一座小鎮,蘇清淺看見進來的地方,有一塊很古樸精緻的門牌,上面寫著——新新小鎮。
這個有些可愛的名字,吸引了蘇清淺的目光。車越往裡走,她越移不開眼。
城市的喧囂嘈雜高樓大廈,紙醉金迷燈紅酒綠,這裡都沒有。這座小鎮,就像是由一幅一幅水墨畫拼接而成。古老中卻又不乏現代氣息,沉澱的淳樸里,又帶著一絲青春的活力。
路上有時候,甚至能看到碧綠的莊稼和蔬菜,高遠的天空,清新的空氣,清新幽靜的河水。
蘇清淺對這個地方很是喜歡,她已經有些厭倦了城市裡的繁華迷醉,或許在這裡,平淡又平靜的生活,未嘗不可。
“司機師傅,我們是快到了嗎?”蘇清淺輕聲的詢問司機。
“是啊,蘇小姐。這裡是新新小鎮,你們要去的醫院,很快就到了。”司機見蘇清淺帶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很是不容易,熱情的回答。
“好的,謝謝司機。”
“蘇小姐,這裡可不比大城市,交通沒有那麼便利,條件也沒有那麼好,不知道你是不是住得慣咯。”
這一路上,蘇清淺都沒有說話,司機還以為她難相處,可是這蘇清淺一開口,聲音卻是溫柔婉轉,語氣也十分客氣禮貌,司機也打開了話匣子。
“司機你來過這裡嗎?看上去對這裡很熟悉。”蘇清淺有些好奇,司機好像對這兒還挺熟悉的,可是他明明是醫生在來的地方叫的人。
“熟悉談不上,只不過來過好幾次。我和把你叫給我的醫生是舊識,她每年都會過來幾次,都會坐我的車,一來二去,也就熟了。我們司機走南闖北的,哪裡都走一走。”
“你和醫生都是大好人,會有好報的。”蘇清淺想起幫助自己的醫生,心中很是感恩。
“蘇小姐,你別說這話。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司機。倒是你,一個弱女子,帶著孩子到這個新新小鎮,人生地不熟,一切都要保重啊!”
司機語重心長得叮囑蘇清淺,蘇清淺的年齡,跟自己的女兒差不多大,司機難免有些觸動。
“我會的,謝謝你,謝謝你司機師傅。”蘇清淺被這陌生人的關懷,說的心頭髮酸,眼圈泛紅。
“別這麼客氣,蘇小姐。”
她不想掉眼淚,轉過頭繼續看窗外。瞥見河的對岸,有一棟醫院模樣的建築,可名字卻並不像一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