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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就在尷尬中度過，唯獨東方胤瑞吃得津津有味，對著面前自己喜歡的巧克力餐點和記恨了二十年的仇人，木木覺得再美味的食物都索然無味。
好不容易熬了過去，東方胤瑞藉口出去打電話，把三個人撇在了包廂里，門沒關緊，依稀可聞包廂里傳來的說話聲。
他一走，方芷雲頓時把矛頭指向木木，冷冷質問：“你到底是誰？！”
“夫人，我剛剛似乎已經告訴過你我叫什麼名字了，不是嗎？”抬眸，木木輕笑了聲，臉色不變，“夫人這麼害怕，不會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吧？都說做了虧心事的人，都會遭報應的，不知道夫人怕不怕？”
“你……”方芷雲忿忿的瞪著眼前熟悉的面孔，原本壓下去的恐懼又被卷了出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恐怕夫人做的虧心事多了去了，東方鳴身邊的女人甚多，怎麼會只剩下現在這麼零星的幾個子嗣？夫人動了什麼手腳，你自己應該比誰都清楚才是。斬糙除根，這的確是個徹底決絕問題的方法，可是總會有算漏的那麼幾個，比如……傅辰風！”
“你到底想說什麼？！”成年舊事被捅了出來，方芷雲早沒了冷靜，看向她的神情帶著驚恐和不安。
“我其實也不想說什麼，只是想提醒夫人，有時候做事別做那麼絕，對自己不會有好處的。現在傅辰風正得東方鳴盛寵，如果他們父子知道是你給傅辰風的母親身體裡注射了愛滋病病毒，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拿你開刀呢？”
“你閉嘴！”嘩一聲，方芷雲抓起桌子上的一杯水，毫不客氣的朝木木臉上潑了過去，最秘密的事被別人戳穿，她憤怒而怨恨的看著她，尤其是對著這張最怨恨的臉，她真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緩緩抽出一旁的紙巾擦拭臉上的水漬，木木輕笑了聲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身看著那氣得渾身發抖的女人，戲謔的扯了扯嘴角，“夫人這麼急匆匆的回來，恐怕已經收到了那份報告書吧？”
“你……那個東西是你寄過來的？！你怎麼會知道……”乍一提起這個，方芷雲蹭的從椅子上站起身。
“夫人，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說這話的時候，她偏頭瞥了眼一旁臉色同樣刷白僵硬的男人，“如果我將這份報告送給媒體，不知道夫人的位子，還坐不坐得穩？！”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那份DNA報告是她最擔心的事，如果讓東方鳴知道東方胤瑞不是他的兒子，憑著他的手段，為了維護東方家族的名譽，他會殺了他的！
“夫人別擔心，我現在還不想做什麼，等我想做什麼的時候，我會提前通知夫人的。這段時間，夫人也嘗嘗提心弔膽的滋味吧！”
說罷，她扔下手裡的紙巾，轉身出了包廂，包廂外頭，東方胤瑞拿著手機背靠在牆上，微微仰起頭，俊臉上掛著生疏而淡漠的表情。
木木偏頭瞥了他一眼，心裡清楚剛剛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也不想過多掩飾什麼，走到他面前頓住腳步，“有些事我現在不想說，等到合適的機會，我會告訴你。”
“我也想問一句，你到底是誰？！”
這個女人，還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迷迷糊糊的女人嗎？剛剛的一席話，聽得他背脊發涼，在她身上，似乎有著一個又一個的謎，以前並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同，而今天，他愈發覺得看不清她了。
“我是誰，以後你會知道的。不管我跟你母親之間有什麼恩怨，我們的合作還是一樣繼續下去，我還是會幫你！”
“可是我怎麼知道，你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呢？”
他們的合作，本身就帶著嚴重的利弊，倘若她真的幫了他，那麼她的目的是讓東方鳴家破人亡，而他定然也是其中第一個，到時候免不了會被牽連。
“我們合作，我並沒有要從你這裡得到什麼，不是嗎？”當初提出合作計劃，目的是為了共同對付東方鳴，獲益的人是他，她只是想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那你可清楚，家破人亡的定義？我也在其中，不是嗎？”他挑眉，戲謔的揚起嘴角。
“當然，只不過你還不清楚罷了！等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會知道我這句話的意思。我說過會幫你，所以不會把麻煩帶給你！”東方鳴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就算是家破人亡，也跟他無關！
只不過，涉及了方芷雲，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輕嘆了口氣，她抬頭看著他，“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吧！有些事知道太多，對你沒什麼好處的！”
轉身，她咬咬牙挺直了脊樑快步走下樓。
直至纖細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東方胤瑞這才回神，擰著眉，滿腔的怒火無可發泄，握緊的拳頭一拳砸在了牆壁上——
他的母親做了些什麼事他不會不清楚，那些斬糙除根的事他也略知一二，但是關於傅辰風母親的事，他卻一點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如她所說是母親害死的，那麼一旦被捅破，東方鳴跟傅辰風肯定不會放過母親……
而唯一知情的人卻是她，他該怎麼做？！
母親不輕易回國，卻為了一份報告匆匆趕回來，連他也是最後才接到消息，回來得這麼匆忙，那份報告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竟然會威脅到她東方夫人的位子？！
此時此刻所有的疑問都指向了木木，可她卻閉口不談，他不會沒看到她在看到母親的時候那噬骨的恨意，還有母親聽到木木自報家門的時候那驚慌的反應，看來她有很多事還瞞著他！
剛想到這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打開，方芷雲和東方青從裡邊出來，看到站在門邊的身影，東方夫人挺直了身，“我們先回酒店了！”
“媽！”方芷雲剛轉身，東方胤瑞突然開口喊住她，“你跟木木，你們之間到底……”
“瑞！你別問了！在適當的時候，媽會告訴你所有的事情，現在，什麼都別問！”方芷雲冷冷開口打斷他的問話，攏了攏手肘上的輕紗轉身就走。
東方青看了她一眼，轉身看著神情錯愕的東方胤瑞，輕嘆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你要相信你媽，不管她做了什麼，都是為你好！”
“小叔……”看著眼前唯一疼寵他的叔叔，東方胤瑞頓覺有些委屈。
小時候，不管他受到多嚴厲的責罰，也就只有他會在一旁默默的關心他，照顧他，對他來說，這個叔叔甚至比親生父親還要親。
“連你也不打算告訴我事實？我不是孩子了，我知道分寸！”
“你媽剛剛也說了，在適當的時候，會讓你知道，現在還是什麼都別問！”輕嘆了口氣，東方青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一切都是天意，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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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木木冷眼看著兩旁飛逝而過的燈火，心裡冰涼一片。
曾經幻想過各種各樣跟方芷雲的見面方式，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場合，打開車窗，夜風冷冷撲面而來，帶著城市沉悶而腐敗的氣息。
不管怎麼努力，那沉重的恨意，依舊難以平息。
不知不覺間，車開到了榮司南的公寓，正在院子裡乘涼的洛雲，看到停在門口的車，忙出來開門。
“木木？你怎麼來了，沒回家嗎？”這麼晚了還過來，不會是有事吧？
借著昏黃的燈光，她看著她憔悴的臉色，頓時怵了下，伸過手去扶她，“發生什麼事了？下午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呀？”
“司南呢？睡了沒？”借著她的手，木木微微站直身，突然感覺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了一般。
“沒呢，俞遲過來了，兩人都在書房呢！走吧，我帶你上去！”替她關上車門，她扶著她往樓上走。
敲開書房門，看到她過來，裡邊的兩人都愣了下，俞遲站起身朝她點了點頭，“小姐！”似乎是看到她臉色不好，擔憂的問：“您怎麼了？”
“我沒事！”坐入沙發，木木擺了擺手，有些疲憊。
榮司南看了她一眼，放下手裡的文件，對洛雲道：“去給她泡杯參茶上來！”
“好！”洛雲應了聲，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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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眼鏡，榮司南看著她，眸光多了幾分柔和，“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