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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還有一些事情,忙完了就好。”
“你辛苦了。”幫別人完成工作,最後還要在上司面前維護好同事的形象,這類人如果不是今天讓他遇到,他早認為已經絕種了。
“不……”許曉墨不知道自己都回答了些什麼,更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在他墨黑的眼珠子的眼光下到底在想些什麼。
“很晚了,我等會送你到家。”趙程昱無法想像如果她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壞人,會不會傻到幫著對方把自己捆綁起來,然後一頭鑽進歹徒的車裡。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情要做。”顯然她有些受寵若驚。
“沒關係,我等你。”他知道她不想讓他知道她要完成的事,於是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等待。
許曉墨看到他鐵定了心,也不好再謝絕,她坐下身,抓緊時間把剩下的資料輸入進電腦里。
許曉墨的家離公司很近,平時步行也只要二十分鐘的路程,趙程昱把車停靠在一幢只有六層樓的老房子底下,他打量著周圍,這是一個很老舊的社區了,不過治安還算可以。
“謝謝你送我回家。”
“快上去吧。”趙程昱握著方向盤,小聲催促許曉墨。
明天她還要幫那些同事買早點,算下來她只有六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許曉墨以為趙程昱急著要回去,不過因為她的關係,他確實晚了很久。她鬆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在下車前不忘又對他說了聲感謝,然後頭也不敢回地跑上了樓梯。
趙程昱等她房間的燈亮起,他才發動引擎,把車緩緩開出了社區。
許曉墨回到家後,洗了個澡從浴室走出來,穿了一套Hello Kitty的睡衣坐在床邊發愣。她以為趙程昱不認識她,當他準確地叫出她的名字時,她有點吃驚也有點開心,只是沒有想過全公司最耀眼的男人今天會送她回家。
已過深夜,周圍靜得出奇,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楚,可是許曉墨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很沉重,臉也開始泛紅了起來,她真的需要好好地睡一覺,也許到了明天,一切又會恢復往常。
趙程昱一開完會就準備往人事部走去,路過辦公區他稍稍放慢了腳步,他發現好像哪裡出了問題,原來那個平日裡跑東跑西的許曉墨不見了。
他叫住從他身邊路過的人,被攔下的人心驚膽顫地盯著眼前的趙程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面對他時氣場會不自覺地矮上三分,明明自己沒有做什麼虧心事。當得知總裁要問的問題關於別人後,忽然發現全身也跟著輕鬆了不少,“趙總裁,許曉墨她生病了。”
“好,我知道了。”趙程昱環視一周,他發現平日裡悠閒的幾個人今天也變得忙碌了起來,他唇角微微上揚,莫名的快感染上他的心頭。
“趙總裁。”人事經理像頭頂裝著一個雷達,當趙程昱走到人事部辦公室門口,她就立刻感應到了。這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大忙人,來找她有何事?
“Mandy,我需要招聘一位新的秘書。”昨天王秘書辭職的事他還沒來得及對人事部說。
“有其他什麼附加條件嗎?”
“這次我需要找一位精通義大利語的人。”
“好的,我這就去辦。”
“對了,我下午會發一份名單給你,裡面的人可以通知他們下個月不用來上班了。”
“是。”
趙程昱走了,人事經理在辦公室里無心說的一句話正巧被他聽見,他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按了一個內線,“Mandy。”
“趙總裁。”
“征人啟事不用發了,我已經有了人選。”
“請問是誰?”敢情她的通知都還沒做好,人選已經有了,這誰碰到都會好奇是哪個人被這位伯樂相中。
“許曉墨。”
“我這就去發通知。”Mandy心虛地掛了電話。有耳朵的人一聽就明白剛才她在辦公室說的話被總裁大人給聽到了,隔牆有耳說得一點都沒錯,她應該慶幸自己沒有一時糊塗說了什麼讓自己掉腦袋的話,這次的事她會銘記在心。
當趙程昱無意間從Mandy口中得知原來許曉墨在大學的時候主修義大利語,他沒有多加思考就把秘書這一職位內定給了她。雖然趙程昱覺得她是一個在公司里誰都敢欺負她的人,但是這個小笨蛋卻是一個難得工作十分認真的女人,他就是欣賞她這點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決定錄用她。
許曉墨前天被雨淋濕了身體,即使做了預防,果然最後還是不幸中招。吃過了藥,也在家睡了一天,醫生建議再多休息一天,但是她已經請了一天的假,對她來說身上早已爬滿了罪惡感。作夢夢見人事經理Mandy打電話通知她升職為總裁秘書,她簡直嚇出了一身冷汗。夢是反的,她不會丟了工作吧,所以只有去上班她的病才會好轉。
許曉墨到了公司才知道原來Mandy昨天確實打了電話給她,而不是在夢裡,渾渾噩噩的腦子,她已經分辨不出哪個是現實、哪個是夢境。就像現在她就坐在趙程昱的對面,前天他送她回家的事還歷歷在目,許曉墨覺得那只不過是一次偶然,像這樣的男人不會再和她有任何的交集,可是現在她被通知已經成為他的秘書了。
“聽說你的義大利語說得不錯?”趙程昱先開口問道。
“嗯。”許曉墨點點頭,“我之前有一份工作就是華語老師,專門教義大利人學中文。”
“很好。”趙程昱滿意地笑了,“公司下半年最大的一個客戶就是一位義大利人,我想由你與他溝通會更好。”雖然他們可以用英語溝通,但是如果有人會說客戶的語言,作為商業手段或許更能贏得對方的信賴。
“Mandy會和你重新簽訂一份新的合約,裡面的薪資與崗位職責都會變動。從今天開始你以前的工作會有其他人負責去做,而你現在的工作就是負責我的一切行程。”
即使是現在,許曉墨也感覺自己仍然像是在作夢,或是自己在不經意間撞上了幸運女神,“我不會讓你失望。”
“好。”
許曉墨從人事部走出,她不敢相信合約上的薪資比原來足足翻了一倍,讓她欣喜若狂。這個時候一位同事跑到了她的面前,“曉墨,這是我中午要訂的午餐。”對方伸手,手裡捏著一張便條紙。
許曉墨感覺周圍的同事都在看她,看她會不會把這張便條紙接下來,她不知道今後自己的工作量會有多少,但是如果她不答應,會不會讓同事們認為她因為升遷而看不上和以前的這些老同事搞好關係了呢。
“好的。”她最終還是接了下來,她就是一個寧願委屈自己也不好意思開口拒絕別人要求的人。
接了第一張就有第二張,有第二張就有第三張,許曉墨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嗡嗡個不停,她的病還沒有好,藥還得吃,只是內心的缺口不是藥能治療好的,她開始討厭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成了這個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