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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耀觸了觸手上的婚戒。
過去十幾年的種種,像幻燈片一樣的從腦海里滑過,他發怔的看著也跟著一起緊張的恆晞,僵硬的嘴角終於緩緩上揚。
他是幸福的,愛的女人死心塌地的跟隨自己,最好的年華只留給了他一個人享用。
她也是幸福的,有個男人全心全意的呵護她寵愛她,那個男人為她變成了全世界最稱職的丈夫。
一聲清亮的啼哭響起,記憶里,自己鮮少流淚,那一刻,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門打開,醫生看著呆呆的沈之耀,摘掉口罩微微一笑,“母子平安。”
倒是胖球先反應過來,張臂就要往裡沖,“媽媽生了小小曦了?我去抱他! ”
沈之耀這才緩過來一口氣,長舒出胸口的緊張,拎起兒子的衣領,朝他微笑著搖搖頭,“不要吵,媽媽和小小晞都在睡覺 … … ”
恆晞於是聽話的捂住小嘴。
護士推著星空出來,她的額頭上都是汗珠,沈之耀幾步上去,用袖子擦著她的額頭,聲音低緩,“星 … … 還好嗎? ”
星空有些虛弱,眨眨眼睛,沖他一笑,“阿耀,我很幸福,能為你生兒育女 … … ”
低頭吻了她,溫熱的氣息掃過她的臉頰,“睡吧 … … 睡醒了,我們來給孩子取名字 … … ”
星空抓著他的手,點點頭,“好 … … 你去看看他,是不是這個小傢伙也只像你,那樣我可不干 … … ”
點頭,男人溫存的握著她的雙手,一路護送著自己摯愛的女人。
看著那一家子離開手術室回了病房,楊瑾天鬆了口氣,看了眼旁邊的展藍,撞撞她,“看人家,第二胎都有了 … … ”
一旁嬌小的女人則捅捅神色寡然的陸衍澤,小聲的說,“和也,我們也要一個吧 … … ”
走廊盡頭的陽光照耀進來,一絲絲的光線下,纖塵都可以見到。
兩對男女紛紛離開手術室門外,腳下的每步路都被陽光鋪滿。
幸福,才剛剛開始……
【星曜番外】 愛,就是永遠(全劇終)
我從出生之後,一直被父母疼愛的無微不至。
那會兒他們叫我胖球,因為貪吃,所以小小的身體圓滾滾,那時候的照片我決定要毀掉,不然會對不起我現在玉樹臨風的形象。
小時候的我是全家唯一的寶貝,後來有了恆星,那個小東西搶走了不少屬干我的風頭,不過因為自己是哥哥,所以我也不屑干和他一般計較。
小的時候我因為不懂事,所以也沒有注意太多,稍稍懂事後,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囤那就是媽媽竟然也和我一樣稱呼爺爺,我很納悶,問爸爸媽媽,他們只說等我長大些就給我解釋,可是等我長大後,也沒有人來給我具體的解釋。
爸爸是個嚴厲的男人,他在家裡扮演的角色是訓導員 ―雖然他在我和恆星犯錯的時候總是毫不留情的處理,但是不可否認,家裡因為有了他而變得堅固,風雨不摧。
亨爸爸笑的最開心的時候,是和媽媽在一起。
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次晚上做惡夢,光著腳丫就跑去了媽媽的房間找她抱抱,我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爸爸像我平時那樣,摟著媽媽的脖子在她臉上要親親 …
看到我進來,媽媽的臉都紅透了,然後我就被爸爸抽了一頓屁股。
可是我仍然記住了爸爸當時的表情,和我一樣,像個討糖吃的小孩子 ―我記憶里挨了兩次打,爸爸都是下了死手 ―第一次,是我小學的時候,我想和同學一起去露營,可是媽媽不許,她說。恆星生病了,店裡很忙,她說我最好在家裡,在她眼皮底下,我出去她不放心。
因為有了恆星,我有時候會覺得自己不受重視了,兩個人搶一個玩具的時候,媽媽一定會叫我讓給他。
我也不是很想要玩具,只是想讓媽媽向著我,可是她不會,所以那次我沒有聽她的話,她叫我留在家陪恆星,我偏偏就背了背包和同學溜上了大巴 ―晚上的時候我們在半山遇到了大雨,我們幾個小孩子擠在帳篷里發抖的時候,我就聽到外面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探頭出去,就看到了爸爸和媽媽渾身濕透的站在我面前。
媽媽哭了,爸爸拎起我就打。
很疼很疼,可是我聽到爸爸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硬咽,他說,‘沈恆晞,你還敢不敢不聽媽媽的話,如果不聽,你就永遠別回家! ’
我看到媽媽哭紅的眼睛,忍住心裡的難過,梗著脖子,“不回就不回,反正你們也不疼我了!媽媽偏心,是個壞媽媽! ”
說完這句,媽媽哭的更厲害。
爸爸徹底怒了,他把我丟回帳篷里,指著我的鼻子,臉色嚇人,“沈恆晞,你敢傷她的心,我連一句重話也不捨得和她說,你竟敢害她流了一夜的淚!
然後爸爸就走了,他把媽媽給我做好的糕點丟下來,跟我說我再也不用回去了,自己找個疼我的媽媽好了。
那晚我很慘,被打的屁股開花,還被嚇唬再也不許回家,我抱著糕點哭了會兒,才知道媽媽己經給我準備好了去露營的吃的,因為我偷跑,她急得哭了一晚上。
爸爸以前也發火,可是這次是我見過最嚴厲的一次,他指著我鼻子說他捨不得說一句重話給媽媽的時候,那表情我永遠都記得,我想,如果我不是他兒子,他應該會一拳把我打到山底下去。
和恆星爭風吃醋的時候很快就過去了, 慢慢的我也接受了自己是長子的事實,他是個小屁孩,讓著他其實也無妨。
同樣,我也很想明白,爸爸那樣一個爆脾氣的可怕男人,為什麼會在媽媽面前那麼聽話。
我穿上中學制服的時候,媽媽非要拉著我跟我拍照,她說我簡直是年輕時候的爸爸,帥的一塌糊塗。
我對她的摟抱感到了不自在,偷著照鏡子的時候,我看著那裡面和爸爸眉目相似的臉孔,赫然發覺自己己經長大。
媽媽還是很年輕,她是個傻兮兮的女人,名牌大學畢業的制陶專業,最後竟然跑去做糕點,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每天捏那些麵團還很開心。
我入學的時候,媽媽三十五歲,爸爸四十七歲。
我不喜歡去名校,這一點媽媽倒是很贊同,她以前應該吃過這些虧,所以她很支持我的選擇。
普通學校也有麻煩,我從不用家裡的車子來接,可是家長會的時候,還是有人認出了媽媽 ―那是後來,幾個高年級來找我麻煩。拿著陳年的報紙,一個個嘲笑著傳閱,“快看啊,沈恆晞的父母亂倫!叔叔娶了侄女!為什麼沒有生出白痴?
那是找弟一次跟人打架,對方人多,我被打得一塌糊凍,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疼,身上有使不完的力使我往上沖。
打到最後,我倒在巷子裡,我知道為什麼媽媽和我一樣叫爺爺了,我也知道為什么爸爸比媽媽大那麼多。
可是我並不覺得羞恥,我反而很想知道他們之間的那些故事,什麼樣的感情,讓他們衝破這些阻礙毅然在一起,什麼樣的感情,讓這麼多年之後,爸爸仍然把媽媽視為手心裡的寶貝。
那一刻,我說不清自己的感覺,只是隱隱的覺得驕傲 ―為他們之間那份堅忍不拔的感情。
那次打架讓我在醫院裡住了半個月。
我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媽媽的眼睛都哭腫了,她愛哭,可是哭成那樣子實在是少見,我不敢看她,我說她是個壞媽媽的那件事,其實我一直想找機會道歉,可是因為年紀增長,有些話己經說不出口,可是我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她的話,不惹她生氣,然後,成為她的驕傲。
腿剛接好,我被爸爸打了一個耳光 |
他的理由和上次挨打一樣,我讓他的女人傷心了
我覺得他才是最偏心的那個,雖然他也很疼我和恆星,可是我明顯的感覺到,媽媽才是全家最受寵的那個他們之間的感情很深,深到任何人見了都會嫉妒,包括我。
自從上了中學後,很多女生給我遞情書,我沒有什麼感覺,和我同年紀的很多男孩子都己經和女生出雙入對,可是我完全沒有心思。
我想是受了爸爸的薰陶,他給我灌輸的理念是一旦開始,就要全心全意只對一個人好,我知道我現在做不到,所以不去為了新鮮而嘗試。
他們結婚二十周年的時候,我收到了通知書。他們曾走過的母校,我就要啟程奔赴。
臨走之前,我和恆星一起為父母做了套電子相冊,他們從前的種種仿佛重新在眼前演繹了一遍一樣。看著我小時候,恆星小時候,我長大後第一次忍不住掉淚。
吃過飯,父母兩個如常出門去散步,夕陽下,是兩個人緊緊相牽的雙手,爸爸仍舊把他心愛的女人護得很好,永遠在手腕上搭著她的外套,不讓她受一絲的寒風。
我和恆星都站在窗前看著他們,時光再荏冓,也不會讓這對改變一絲一毫吧。
他們那麼好,好的讓人羨慕。
我帶著想一生一世的女孩回來的時候,爸爸只問我,準備好一輩子了嗎?
我點頭,他也點頭。
我想,他身上的因子也會在我身體裡延展,愛,就是永遠。
他做到了。
我也不會少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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