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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他還未成年,再說嫂子會想辦法,你在那別動,我這就過去接你。”星空安撫她幾句,掛了電話就往外跑。
坐上計程車,星空絞著手指,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剛還和阿進保證會把家裡料理的井井有條,結果他才走了半天先成就出事。
星空冷靜下來,車子走得飛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學校門外。
這時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星空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外瑟縮著的先凌。
把圍巾給她圍上,星空用手捂了捂她冰涼的臉頰,擦掉她的淚,“別怕,嫂子在啊,先成被哪個派出所的人帶走了,我們去找人。”
先凌看著她,哭著抱著她,“嫂子,快帶先成出來,那些人好兇!炎大路的爸爸說讓先成判死刑,怎麼辦啊!”
星空拍拍她的頭,拉著她上車,冷冷一嗤,“他是什麼來頭這麼囂張?竟然跟一個小孩子這般計較!”
坐上車,先凌暖和了一下,看著她,“炎大路的爸爸是一個什麼局的局長,他天天拿這個來炫耀,老師校長都不敢管他,是他考試的時候要搶我的卷子寫上他的名字,我沒有給他,還給他舉報給了監考老師,可是老師都沒說話,炎大路就威脅說要報復我,今天放學後他就領著幾個人把我堵到門口不讓我走,先成來的時候就和他們打架了,根本不是我們的錯……”
星空摟著她,拍拍她的頭,“沒事,嫂子想辦法……”
到了派出所,幾個警察態度非常惡劣,不許星空見先成,說他把炎大路打的很嚴重,這事對方家長沒完。
星空和他們講理沒有用,一看他們就是受到了指示。
和先凌坐在長椅上,先凌一直在哭,她一直問先成會不會被槍斃。
已經晚上了,這麼冷的天,走正常的程序會很慢,想立刻把他領出來,辦法只有用更硬的人來壓住。
猶豫了一陣子,星空揉揉額頭,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調出那個好久沒用過的號碼,她盯著那個名字好久,才按了過去。
一聲,兩聲,三聲……
鈴聲讓她心焦。
帶了一絲醉意的沙啞聲音傳來時,星空忽然有些手足無措,捏了捏手心,在嘈雜的派出所大廳里低低的隔著聽筒叫他,“沈之曜,能不能求你幫我一個忙……”
說完了先成的事,那邊的寂靜讓星空的心懸了起來。
隔了兩個月,決然的還了戒指,決然的再度消失讓他找不到,決然的說,死活與你無關,我會給孩子找個要他的爸爸……
星空想起那天的情況,忽然間有些後悔打這個電話。
他的沉默讓她有些慌亂。
半晌,她都要受不住掛斷電話了,他才低低的道,帶著一絲冷然的笑意,“這事不難辦,我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星空覺得手心有些潮濕。
果然,他聲音慵懶,“你什麼時候讓我看到你,我就什麼時候打電話。”
星空怔住,剛要說話,他就掛了電話。
星空覺得有些冷,他的語氣,很平淡,卻暗藏了讓她顫慄的怒意。
他一定是帶了怒氣的,和她一樣,這兩個月里,兩個人彼此怨恨著。
茫然的掛了電話,星空看著一旁的先凌,握著她的手,起身,“先凌,我現在去找一個朋友幫忙,先成一定會沒事,你先回家,我保證今晚先成能和你一起吃晚飯。”
先凌看著她,擔心的問,“可是你現在懷著孩子,你要去哪裡?”
星空拍拍她,看著外面濃黑的夜色,“我沒事,你看我多結實--先凌,你坐剛才的車回去,我記下了車牌號,司機人也挺老實,你注意安全就是了,到家給我打電話,我去找人幫忙。”
說著,她領著先凌一起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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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車的一路上,星空始終望著窗外的夜色。
他的聲音讓她覺得陌生。
酒意那麼重,他喝多了吧,什麼事讓他那麼心煩?
下了車,外面很冷。
她看了眼熟悉的地方,大廈的燈光依舊璀璨四射。
上樓,出電梯,按門鈴。
卻沒有人應,星空等了一會兒,擰門,門就開了。
屋子是暗的,沒開燈,她推門進去,刺鼻的酒味撲過來。
星空用手扇了扇,回手開了燈。
沙發上的男人背對著她靠在那裡,雙臂張開搭在沙發靠背上。
星空看著他的後腦,有些恍然又是一個四年未見。
半晌,她的聲音微微顫動,叫他,“我來了,請你打電話去叫他們放人……”
正文 第二七二章 我的條件是,你得在我視線之內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沒有動。
指間一縷青煙緩緩升起。
星空捏了捏手心,看著他,“沈之曜,就算不看我,你也要看阿進吧,那是他親弟弟……小孩子總是沒錯的……”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慢條斯理的彈了彈菸灰,看著自己指間的煙,凝眸不動。
煥星空看他不動也不說話,有些惱,幾步走過去,走到他跟前,茶几上亂堆的啤酒罐讓她憤慨,從他手裡奪下煙,狠狠的扔到地上踩滅,星空看著他充滿醉態的臉,斥責,“你是想醉死嗎?”
沈之曜看著自己空了的手,懶懶的抬眼看著她。
蹙起眉頭,他有些不悅的問,“誰准你把頭髮剪了?”
臂星空下意識的摸了摸服帖在頸間的碎發,看著他凌厲的眸子,“我的頭髮,還用誰准嗎?”
沈之曜扯了扯嘴角,笑容冷然刺骨,嘲弄的抬頭看她一眼,“是啊,我都忘了你曾說過死活都與我無關--那麼沈星空小姐,你現在又來我這裡做什麼?我醉死醉活,也與你無關吧。”
星空喉嚨一堵,看著他,“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沈之曜,你先打電話,讓先成回家,我們的帳,之後再算吧……”
沈之曜仍舊靠著沙發,雙腿懶懶的抬起來搭在茶几上,隨手又拿了煙,冷冷的睥了她一眼,“都沒關係了,你覺得我還會聽你的話嗎?”
星空看著他明擺著耍賴,伸手扯他的襯衣,“不行你不可以說話不算話!你說只要我過來你就打電話的!”
沈之曜神色慵懶,叼著煙,神色痞氣,“哦,我說打電話,但是沒說打給誰,要誰做什麼吧?”
星空瞪著他,伸手抓下他的煙,“你無賴!”
沈之曜懶懶瞟她,“是啊,沈小姐打算把我怎麼樣?”
星空挺著肚子看著他,咬咬牙,眼睛有些熱,“我不能把你怎麼樣!大不了我就回去陪先成在看守所過夜!誰敢欺負他我就和誰拼命!”
沈之曜掃了眼她的肚子,“拼的動嗎你?跟揣了口鍋一樣。”
星空瞪著他冷淡的樣子,捏起拳頭,“沈之曜你混蛋!你報復我?你憑什麼報復我!我差點死在手術台上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做什麼去了!”
沈之曜蹙眉看著她,臉上肌肉僵硬,“你說我會在哪裡,你說我能做什麼?”
星空看著他,冷哼一聲,“不好意思,我來的時候都沒有敲門,是不是打擾到你我都不知道--所以你心情因為這個不好了?對不起我冒昧了。”
沈之曜揚眉看著她,兩個人互不相讓,“是啊,你是不該冒失--萬一我這裡有女伴,你隨隨便便闖進來,會很尷尬。”
星空看著他冷然的臉,氣得抓起空罐子朝他丟過去,憤憤,“幸好我們沒結婚!沈之曜,你是不是也這麼慶幸!”
修長有力的指頭捏住啤酒罐,冰涼的酒漬卻灑出來,濺了他一臉,沈之曜任由酒漬在臉上流淌,冷冷的勾起唇角,瞥著她,“你是不是一點也不在乎失去我?嗯,沈星空?我覺得你一點不在乎,所以你說消失就消失,說走就走,連頭也不會回一下,我很不喜歡被人撇下,告訴你,離開我身邊,沒那麼好回來。”
星空抿了抿嘴唇,捏著手心,“沒人說要回來……你到底打不打電話?不打算了,我另外想辦法。”
沈之曜看著她轉身離開,眯起眸子,呼吸間帶著濃重的酒氣,“你有辦法就不會回來找我了--不是說了死活都跟我沒關係了嗎?現在又回來。對方來頭不小,一般的人沒那份閒心來管你。”
星空回頭瞪他,“我隨便去求誰都好!不用你管!”
沈之曜晃著啤酒,懶懶的靠在沙發上,“你能拿什麼求?孕婦一個,出賣色相都沒人肯要。”
星空走到門口,咬著牙回頭看了他一眼,氣得發顫,“你不用看不起我,我想出賣什麼都好,我不信找不到人來幫我!”
聽著門被摔上,沈之曜臉上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坐了好一會兒,他才突地起身,快步的出了門去。
電梯門緩緩的合上。
星空靠在牆壁上,冷的直發抖。
門合上的一刻,一隻手突地卡在其中,感應門又緩緩的打開。
神色凜然的男人睥著她,聲音也是沒有溫度的,“跟我回屋,你敢去求別人試試看,我扭斷你的脖子!”
星空站在電梯裡,盯著他,“當我沒來過,反正你也沒打算幫忙。”
站了會兒,她下腹一陣刺痛,她眉梢一跳,咬住嘴唇悶哼了一聲。
沈之曜掃了她一眼,眉頭擰的緊緊的,走過去,伸手扯住她手腕,一拽,星空就朝他跌去。
把她橫抱起來,沈之曜邁開大步帶她回了屋子。
星空使勁的踢腿,伸手抓他的臉,“放開!混蛋!你不幫忙就滾開!別為難我!”
沈之曜一路緊繃著臉,把她抱進臥室里,將她丟在床上但那動作輕的一點力度也沒有。
星空倒在床上,本能的感到噁心,抓起枕頭砸他,罵著,“髒死了!你跟別的女人滾過的地方我不躺!”
沈之曜接住枕頭,俯身單手捏住她脖頸,眸底滿是冰冷的怒意,“你再說一次?”
星空抓他的手背,“這張床被別的女人躺過了!你帶了女人回來,你以為我為什麼差點流產死掉!你跟別的女人快活的時候,我跟你的孩子在手術台上苦苦掙扎求生,可是那時候你又做了什麼?你一句要給我手術就要拿掉他,沈之曜,你休想抱一抱他,生下來我也不會讓他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