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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這些事情確實考慮不周。但是,既然藺平和提出來了,那麼她還是要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問題。
因為,他說得好像真的有道理。
“不看電影的話,我陪你做什麼?”藺平和站在客廳,好奇地問道。
“唔……你別笑我啊,”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說,“我其實還是害怕,不敢一個人在家,等六點半我哥就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藺平和點頭,“還有一個小時,你要畫畫嗎?”
“……畫什麼?”陶酥疑惑道。
“你把剛剛那張畫畫完吧,”藺平和挑了挑眉,然後對她說,“這次我可以配合你,要畫正面嗎?”
聞言,陶酥剛剛散去了一些溫度的小臉,瞬間又染上兩抹漂亮的紅色。
配合?怎麼配合?
還要她畫一個正面……
“可、可是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陶酥垂著頭,連耳尖都紅了,她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小聲問他,“畢竟裸體畫什麼的……”
她輕得近乎微弱的軟糯聲音,像一根柔軟的羽毛,掃在了他的心上。
藺平和慢慢走到他身邊,低頭看著她微紅的耳尖,白嫩的皮膚上染著緋色,看起來有些美味的樣子。
“畫畫其實就是藝術吧,”藺平和對他說,“藝術應該不能用平常的眼光來看待,而且歐洲也有很多裸女畫,是世界名畫對不對?”
“是的,比如《泉》和《大宮女》什麼的都是……”陶酥點頭。
“我雖然不懂藝術,但是並不覺得這些東西有什麼不對,只能說藝術思維和普通思維不一樣,既然不了解,就不應該戴著有色眼鏡看別人。”他說得一本正經,而且頭頭是道,讓陶酥不得不服。
“對啊對啊,每次有人說我們畫那種……作業,就擺出一副那樣的表情,超不爽的。”陶酥小雞啄米般地點頭,委屈地說著。
雖然這個圈子裡,確實存在天性就猥瑣的人,也正因為這些人,讓普通人對這個圈子裡所有的人都有所誤解。
但是,陶酥沒想到,藺平和居然會把這種事情看得這麼透徹。
他明明,對那些藝術理論一點都不懂,只是跟村口彈棉花的大媽學過《月光奏鳴曲》,竟然能夠有這樣的覺悟。
不僅沒有覺得她是一個變態,而且還表示理解她。
只不過,陶酥覺得自己有愧於他這種正直的理解。
她終於成為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打著為了藝術的口號,去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
陶酥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正慢慢地解著襯衫的扣子,白色的布料慢慢褪下,麥色的肌肉就映入了她的眼睛裡。
她終於成為了那種,打著搞藝術的幌子,去正大光明地耍流氓了。
而且,還是死不悔改的那種。
因為,麥色的八塊腹肌真的是太好看了。
好看得不要不要的!
終於,他徹底把襯衫脫了下來,然後面色如常地對她說:“你開始畫吧。”
“我……我去拿畫板和筆、還有那個,還有紙,你等我一下!”陶酥語無倫次地扔下了這句話,就轉身小跑回臥室去拿畫畫需要用的東西了。
小跑的過程中,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藺平和,線條優美的肌肉匍匐在他的寬肩窄腰上,簡直讓人想把眼睛都貼在他身上。
一邊這樣想著,她也沒有仔細地看自己前面的路,結果在跑到樓梯旁邊時,差點被絆倒。
幸好她很快地反應過來了,連忙伸出手抓住了樓梯的扶手。
看來古話說得很有道理,真的是色令智昏。
陶酥甩了甩頭,將那些見不得人的想法統統甩出去,然後重新直視前方,小心翼翼地往樓上的臥室跑去。
藺平和站在客廳里,看著她踉蹌的樣子,心也跟著揪了一下,還好她沒有真的摔倒。
男人反思了一下自己剛剛的行為,似乎這個課題,對二十歲的小姑娘來說,還是過於超綱。
於是,藺平和決定,以後再露的時候,一定要讓她呆在自己手臂可以觸摸到的範疇內,這樣她就不會被絆倒或是摔倒了。
等她紅著臉跑出來的時候,藺平和十分迅速地收起了思考且猶豫的表情,再一次恢復成“今天我配合你,我完全地配合你,我目的就是讓你好好搞藝術”的正經樣子。
陶酥還是有些心緒不穩定。這一次她在家裡的客廳,比上一次的小教室空間還要小,無形當中又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而且,剛剛她差一點點就要隔著襯衫,摸到了那八塊被自己肖像已久的東西。
一想到不久之前的那個瞬間,陶酥連手都抖了,想夾在畫架上的白紙嘩嘩地掉了滿地。
藺平和走過來,彎下腰,想幫她一起撿,被陶酥瞬間制止。
“不用不用,我自己撿就行,”陶酥連忙擺手,示意他站在距離自己兩米多的地方站好,“很快的,沒事。”
雖然是對他說的話,但陶酥在說話時卻仍然不敢看他,而是低著頭手忙腳亂地撿畫紙。
藺平和看著她蹲在地上,本就不算高的小姑娘現在就更小了。
她的頭髮很長,平時紮成高馬尾都垂在腰間,今天散在身後,隨著她伏地的動作,會有幾縷頭髮的發梢垂在光滑的米色地磚,拼湊成的形狀,像某種漂亮的花朵。
一分鐘後,她終於把所有的畫紙都撿起來了。
陶酥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然後夾好了畫紙,從工具匣里翻出素描專用的鉛筆,白嫩的小手拿好筆,抬頭看了一眼藺平和,就收到了對方鼓勵的眼神。
對著這張帥臉,陶酥覺得,畫素描好像也不是什麼痛苦的事情了。
素描是每一個美術生的必修課,不過陶酥一直都覺得素描很枯燥,沒有鮮艷的色彩,也沒有大膽的色差,更沒有創造性的構圖,跟她的美術追求截然相反。
但是,自從認識藺平和之後,她好像畫素描的積極性提高了好幾倍。
而且也不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漫長。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在她的目光流連於男人的身體與白紙上的畫的過程中,悄然地流逝了。
窗子外面映進來了璀璨而美麗的霞光,灑在男人麥色的皮膚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暈。
陶酥收了畫筆之後,目光仍然粘在他身上不願意離開。
直到藺平和走到她面前,陶酥才回過神來。
“畫完了?”他輕聲問道。
“嗯嗯!”陶酥點頭如搗蒜,“你看怎麼樣!”
然後,積極地把畫架轉了一點角度,讓他看成品。
“很好看。”藺平和稱讚道。
陶酥美滋滋地把畫收好,然後抬起頭看了看客廳里的時鐘,在看到時間後,有些鬱悶地說:“這都六點四十了,你快回去吧。”
“你哥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