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別來無恙,你還在心上(5)
李嬸看了眼,藥膏是塗在私丨處的。看樣子,她不是亂想。
她抬腳要進去,夜梟又把她叫住。悶了一會兒,才吐出四個字,「一天三回!」
李嬸一愣,一會兒明白過來,點頭,「是。我會叮囑白小姐的。」
夜梟的話似乎還沒說完,傭人也就沒動,果然,一會兒,只聽得他又開口:「她可能自己行動不方便,如果她需要幫忙的話,你今晚都要隨叫隨到。」
「好。」
「藥——」他下頷比了下,薄唇間冷冰冰的繼續崩出幾個字,「說是納蘭的!」
…
一會兒後,李嬸捧著睡衣進來。
「白小姐,您要的衣服。」
「給我吧。」白粟葉把身上的浴巾扯下,直接把睡衣套上了。
「還有……這是藥膏。」
她將藥膏拿過來看了一眼。新的。「夜梟買的?」
「不是。聽說是納蘭小姐那兒的。」
白粟葉苦澀一笑。她還在期待什麼?這種藥,納蘭竟然有備,所以說……他對所有的女人,都像剛剛那麼粗暴麼?
一想起他和別的女人也做著剛剛和她做過的事,哪怕是那樣粗暴,心裡也像是針扎一樣的疼。
「你出去吧。」面上,卻始終是淡淡的,淡得沒有情緒那樣。她到底沒有敷藥,只是把藥膏隨意的仍在一旁,沒再管了。
越痛,倒是越好的。
越痛,便記得越清楚。也可以讓自己越冷靜,越理智。知道自己和夜梟之間,除了恨,便再不會有其他東西了!
……………………
一整夜。
都很痛。
到凌晨三四點的時候,白粟葉才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又是噩夢糾纏。這一次的噩夢,卻和之前變得不一樣。這一次的夢裡,夜梟像勾魂使者一樣舉著槍,親手爆了她的頭。
夢裡,她在笑。
好像終於解脫了那樣。
等清醒過來,看著天花板時,才發現自己還活著。
房間的門,在這會兒被人敲響。傭人在外面開口:「白小姐,您醒了麼?」
「嗯。」她回了一聲,嗓音還是有些沙啞。
「先生和納蘭小姐都在等您吃早餐。」
白粟葉微怔一瞬,才冷靜的回:「我洗漱一下。」
她簡單的做了洗漱,往餐廳走。
已經儘量走得慢些,但還是會拉到昨晚的傷口,讓她覺得火辣辣的痛,就像刀把自己割傷了一樣。所以,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痛罵那粗暴得像野獸一樣的男人。
她想,她現在的姿勢一定很……不優雅。
到餐廳的時候,納蘭和夜梟果然都已經在了。兩個人正在吃早餐。
夜梟坐在主位上,方巾優雅的系在胸前,用餐的時候,動作也是極其優雅的。這副樣子,很難讓人想像得出來,昨晚他的暴戾。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沒有發現她的進入,還是根本沒想要搭理她,總之,夜梟並沒有抬頭。率先說話的,反倒是她右側的納蘭。
「白小姐,你醒了?」
「嗯。」
「坐。」納蘭像個女主人張羅著,溫聲吩咐旁邊的傭人,「給白小姐準備早餐。對了,白小姐,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口味?我剛問了夜梟,夜梟也說不知道。」
不知道?
大概,是忘了吧……
十年前,為了她想要吃的』瓔珞翠』他能親自開幾百公里車把廚師給請回來,就為了讓生病的她開開胃。
十年,是很長一段歲月。忘了也不奇怪。
很多事,她本覺得自己也快要忘了,可是,如今回想,一切又覺得清晰得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隨便吧,我都可以,不挑。」她淡聲回納蘭。
納蘭便吩咐傭人去準備。
夜梟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安靜的用餐,一如既往的冷酷。甚至,目光都沒有朝她看過來過。平靜淡漠的樣子,讓白粟葉幾乎要覺得昨晚他從未凌虐過自己。
白粟葉沒什麼胃口,身體疼得厲害,也吃不下。何況,現在這樣的場景,真是滑稽。三個人,同處一桌,他夜梟像是左擁右抱的皇帝。她不在意也就算了,偏偏納蘭也是不以為意的樣子。是真不在意,還是假的不在意,暫且不知。但是,昨晚自己和夜梟發生了什麼,納蘭應該不至於不清楚。
就算沒有親眼見到,她現在脖子上的吻痕,也表露得清清楚楚了。
「這是你喜歡的蝦仁,你試試看。」納蘭的心情仿佛完全沒有受任何影響,幫夜梟夾了蝦仁擱到他面前的碟子裡。夜梟看她一眼,只聽到一旁納蘭的隨身傭人阿青開口:「先生,這蝦仁可是今兒納蘭小姐一大清早就起來給您做的。連剝蝦殼都是她親手剝的呢!手指都受傷了。納蘭小姐可真是有心。」
「好了,阿青,我都和你說了,讓你不要亂說。」納蘭嬌嗔一聲,語氣嬌嬌軟軟的,撒起嬌來真叫人心動。
「受傷了?」夜梟聲音淡淡的。
「不要緊的。」納蘭輕搖頭。
「手。」夜梟斂眉,目光落在她手上,示意她拿給他看。
「你不要聽阿青亂說啦,她就是喜歡小題大做。」
「拿來。」夜梟一向沒什麼耐心,納蘭知道他的性子,便也沒有再推脫,乖乖的把手伸過去。白粟葉一抬眼,就見夜梟把她纖細白嫩的手腕扣在掌心裡。
他的視線,專注的看著她雪白的手指,眉心皺了皺,偏頭吩咐阿青,「把藥箱取過來。」
「不用啦……」
納蘭的話還沒說完,夜梟又催了聲阿青,「還不去?」
「是,先生。」阿青開開心心的去取藥箱去了。
「其實沒那麼誇張啦,不過是被蝦殼戳了幾下而已。」納蘭還在和他說話,聲音輕輕的,但是能聽得出來,語氣里都是甜蜜和開心。
「以後這種事交給傭人就好。我帶你過來,不是讓你做這些事的。」
白粟葉深吸口氣,良久,淺笑著開口,「單面蛋煎得很香,我可以再吃一個嗎?」
她插話插得似乎有些突兀,納蘭和夜梟的目光都朝她投射過來,她面上的笑,卻始終自若得體,好像沒有受他們一點點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