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家屬的意見
第129章家屬的意見
好男人厲戍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牽著陸熙禾進去，拉著她往沙發上一坐，「轉過去，我繼續給你揉揉。」
陸熙禾就很乖地轉過去，把後腦勺給他。
他受傷的那隻手還不太敢使勁兒，只能用一隻手給她揉捏，左捏捏右捏捏，不偏不倚，雨露均沾。嫩白的皮膚不多時就給他捏紅了，他瞧著，就有些不太忍心再用力。
陸熙禾嚷嚷：「你用點力氣好不好？怎麼像是沒吃飯？要不要給你叫個午飯上來，吃完了再捏？」
厲戍：「都紅了。再揉怕你受不住。」
陸熙禾：「我沒有那麼嬌弱，你再使點勁。」
厲戍手上的勁力加大了一些，正好捏在了骨節上，陸熙禾吃痛，「啊」一聲叫。
厲戍立刻就緊張得手忙腳亂後背冒冷汗，說話聲音都帶了些顫音：「弄疼你了嗎？我就說我輕點兒，這細皮嫩肉的怎麼受得住我的力氣。」
「沒事沒事，我可以的，我不出聲了，你用力吧。」
此時，從警局回來的岳毅站在辦公室門外，聽著裡面的動靜，落在門把手的手不敢動換了。
聽聽，這糟糕的地方傳出來的糟糕對話！得虧他耳朵靈剎車及時，不然，這一開門，撞破boss的好事，大概就不是丟工作那麼簡單的事了！
岳毅小心翼翼地把手從門把手上挪開，躡手躡腳地離開，走了沒幾步，又覺得這樣離開不妥，萬一有人過來找boss，不知情由闖了進去……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岳毅光是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鼻子往外躥血。
折回頭，岳毅先是在走廊里靠牆壁貼了一會兒，貼得實在有點寂寞，就換了個坐姿，坐了一會兒，就有職員路過，用奇怪的眼神觀望他，他自覺自己成了觀賞猴兒，於是又站了起來，躡手躡腳在走廊里溜溜達達。
半個小時裡，不停有各部門經理過來送文件匯報工作，岳毅小貼心就堵在辦公室外十米遠的必經之走廊上，把所有人的文件都截了過去，有需要當面匯報的，都被他推到了下午。
辦公室里，厲戍給陸熙禾捏完了頸椎肩膀，左等右等，也沒有等來他在會議上要的各部門的報表文件，厲總裁對歐洲分部同仁們的工作效率產生了些許質疑。
厲總裁打了內線電話給歐洲分部的臨時總經理，臨總告訴他，文件早就送十九樓了，只是都被岳秘書拿走了，岳秘書不讓進辦公室。
「岳毅搞什麼鬼？」厲總裁吐槽了一句，撥了岳毅的手機號。
正踱來踱去的岳毅一看是厲總電話，趕忙接起。
厲總的語氣很是不悅：「你搞什麼鬼？把文件收走又不送過來是幾個意思？還有，警局那邊怎麼樣了？李家人同意不同意做醫學解剖？」
岳毅：「……」
啊，崩潰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岳毅心裡苦得一批：當時，我離那扇門只有零點零一公分，推開它，就是boss的天堂我的地獄，我沒有推開，四十分鐘後，我就真的遇見了地獄。
「厲……厲總，您那裡方便嗎？我這就把資料都送過去。對了厲總，李家人暫時沒有答應解剖的事，他們說，人死為大，死都死了，就不要再驚擾他，讓他完完整整地走吧。」
短短十米長廊，岳毅實在沒有勇氣走快點，但再怎麼慢，畢竟只有十米，他很快就蹭到了門口。
先是敲門，「厲總，可以進嗎？」
厲戍的聲音入耳：「門又沒鎖，進來！」略嫌陰鬱，岳毅在門口一哆嗦。
推門進去，辦公室里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厲總太太正窩在沙發里看視頻，厲總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空氣里沒有一絲屬於男人事後的異味，岳毅戰戰兢兢鬼鬼祟祟地走到桌前，把懷裡一摞文件擱在桌上，喊了一聲：「厲總。」
厲戍挑了他一眼，「你做了什麼虧心事？」
「虧……虧心事？沒……沒有啊，可，可能是被李家人氣到了吧，人都摔得面目全非了，他們還要留個全屍，一點也不認為讓死者死得明明白白更重要些，真是愚蠢！」
厲戍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語氣很淡：「家屬的意見，尊重就是了。既然是不肯解剖查找有沒有隱藏死因，那就安排火化，將骨灰交給家屬，送他們回國。至於人道補償，多給點，孤兒寡母也不容易。」
岳毅爭取了一下：「厲總，真的不用再勸勸了嗎？人就這樣死了，不明不白的，我心裡都覺得難受。」
厲戍隨手拿了一份文件，頭也沒抬，「那你就再去做一次努力。」
「誒，好嘞。」
岳毅出去的時候，又偷摸看了陸熙禾一眼，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來，陸熙禾向來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主兒，他看她，她雖然低著頭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抬眸粲然一笑：「有事？」
「沒，沒有。」什麼也沒有看出來的岳毅慌忙搖頭，一溜煙溜了。
岳毅中午又給李父打了個電話，約好下午見。李家人要去李棟的房子裡收拾遺物，岳毅就也去了。
他和厲戍去過李棟家兩次，為的是搜尋一些和李棟的死有關的蛛絲馬跡，所得不多，李棟的房屋裡乾淨整潔，連垃圾桶里都沒有幾片垃圾。
本來去只是為了勸說李家人接受屍檢解剖的，卻沒想到，在李棟家裡又有了不一般的發現。
當時李妻韓梅在整理書架上的書，岳毅在一旁跟她說話，忽然覺得她手裡的一本書裡面似乎夾了東西，他要過來一看，裡面是一張書籤，但書籤的背面寫著一句話：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凝視了我。
這是尼采的話，只是把原話的人稱換了一下。單從這一句話上，實在瞧不出什麼，但岳毅忽然想到了這句話的前一句：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
他覺得書籤上的話意有所指。
起了疑心，岳毅就開始細細檢查這屋子裡的所有，果不其然，在書架的後面，找到了注射用的一次性針管針頭，還有一小包的白色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