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回來再說吧
第69章回來再說吧
布置妥當之後,厲戍回到樓上房間,陸熙禾已經輸完了液,靠在軟靠上百無聊賴地看電視。
終於決定要好好經營這段婚姻關係,眼下正逢著獻殷勤的絕好機會,卻在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大事,厲戍即便是個鐵人,心裡也頹了。
真不知道這是上天在懲罰他那幾年做事太絕情還是在考驗他對他家太太的真心。
但厲戍不是個磨嘰的人,既然早晚都要面對疾風,那就趁早吧。
「熙熙。」
陸熙禾瞟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挪開了,打了個哈欠,「如果是有事要回公司,儘管走。」按照協議,只要他離開片刻沒盡職,他的日統計工資就會歸零,他一天的工錢那麼高,如果持續到她痊癒,這將是一筆不算小的數目。雖然她也不是付不起,但付給他,她覺得冤得慌。所以,如果他每天離開那麼一陣子,然後在三餐時間和洗澡時間回來伺候她一下,她將會省下一大筆錢。
還不用面對他的狡詐奸滑。簡直不能更划算了。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嗯?」陸熙禾有些詫異,但也不是特別驚訝,像他這種大忙人,隨時隨地都在忙,他能騰出時間來照顧她這好幾天,才讓她震驚,「哦。那就離開唄。」
厲戍想到了她會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但真正領教到之後,心裡還是有些煩躁的。出師未捷,就要班師別處,實在惱人。
「我不在,沒人給你洗澡餵飯。」
「哦,這些事情我請個阿姨或者護工都可以干。」言外之意,厲總最近乾的就是個阿姨或者護工的活計。
「洗澡。」厲戍重複了一句。
「行了,走你的吧。又不是封建社會,我還得守個三從四德什麼的,再說了,就算是在封建社會,讓同性幫忙洗個澡又怎麼了?」也沒到完全不在意的程度,她臉皮兒還是薄的,但嘴巴是夠硬的。
時間不多,厲戍趕緊整理自己的東西。
來時的箱子盛著兩個人的東西,走的時候,兩個人的東西就分在了兩個箱子裡,厲戍收拾到一半,就瞧著不順眼,把整理出來的東西又都放了回去,然後給秘書發了個信息,讓他去他住處整理一些換洗衣服帶上。
陸熙禾看著他倒騰來倒騰去,納悶兒:「你幹什麼呢?怎麼收拾好的行李又不要了?」
「留下吧,又不是不回來住了,我讓岳毅從……」他本想說那個房子裡,但立馬就反應過來這麼說不妥,就改口:「商場買了幾件新的,這些就不用帶了。你安心在這裡住著,我讓陳護士過來照顧你。當然,如果你想回家的話……我去跟家裡人說。」
計劃總沒有變化快,發生這樣的變故是意料之外的,事到如今也只能跟家裡人做選擇性招供了。
「算了,我還是留在這裡吧。」陸熙禾未加思索就做了決定。她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哥哥,還有厲家的公婆,那都不是省油的燈,她回去就免不了被他們扒根問底地審,想想那個場面,兩邊父母都會扒出她想要離婚,然後去丹宮借酒澆愁,再然後被人給下了藥——屆時公婆為了阻止她離婚,說不定會使出什麼招數來呢,她的父母哥哥也不知道會怎麼鬧起來呢。
反正就是修羅場。
這也是當初寧肯被厲戍「欺負」也不願意搬回家去的原因。
厲戍說:「那我讓陳護士過來。」
「嗯。」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好好養傷,不要調皮。」
「調皮?說我嗎?」
厲戍一副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jpg,「好好吃藥,好好打針,傷沒有好之前,不能亂跑,免得留下什麼後遺症。」
陸熙禾瞧著他羅嗦的樣子,有一剎那間,她想,他羅嗦的樣子好像真的很關心她。但那也只是好像。
退一萬步講,即便他是在關心她,也不是因為他愛她。
又是這個「愛」字。最近幾天她經常會想到這個字。就因為他對她的態度變了麼?可他那個態度,那算什麼態度?
他會愛上她?
從那件事到現在都七年了,七年的時間都不見親近,談什麼愛哦。
陸熙禾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這一點都不像她自己的風格。
聽厲戍羅嗦地叮囑了幾句之後,她煩躁地打斷了他:「我又不是小孩子,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還需要叮囑嗎?倒是你,好好照顧一下你自己吧。」
厲戍聽見她關心他的話,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從心裡頭冒出頭來的歡喜的小萌芽就被她給滅了:「我希望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你能痛痛快快把離婚協議給簽了,別又整出什麼么蛾子來。」
厲戍心裡也煩躁起來。本來生意上的事情就夠讓人頭大的了,這段時間她又纏著要離婚,兩頭不能兼顧,事有輕重緩急,眼下歐洲那邊的事才是最緊要解決的,他只能選擇先把這頭的事放一放。他很真誠地說道:「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過日子。這次我不得不離開,你等我回來吧,回來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陸熙禾感受到他態度里壓抑著些莫名的情緒,雖然不知道那些情緒是什麼,但約莫也感覺到,他可能是遇上困難了。
那麼大的公司,難免會遇上點事情,陸熙禾自忖不是個不懂事的人,不至於在他遭遇難事的時候再為難他,於是很大方地說:「回來再說吧。」
下午三點的飛機,山莊離機場也有一個小時的路程,還要提前一點過去,厲戍就把午飯提前了一點時間,餵陸熙禾吃完了午飯,等陳護士過來,才動身去機場。
去機場之前,把陸熙禾託付給了寧駿。
寧駿表示,生活上大可放心,但你家太太是長腿的人,要是她走,他也不好攔著,搞得厲戍都想要去把陸熙禾的腿綁住算了。
綁腿是不可能,他只能讓寧駿儘量幫忙。
臨上飛機前,還在囑咐褚佟多去照料一下。這個時候,只恨自己身邊沒有幾個女性朋友,只能找這麼些粗漢去幫忙照顧人。
信任是信任的,但也不免心裡似吃了檸檬一樣酸。
從上了飛機,厲戍便開始看秘書岳毅帶過來的歐洲那邊的資料。
手上的資料有限,有些是歐洲區公司傳過來的電郵,真正核心的東西,並不多。
李棟其人,厲戍還是了解一些的,當初啟用李棟,是他拍的板。畢竟是要負責歐洲大區的人,啟用之前他肯定要謹慎考察的。
他的印象里,李棟是個很聰明的人,性格屬於爽利開朗的型,擅長交際,處事圓滑,專業知識也過關,事業心很強,但對於財富,沒有太貪婪,他來厲氏的時候正趕上公司最困難的時候,他給他定的年薪很高,但他拿了一大半出來,說先給公司救急,眾人拾柴火焰高嘛,待以後公司度過困境,再把薪水還他。
厲戍直接把他的那些錢給他換成了公司的股票,這幾年公司水漲船高,那些股票的市值現在都已經翻了不知多少番,就單這一份身家,李棟一輩子不再奮鬥都沒問題了。換言之,他應該不會是為了錢去鋌而走險。
厲戍越想越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偏頭看看身邊拘謹坐著的岳毅,說:「下了飛機以後儘量收集一些李棟近一兩年的行程記錄,尤其是重要的行程。」
他的秘書有好幾位,分管不同事務,分工細化明確,岳毅銜接的是行政部門的事務,雖然歐洲這邊的他不管,但搜集些材料什麼的也不是什麼難事,他忙點頭答應了。
下飛機之後,岳毅趕緊去搜集材料了,厲戍則直接去了警局了解李棟的死因。警局那邊給出的結果是自殺,沒有他殺的一點跡象。厲戍瞧著白人警察那一臉倨傲自大的姿態,眸光里泛出冷意,但他沒多說什麼,去太平間看了一眼李棟的屍體,李棟是跳樓死的,死相很難看,一張臉因為貼著地面,都已經盡毀。
厲戍在屍體前沉默了一瞬,沒有多作停留。
從警局出來,到分公司辦公樓,厲戍整個人身上都籠著可怕的低氣壓,兩個白人員工路過他身邊,因為他極少到歐洲分部來,他們並不認識他,互相用英語交談著路過他身邊,厲戍聽見他們說的是公司就要完蛋,趕緊走人的好,到底中國人的公司不可靠云云。
厲戍站住腳步,喊停了他們,用中文問:「你們哪個部門的?」他故意不說英文,讓旁邊陪同的一個經理翻譯。
那位經理是德國人,名叫make,英語講得帶濃重的德語口音,一路上跟厲戍過來,已經了解厲戍的美式英語不要太純正,他不解厲戍為什麼不自己說,非要讓他翻譯,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翻譯了。
那兩人見過幾次德國經理,說話態度立刻緩和了下來,回答自己是技術部的工程師,德國經理看了厲戍一眼,眼神的意思很明顯在詢問:這個需要翻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