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你又在套路我
第103章你又在套路我
陸熙禾心裡有些後悔失言了。
那些不堪的過去,本不該提的,提起來還不是自己傷心。
厲戍發動車子,平穩地駛出餐廳的地下停車場。
陸熙禾沒有再說話,安靜下來之後,理智一點點回歸到大腦里。
她忽然想起厲戍剛才說的一句話。那時她的注意力在Adam和金髮美女身上,沒有來得及回應厲戍,這時想起來,心裡跟著泛起了漣漪。
「厲戍,你剛才說,你的眼裡從來只有我。」
陸熙禾垂著頭,期期艾艾,囫圇把話說出了口。
厲戍眼睛望著前方,並沒有看陸熙禾,說話的語氣稱得上溫柔,溫柔中又透著認真,「熙熙,我……」
陸熙禾感覺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低著頭不敢看厲戍,目光在貼著紗布的手上閃爍徘徊。
她是鼓足了勇氣問的,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問第二次了。
也不會給自己機會再問第二次了。
厲戍停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時間忽然像是凝固了一樣,靜得呼吸可聞。
似乎過了很久,陸熙禾覺得心裡的期待正在一點一點被磨滅掉。
很尷尬。如果這個時候不是在車上,她可能會選擇掉頭就走。
她也很想喊一句停車,可那兩個字堵在喉嚨口就是喊不出來——喊出來就完了,她自欺欺人地想,只要她不喊停車,只要她再給他點時間,故事就不會結束。
結果,一直到厲戍把車開回酒店,她都沒有喊出停車,而厲戍也沒有給她答案。
厲戍熄了火,沒有馬上下車。
陸熙禾手不方便,就只能呆呆地坐著。
其實就算拼著手疼也應該推開車門下車去的,可她沒有那樣做。
不知道是傻了,還是在期待什麼,還是因為捨不得什麼。總之,她把頭偏向車窗外,沒有說話。
厲戍望向她的側臉,很突兀地開口:「熙熙,能告訴我你現在真實的感受嗎?」
「感受?」陸熙禾回過頭來,微愕。
「對,我沒有回答你,跟我講一講你這一路的感受,行嗎?」
陸熙禾與他對望,他幽黑的瞳孔就像是深淵,看不透,望不到底。
陸熙禾一下子就泄氣了。她想起初見他時,那個漂亮又溫暖的大男孩,在幽暗的包廂里,像一束陽光一般澄淨,照進她心裡。
他是如何變成了今日這般模樣,她一清二楚。
成長的代價是疼痛,成長之後,卻未必都是想要的樣子。
他再也回不去從前的樣子。可她並沒有因為他不是他了就把他給放下了。她是更放不下他了。
「你為什麼想要知道我的感受?」陸熙禾不明所以。
「你先跟我說說吧。」厲戍輕聲。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陸熙禾自欺欺人地說了一句,想讓自己看上去堅強一點,驕傲一點,但話一出口,所有的堅強驕傲就通通成了泡沫,破滅了,「就是……很煎熬。煎熬到幾乎絕望。想死的心都有。我是不是很病態?」
她迷茫又無助地看著厲戍。
既然已經追過來了,既然已經說到了這裡,那不妨就說清楚吧。
厲戍抬起手來,手指落在她眉上,指腹順著她的眉形輕而溫柔地滑過,落在眉尾處,聲音暗啞:「認識你之後的這七年,不管婚前婚後,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這般煎熬著過來的。」
「熙熙,我說我眼裡從來只有你一個,是真的。」
「可我不能原諒自己對你和厲宸做的事,找不到可以救贖自己的辦法,我就一直逃避著。」
「熙熙……」
他落在陸熙禾眉尾處的手極盡輕柔,另一隻搭在自己膝蓋上的手卻緊張得青筋暴突著。陸熙禾眼角餘光掃見他的手,心頭又多了幾分疑惑,「什麼?」
她不太能理解厲戍現在這種情況。
如果他愛她……不可能的,她無法相信。
厲戍抓著膝蓋的手心裡全是汗,手背上依舊青筋條條暴突,臉上神情倒還控制得很淡定,「我想問問你,我還有資格愛你嗎?」
話一出口,聲音暗啞得不像他自己的。
陸熙禾只覺腦子裡「嗡」的一聲,完全不能思考了。
嘴卻要比腦子快:「不是說要和我湊合過嗎?要是不愛我,湊合過不覺得太委屈我了嗎?」
說完了,自己都覺得繞嘴,怕他聽不懂,又解釋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不離婚……」
「我愛你。我不想離婚。」
厲戍搶在前面,打斷了陸熙禾的話,陸熙禾還沒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嘴唇就被他吻住了。
車裡空間狹小,陸熙禾的手臂又都不能動,厲戍不得不弓著身子,小心不碰觸到她的傷。
陸熙禾被他完全掌控。同樣是吻,不久之前在那家餐廳的地下停車場裡的時候,她還不覺得接吻是件技術活,但現在……現在她只覺得舌頭髮麻嘴唇吃痛頭腦發漲,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似的。
怎麼會有這樣瘋狂的人?跟要把人吃了似的。
口腔里空氣都要被吸乾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感覺都要地老天荒了一般,厲戍才放過了她,貼著她耳邊微微喘著,「你現在有傷,放過你。等你傷好了……」
傷好了要怎樣?陸熙禾覺得用腳趾頭想也能得出那個答案,但還是莫名想要聽他說出來。
完蛋,她一點都不純潔了。
「傷好了要怎樣?」
陸熙禾看他停頓住,遲遲不肯說出,腦子一急,就問了出來。剛才被他吻得嘴唇麻木,以致現在說話吐字都不清了。
厲戍舌尖刮過她耳垂,聲音魅惑:「猜。」
陸熙禾臉唰的紅了,「我才不猜。」
厲戍輕笑:「我記得有人在視頻聊天的時候質疑我不行。」
「我沒有,我什麼時候跟你聊天質疑你了?我只是在腦子裡……啊呸!你又套路我!」
陸熙禾後知後覺,但為時已晚。
厲戍依舊保持著貼耳朵的動作,「原來心裡真的質疑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