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你是律師?
第123章你是律師?
李棟的家屬一共來了三個人,李棟父母、李棟的妻子韓梅。
厲戍來之前,李家三口已經對著高管大哭了一場,一家三口都是眼睛紅紅的,臉頰浮腫著。
岳毅領厲戍和陸熙禾到了二樓會客室門口,那名高管迎出來,一額頭的汗,他用袖子一邊擦汗一邊說:「厲總,人在裡面呢,鬧了好近半個小時了,勸說無用,就抓著李經理死在公司這一點說事兒呢。哦,對了,他們還帶了個律師來,姓宮,叫宮秋涵。」
厲戍眸色是一貫的冷沉,聽完,也沒有變一變顏色,他手搭上門把手要推門的時候,突然一頓,偏頭看著陸熙禾,「熙熙,要不,你先去樓上坐一會兒?」
陸熙禾簡單粗暴地回答:「我不去,我陪你。」
她不是不相信厲戍的能力能處理好這件事,她只是怕她家先生被欺負。不是有句俗話說,閻王好,小鬼難纏嗎?她聽那名高管的話,就覺得這家人會像小鬼一樣難纏。
一碼歸一碼,人沒了大家心裡都不好受,但也不能因為人沒了就可以胡攪蠻纏不講理。
厲戍勾了勾嘴角,沒強迫她,「好,那就一起。」
他推開門,握住了陸熙禾的手腕,拉著她從從容容走了進去。
厲戍並不像平時那樣冷若冰霜,奈何氣場就是那麼足,李家三口人看見他之後,先是愕愣了一下,足足有半分鐘那麼久,老兩口才從愕愣里醒過神兒來,「這人是誰?」
岳毅彬彬有禮地給他夫婦二人介紹:「這是我們厲總,公司總裁。」
「總裁?那是不是就是管事的人?」李母瞪大眼睛問。
岳毅點點頭:「嗯。」
李母咬了咬嘴角,似乎是猶豫了一下,忽然就從沙發上躥了起來,朝著厲戍和陸熙禾這邊沖了過來,厲戍眼疾手快地把陸熙禾擋在了身後,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
他本來就氣場強大,臉色一冷,就更像是冰山一樣,讓人難以接近,李母還沒衝到他面前,氣勢上就先弱了下來,速度也跟著減慢,岳毅和那名高管上前把李母攔住,岳毅的語氣也冷了:「請你冷靜一點!如果你認為動手可以解決事情的話,那不妨我叫保安進來,你們先打上一場!」
李母立刻就往地上一坐,開始哭鬧撒潑:「你們這是仗勢欺人吶!欺負我們孤寡老人沒有倚仗了,害死了我兒子是不是又想害死我們全家啊!我不活了!兒子都沒有了我還活什麼呢!」
韓梅看著自己的婆婆哭鬧,就一味在旁邊垂淚,沒有勸說,但也沒有跟著一起鬧。李父也跟著垂淚,但身為男人,並沒有像李母那般撒潑。
厲戍握著陸熙禾的手腕,拉她到辦公桌前坐下,他冷冷睨了那名律師一眼,律師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長得是那種扔人堆兒里就挑不出來的長相,唯一雙眼睛骨碌碌亂轉,顯得很有精神,但並非什麼讓人舒服的眼神。
被厲戍瞟了一眼,律師宮秋涵禁不住就哆嗦了一下,但還是強撐著站直了,眼神飄忽,不敢看厲戍。
厲戍的氣場真是太強大了。
「你是律師?」
厲戍直接忽略了還在哭鬧的李母,問宮秋涵。
「啊,是,我是律師。」
「很好。那我們來談談李棟的情況吧。你先說說,你那邊的要求。」
原本,厲戍並不打算這般當面鑼對面鼓敲起來,終究是人家沒有了兒子,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家裡沒有了頂樑柱,自然是一件很讓人傷心的事。他雖然在商場上強勢又狠辣,但對於弱者,他向來是能手下留情就手下留情的。
宮秋涵被厲戍的氣場壓得都有點喘不過氣來,偏這時候李母的哭嚎聲在耳邊像炸雷一樣,他心裡煩躁得很,一下子就沒有頭緒,不由朝著李母喊了一嗓子:「不要哭了!如果哭鬧能解決事情,那你就使勁哭,我可就走了!」
李母的哭聲戛然而止,愣怔地看了宮秋涵一眼,宮秋涵擺手:「你先坐著去!一會兒有你說話的時候。」
厲戍冷眼看著,沒有說話。
陸熙禾就坐在他旁邊的沙發椅上,把自己的手機摸出來,攤在桌上,在玩著什麼。
不多時,陸熙禾就把宮秋涵的資料給調了出來,簡直是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扒出來了,她把手機推給厲戍看,厲戍何其能忍的人,也被她的行為給搞得嘴角上揚起來,但現場有死者家屬,他一低頭,把笑容給掩飾了過去。
陸熙禾:「……」這笑點也太奇怪了吧?她就扒了一下宮秋涵的資料就讓他笑成這樣了?
宮秋涵離厲戍比較近,看清了厲戍那一閃而過的笑,心頭不由生怒,但他又不敢發作,只好先忍了,李母那邊也找了個沙發坐下,不敢再大聲哭嚎,只低低地啜泣著。
厲戍等著宮秋涵的回覆。
宮秋涵從公文袋裡找出了一沓資料,正要往厲戍面前遞,厲戍冷冷開口:「直接說就行,資料就不用看了,畢竟你那邊的資料不會比我這裡更全面。」
宮秋涵一囧,臉色很難看,躊躇了幾秒鐘,才說:「作為當事人的律師,我代表當事人提出以下幾點要求:一,請貴公司在媒體上向大家說明情況,並向李棟的父母和妻兒致歉。」
岳毅的臉色透出古怪:「宮律師,你確定要我們公司這麼做?」
宮秋涵梗著脖子,讓自己不至於失了氣勢,但他的氣勢和厲戍的氣場比起來,實在不是那麼一回事,「當然!貴公司的確是財大氣粗,但也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他滿含氣憤地說。
岳毅用看白痴一樣的眼光看著宮秋涵,緩緩說:「你說得對,任何人都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不管是窮人,富人,還是達官貴人。所以,宮律師,作為一名律師,在提出你們的訴求之前,你是否了解過基本事實?」
宮秋涵神色一滯,磕巴起來:「事……事實不就是,我當事人的兒子李棟死在了你們公司的工作崗位上?無論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這個事實就足以成為貴公司的黑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