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予我以藍(10)
「不用了。」梁藍輕聲婉拒他的好意,「我打車回去就好。」
「打車不安全。」溫樹禮拎起袋子和她的高跟鞋,「走吧。」
溫和的語調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梁藍無法拒絕,只好跟在他的身後。
躲在車上的錢秘書很有眼力勁的下車,上前接過他手裡的袋子和高跟鞋,還拉開了車門。
溫樹禮紳士的將手放在她的頭頂,護著她上車後,這才繞到另外一邊上車了。
「你還住俱樂部?」溫樹禮開口問。
「嗯,比較方便。」梁藍言簡意賅的回答。
「聽說俱樂部現在所有事都是你在管?」車頂的燈光暗淡,溫樹禮側頭看向她的時候,一層橘色的光芒落在她的輪廓上顯得格外婉約。
梁藍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出於禮貌回答,「是的。」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該將手上的權放一放?」溫樹禮提出建議。
梁藍微怔,反應過來急忙解釋,「我不是不放,只是還沒有了解清楚公司內部的情況,而且我也沒想好怎麼安排人事。」
「我知道,你不是想一手遮天,了解公司情況是好事,但是做管理的最重要的是知人善用,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不但能解放自己,更能為公司創造價值。」
溫樹禮耐心的跟她傳授經驗。
梁藍猶豫了下,反正他都主動提及了,自己多問幾句應該也沒關係。
「那怎麼才能確定是合適的人?」
「這就要靠你自己的看人眼光。」經驗他可以傳授,但是看人眼光這種事要靠她自己,別人再怎麼說也是無用的。
梁藍似懂非懂的點頭,「哦,我明白了。」
溫樹禮薄唇噙著淡笑,「真的明白了?」
梁藍感覺他是在嘲笑自己,眉心蹙起篤定的語氣道:「我真明白,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再怎麼說她爺爺爸爸都是做生意的,耳濡目染,只不過是沒有經驗,也沒有信心罷了。
溫樹禮嘴角的笑意愈深,低啞的聲音里漫著寵溺的意味,「好,你明白了。」
梁藍:「……」
怎麼覺得他還是不相信,像是在哄小孩??
車子停在了俱樂部門口,梁藍下車,轉身就看到錢秘書把袋子和鞋都遞給了溫樹禮。
溫樹禮走到她面前,薄唇輕啟:「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早點休息。」
「謝謝。」梁藍接過袋子,眸光看到腳下的拖鞋,「鞋子我……」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一雙拖鞋你還要跟我客氣?」
梁藍想了下,笑了下,「那就再謝謝你一次。」
溫樹禮望著她嘴角的酒窩,心頭瞬間就軟了下來,「去吧。」
梁藍跟他說再見,沒忘記跟錢秘書打個招呼,轉身走進了俱樂部。
溫樹禮站在原地沒有走,靜靜的看著玻璃門後逐漸模糊的身影。
錢秘書忍不住開口,「太太現在好像開朗了很多。」
溫樹禮劍眉挑了下,「是嗎?」
錢秘書點頭,「以前每次見面太太都很客氣,雖然也對我們笑,但總覺得笑的很客氣……」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就好像是畫上去的,一點活人氣都不沒有。」
精準的說就是:假。
溫樹禮側頭掃了他一眼,薄唇輕啟,語調夾雜著涼意,「她跟你很熟?非得跟你笑?」
錢秘書:「……」
這不是你問我的嗎?
溫樹禮剜了他一眼,轉身上車了。
錢秘書委屈,還不能說QAQ
……
隊員和工作人員都還沒回來,俱樂部沒什麼人,安靜又空曠。
梁藍回到房間,先是洗澡換上睡衣,然後坐在沙發上擦拭頭髮,餘光瞥到門口放置的拖鞋時,動作頓住。
猶豫了下,她放下毛巾走到門口蹲下身子,看著嶄新的拖鞋,一時間腳踝上那股燥熱又湧上來了。
從未想過自己和溫樹禮也會有這樣心平氣和對話的一天。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比剛結婚的時候還要融洽和諧。
記得結婚前他們只見過2次,第一次是雙方家長在一起見面,第二次就是拍婚紗照,第三次就是婚禮……
婚後,溫樹禮的工作很忙,每天早出晚歸,縱使躺在一張床上也沒有任何親密舉動。
打破這樣的平衡是一個月後的晚上,溫樹禮應酬回來,身上沾著酒氣和一些脂粉味。
她是被他吵醒的,被子裡多了一份乾燥炙熱的觸覺,順著她的小腿一直往上。
她想說話,唇瓣就被堵住了。
從未想過自己的初吻是在這樣的情況丟掉了,喝醉的男人,酒精彌散,滾燙氣息灼人的厲害。
她想讓他去洗個澡,他卻抓住她的手不讓動,強勢且蠻橫。
直到她疼的哭出來,他才頓住,微醺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像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是處子之身。
後來他變得很溫柔,細細的啃著白皙的肌膚,留下他的印記。
溫樹禮對這種事沒有很熱衷,大約一周一次,像是在例行公事。
以前聽同學聽過,兩個人在一起情到濃處總會情難自禁說一些甜言蜜語。
溫樹禮從未對她說過,對她的身體似乎也沒有特別的迷戀……
她以為是因為他們沒有感情基礎,所以他對自己的態度冷淡了一些也是正常的。
長輩說兩個人有了孩子感情自然會好起來,所以儘管婆婆沒有催生,她也主動跟他說不用避孕了。
溫樹禮當時愣了下,將撕開的方塊丟進了垃圾桶。
她以為他是和自己一樣的,即便不相愛也會好好的過日子,做一個負責人的丈夫,未來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他提出離婚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懵了,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直到她在幫他整理書房的時候無意間發現抽屜里沒有用完避孕藥,一時間猶如雷擊。
腦海里閃過每次結束後,他都會主動給自己熱一杯牛奶,當下無比感動,覺得他是個體貼的好男人。
父母沒有給自己選錯人。
然而,現實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
他的體貼是包裹著糖衣的砒霜,穿腸肚爛,還愚不可及的沉醉在他給自己製造的假象里。
梁藍回過神來,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角,指尖泛著潮濕,冰冷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