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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多的顧慮沒有說出來。
只是單純把陳嘉玲送回九龍城,她未必甘心,陳家豪是否會被判刑還未可知,但他總有要出來那一天。
始終是要解決的事。
但當下,只能暫且這樣處置。
“等陸離好些,就轉院換個地方療養吧,倒也別占用這裡的床位了。”
——
升入高三前的最後一個補習周,因為突發的惡性傷人事件而被取消。
期末考的排名被班主任直接發到群里,雖然遮掉了名字,但看學號還是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這回,蘇令儀和程皙寒居然是並列第一。
因為賦分制的緣故,兩人的選考三科都在前1%,所以都計滿分,語數外三科的分數之和又恰巧一樣。
蘇令儀語文高些,程皙寒數學高一些。
高中的新課已經學完了,剩下一整年都是全力衝刺高考的複習階段,這會兒的分數,已經依稀可以預測到屆時高考的情況。
雖然每年都有黑馬脫穎而出,但現在就名列前茅的人不會落下去。
看完排名的蘇令儀內心並未波動,甚至為未來的一年感到絲絲乏味。
她在玩switch時,放在一邊的手機響起,她空不出手,開了免提接通。
“蘇蘇,這回算誰贏呢。”電話裡頭響起程皙寒的聲音。
“誰都沒贏,平手唄。”
蘇令儀專心玩手上的遊戲機。
“可不可以,都兌現承諾?”少年的聲音中透著萬分的小心,“我真的很久沒見你了,在夢裡面。”
玩遊戲機的手停下,蘇令儀歪著頭,目光微微凝視著虛空中某處。
她的確已經很久沒有進入夢境了。
即便已經可以安然入睡,但是沉入黑暗,看見黑暗中的那扇門時,還是一直選擇不推開。
她其實挺想看看自己的潛意識裡是什麼的。
雖說她能記住所有事,但放映在眼前的總是只能有那麼一幕,很多事就像藏在水面下的冰山,沉默而龐大。
現在想想,當初程皙寒那樣勸她,或許是因為他在夢裡看見了什麼呢。
夢境不是每晚出現一次就被銷毀,第二晚開新存檔。
而是這麼多年的所有遊戲記錄,全都存在一個檔里,只是他們每次進去時的地圖是隨機的。
蘇令儀以前就經常會看見一些很零星的碎片,比如她的毛絨小熊會突然出現在夢裡某個地方。
偶爾見的一些陌生物件,比如八九歲那會兒常出現三角鋼琴和西洋棋棋盤,大概就是程皙寒的潛意識。
只是當時沒意識到罷了。
“見面與否又豈在朝朝暮暮。”蘇令儀隨口說了一句。
她一時間也沒想好自己要不要進去看一眼。
自我防禦機制又運作起來。
重新按下遊戲開始鍵,蘇令儀沒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句什麼。
半晌,她聽見一聲帶著明顯的笑意的輕“嗯”。
“沒事兒你就掛了啊,我在打遊戲,空不出手。”
“好,假期愉快,蘇蘇。”
程皙寒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愉悅。
又玩了好一會兒,蘇令儀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隨口說了句什麼詞。
她把單手抹了把臉,腳趾緊緊地扣起來。
幸好只是和程皙寒兩個人打電話,不然這會兒她已經因過於尷尬而窒息了。
另一頭,放下電話的程皙寒低聲念出那一整句詞。
“……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的確如此。
他可以慢慢等,反正已經做過要等十年的決定。
等到蘇令儀願意完全信任他的那天。
他不會再追著蘇令儀,試圖把整個人都剖給她看,那對她而言是壓力。
就同他母親說的一樣,做好陪伴足以。
…
送許娜娜和陳嘉玲離開那日,簡如蘭沒有來。
她不知道季庭安排這兩人提前一天離開。
在機場候機室見到季庭時,陳嘉玲露出訝異的神色。
“我和嘉玲單獨說兩句話,可以麼?”季庭客氣地同許娜娜道。
許娜娜以為是季庭還想對陳嘉玲說兩句叮囑的話,畢竟做了十幾年家人,識趣地說出候機室去買杯咖啡。
只剩下季庭和陳嘉玲後,季庭開口:“嘉玲,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希望你在九龍城可以安穩地過好自己和親生母親的生活。”
陳嘉玲只是涼薄地笑了笑:“不久之前我還叫你爸爸。我想問,這麼十幾年,你對我真的有感情嗎?”
季庭微閉了下眼。
“自然有。人不是冷血動物,再理性,也會被情緒左右。”
“可我看你把我踢走的利落樣,完全看不出來。本來我們就沒多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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