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7章 不可能再有了
「九舞誤會了你和蕭雲漠,你當初如果……」沈惜忽然說不下去了。
如果白紫凝說出真相,那麼所面對這樣結局的,就是洛千語。
「千語是我的妹妹。」白紫凝的聲音淡淡的,並沒有什麼怨恨。「保護她,是我身為姐姐的責任。我從來沒有盡到一天作為姐姐的責任,千語曾經為了父親失去了一個孩子,我們白家全家都欠千語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我現在,也不過是把欠千語的,還給她一些。我知道因為蕭雲漠的事,她對我心裡有一些隔閡……」
白紫凝低下頭,「什麼事情都可以控制,唯有感情控制不了,我無法停止對蕭雲漠的喜歡。這次的事,其實我也存了私心。如果蕭雲漠哪一天記起了一切,會不會對我……有一些愧疚呢?」
「如果他永遠都想不起來呢?」沈惜望著白紫凝,「他現在根本沒有記起任何事情的跡象。他如果什麼都記不起來,你這一切不是白犧牲了?」
「怎麼能叫白犧牲?我有自己的私心是不假,可也不是完全為了他。千語是我的妹妹,就算沒有蕭雲漠,我也會這麼做。」
沈惜卻道:「可是,你知道,如果千語出了事,她或許會怨恨蕭雲漠一輩子。如果……我是說如果,不考慮千語那邊的因素,他將千語忘記,才是你最好的機會不是麼?」
白紫凝輕聲道:「手段和陰謀,是無法得到一段真正的感情的。如果有一天,蕭雲漠記起了一切,痛苦的還是我自己。」
「萬一他永遠都記不起來呢?」
「萬一他記起了呢?」
「阿凝,難道一些有些事情不值得去賭一下?」
空氣忽然陷入了靜默。
過了很久,才聽白紫凝道:「賭博,是有贏的機率才好去賭的,如果沒有一點贏的機會,那就不叫賭博,不過是飛蛾撲火。「
白紫凝向來是個冷靜而聰明的人,沈惜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知道,白紫凝能這麼說,就表示她真的是這樣想的。
「千語去伯母那裡了麼?」
白紫凝點頭,「又讓母親擔心了。」
之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洛千語站在門口靜靜的聽著,聽到沈惜準備離開的腳步聲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洛千語坐在醫院公園的長椅上,清風將她的長髮吹得飄飄揚揚,劃在她的臉上,帶著幾分痒痒的觸感。
她怔怔的望著綠草地孩童打打鬧鬧的影子,胸口沉甸甸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得她喘不上氣。
白紫凝似乎還在認為,蕭雲漠早晚全都能記起來。
她曾經也這麼想,然而還沒等他什麼都記起,她和他就已經分道揚鑣了。
沒有了愛情的支撐後,他們之間只剩下冰冷的利益糾葛。
洛千語靠在椅子上,忽然覺得很累很累,她希望能有個肩膀讓自己靠一下。
她知道,不可能再有了。
洛千語在長椅上坐了很久很久。
她不想面對白紫凝那張已經被毀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