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淚
平心而論,蕭雲漠平時雖然對她冷言冷語之外,並沒有對他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還幾次三番的救了自己。
反倒是她,在他雙目失明的時候,很不地道的跑掉了。
「如果這次的風暴沒度過去,該會是怎麼樣?」
蕭雲漠語氣冷漠,「會死。」
「可上次我們並沒有死。」
「人不會一直幸運。」
洛千語皺眉,「你不會樂觀一些?每次說話非要這麼潑我冷水?」
蕭雲漠聲音冰冷,「我不像你那麼喜歡做夢。」
想到接下來能不能度過風暴還未可知,洛千語也沒之前那麼客氣了。
「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真的很欠扁?」
蕭雲漠冷笑,「沒人敢對我說這種話。」
這不是蕭雲漠狂妄,而是事實。洛千語氣結,隨即嘆道:「唉,我就要和你這種人死在一起……」
她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啊?
「我也沒想到。」話雖不多,可洛千語卻從他這話中,聽到了濃濃的諷刺意味。
搖晃還在繼續,而且有種快要將船掀翻了的架勢。
雖然剛剛在鬥嘴,可如此近距離的面對死亡,洛千語心裡還有些懼意。
「你說淹死會不會很痛苦?」她雖然會游泳,可水性不深,在這種狂風暴雨的情況下,基本不夠看。
「……」蕭雲漠沉默著。
「蕭雲漠,跟你商量個事?」這是洛千語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的名字,或許也會是最後一次。她直言道:「如果這次我們大難不死,看在我們共患難的份上,能不能不被殺人滅口?」
黑暗中,洛千語看不到他的表情。窗外不時划過閃電,蕭雲漠的雙眸在閃電的光亮之下,閃爍著幽幽的清輝。
過了很久,洛千語才聽到蕭雲漠冷冷的聲音:「白痴。」
「……」最後的時刻,他竟然說出了這麼兩個字。
白痴……
洛千語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然而,洛千語所想像的場景並沒有出現,船也並沒有翻,而是很快的恢復了平穩。
「沒事了,沒事了!」有人在外面大喊,「風暴已經過去了!大家可以出來了,沒事了沒事了!剛剛就是虛驚一場!」
結束了?
洛千語有些茫然,回神之後又有些喜悅。
太好了,終於不用葬身大海了!
「蕭雲漠,我們不用死了!」洛千語忍不住興奮的說道:「剛剛真是嚇死我了!」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忘了還沒起來的蕭雲漠,頭一下子撞到蕭雲漠。
「咚!」
洛千語感覺自己像是撞到了鐵板,疼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只好不停的在蕭雲漠的身下扭來動氣。
「你的頭是鐵做的嗎?這麼硬?」
蕭雲漠的氣息倏然變得紊亂,猛地厲聲說道:「別動!」
洛千語還在捂著頭抱怨,猛地聽到蕭雲漠這麼嚴厲的聲音,嚇得一顫。
回神之後,洛千語大聲道:「你幹嘛那麼大聲?我的胳膊痛,頭也被你撞到了,我現在滿身是傷,你還不領情!我……」
洛千語越說越覺得委屈,眼眶一酸,忍不住流下眼淚。
淚水滴滴落在了蕭雲漠的手背上,有種冰涼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