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唯有一個心愿……
黑色的轎車駛入一處天然氧吧山林，車燈將柏油路面上的白色分界線照得清晰分明，兩邊的路燈明亮卻孤獨，斑珀樹影忽明忽暗地借著路燈的光打在了行駛的車窗上。
司南闕微抿著嘴，下頜繃緊，眼睛再次睨了一眼坐在鄰座處的蘇顏沫。
她從上車就在玩手機，到現在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字也沒有說。
蘇顏沫在玩著一款手機遊戲，是朋友發過來給她體驗的，目前全球就她一個人玩，是她的專屬小遊戲。
「蘇顏沫。」司南闕終於忍不住地先開了口，手肘抵著中間的扶手，勻稱的手指輕輕地叩著真皮皮面。
蘇顏沫眼睛盯著手機，沒有抬眼，只是應了一聲，「嗯。」
司南闕：「……」他看著這樣穿著一身晚禮服，配戴著幾千萬首飾的她，明明端莊優雅的名媛，卻執著手機樂得跟個孩子似的，怎麼看怎麼突兀。
他沒忍住地伸出手，搶過了她手中的手機。
蘇顏沫一時沒有在意，直接地被他順利地搶走了手機，抬眼，她眼神不太友善，「你做什麼？」
「你這麼喜歡玩遊戲？」他睨了一眼手機頁面上的卡通遊戲，眉眼不自覺地微訝，她還喜歡這些可愛的小東西？
車子駛入莊園的鐵門，裡面的三層大別墅燈火通明，車內的蘇顏沫伸手去搶回自己的手機，司南闕卻仗著自己是男人的手長優勢往後一挪，硬是讓她碰不上。
「司南闕，手機還我。」他這樣很幼稚知道嗎？
「叫老公。」司南闕看著她活潑的樣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活躍心思，脫口而出的話語讓他自己都差點微愣了一下。
「有毛病。」結婚兩年都不熟的人，叫老公？
他腦子怕是真進水了。
蘇顏沫才懶得與他玩這種逗貓遊戲，她可沒有興趣做貓，「到了，我只配合一個小時。」
話語中，直接地就說了正事。
他們隱婚的兩年裡，他帶她回家次數很少，但是她都配合得很好。
這一次她答應陪他回，也僅僅是因為司老爺子，因為他身體不太好，不想他受到什麼刺激。
車門一打開，蘇顏沫微做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換上了這兩年來他熟悉的那幅表情。
優雅溫柔，知書達禮，淺笑噙於嘴角……
與剛剛的活潑不一樣，與昨晚的嫵媚不一樣，與她扔給他贍養費時的颯爽也不一樣。
她……到底有多少面？
司南闕正了正自己的領結，深邃的眼神看向著蘇顏沫，手臂曲起。
蘇顏沫伸手挽起了他的臂彎，端起了『乖妻』人設，至於司南闕的眼神，她只當看不到。
司家老爺子早就讓人備好了養顏美容兼且調身的補品，看到司南闕和蘇顏沫這一對恩家夫妻回來，立馬就讓傭人去端了補品上來。
「爺爺。」司南闕看著傭人那托盤端上來的補品一陣無語，「我才吃過晚飯不久。」
蘇顏沫看著那一碗燉品，卻只是淺淺一笑，「謝謝爺爺。」然後，乖巧地吃了起來。
司南闕：「……」她不飽嗎？
「吃過晚飯不久跟喝補湯有什麼衝突嗎？是不是我這個老頭子表達一下對孫子的關愛也不行了？」司老爺子滿頭銀髮，八十多歲的高齡，身體已不算硬朗，這麼一通話訓下去，氣都有些不順了。
司南闕立馬就慫了，「我喝我喝。」
看著孫子和孫媳婦這麼乖乖的聽話，司老爺子坐在一邊心滿意足，「就你們兩個最順我心，其他的一個個都嫌棄我這老頭子。」
蘇顏沫優雅而緩慢地吃著東西，不說話。
反正她的乖妻人設向來是溫柔，聽話，少言。
往常司南闕會續這話的，但是今天……
司南闕竟然沒有接話。
司老爺子看向他們，「你們兩個吵架了？」
蘇顏沫這才抬起眼，看著司老爺子，滿頭銀髮的老爺子，雙眼帶著關愛。
「沒有呀。」她甜甜地應了一聲。
「那就好，你們是一起去的拍賣會吧？顏顏身上的這套寶石不錯，南闕挑的嗎？」司老爺子看著這登對的孫子孫媳婦，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深意的笑容。
結婚兩年，是該好好備一下孕了啊。
蘇顏沫笑而不語，不能說不是，更不可能撒謊說是。
司南闕轉了話題，「爺爺，您找我們回來不是說有事要說嗎？」
「今天醫院那邊送了檢查報告過來。」司老爺子換上了一副沉重的表情。
這語氣，這表情，當下把蘇顏沫和司南闕都嚇了一跳，二人均停下手中喝東西的動作，放下調羹。
「報告怎麼說？」司南闕俊容嚴肅，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一直都不太好，但是這個年歲，想要一副健康的體魄本來也不容易。
所以司家一直很注重，卻也無力回天，只能讓老爺子心情愉悅，保持身心愉快，頤養天年。
「越來越差了，南闕啊，顏顏……」司老爺子輕嘆一聲，「爺爺這一生沒有什麼遺憾的，唯有一個心愿還沒有完成。」
蘇顏沫心咯噔一下，這還是司老爺子第一次說這樣的話語，而且還是這樣嚴肅又嘆息的態度。
她微微調整了一下板正的坐姿，溫柔地低問，「爺爺，您說說。」
司南闕心下也是咯噔一下，只覺得今天爺爺的畫風有些不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他覺得……好像體內有一股熱熱的火在冒起？
是空調調得不夠低嗎？
「爺爺，報告我可以看一下嗎？」很嚴重嗎？
為什麼到現在才說，家裡的其他人知道嗎？
司家人都忙，除了遠在海外駐紮的司家大少，在帝都的司家二少，Z市這邊也就司南闕比較常在。
「現在是報告重要還是我的心愿重要？」司老爺子吹鬍子瞪眼地看著不上道的孫子。
司南闕：「……您說。」
「我想抱重孫子。」司老爺子眼睛帶上了閃爍的光芒，而且他用著很直白的獎勵，「顏顏，只要你生下我們司家第四代，不管孫子還是孫女，爺爺封你十億大紅包。」
被巨額突然砸上身的蘇顏沫：「？」一臉懵逼，怎麼突然談到了生孩子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