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所有困惑都已經解開
第800章
這個結果，在梁翊笙的預料之外。
她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她，「請你接著說。」
陸淺打開包包，拿出了一份資料，「這是他的病例記錄，你看看吧。」
梁翊笙接過來的時候，手是微微發顫的。
「他是車禍導致的暫時性失明，過去兩年內，情況時好時壞，經常在國外接受治療，一直到今年，才基本上恢復到正常，可是要想真正痊癒，沒那麼容易，他這個人的作息習慣就有很大的問題，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會違背他的意思，私自來找你，我想，你或許是唯一一個能讓他乖乖戒掉過度疲勞的人。」
梁翊笙想起那年的午後大雨，在那之前，她甩了他兩個耳光，之後，就鮮少見他過來。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傷到了他的自尊心，所以他才不出現，自己也落了個清淨，完全沒想到，會有這樣血淋淋的內情。
這時，她才明白，溫汐幾次讓她親口去問他的病，是怎麼回事。
就連連小飛說起他的「病」，臉色也比過往不一般。
他抽屜里那些眼藥水，對眼睛好的藥，原來跟她的拍戲疲勞所用的眼藥水，是兩回事……
記憶越發的清晰，明白，所有的困惑，都已經解開。
她眼眶發紅，心臟如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起，撕扯。
「他一直瞞著你，可能是不想讓你擔心，畢竟當年的情況，他有可能一輩子失明。」
「不管怎麼說，那些都過去了，現在他還處在最後的恢復期，必須慎重對待才行。」
「除了保證睡眠，還有按時吃藥，我給他開的藥他幾乎只會每天吃一次，必須每天三次，按時吃，一周後，帶他去醫院複查，不能出錯。」
梁翊笙克制著心裡的情緒，點頭，「我會叮囑他的，你放心吧。」
「嗯，那我就不多打擾了，下午還約了一個病人，謝謝你的咖啡。」陸淺微笑。
梁翊笙把她送到門口。
正要離開，陸淺欲言又止，乾脆回頭，直接開口，「我想，有一件事我還是必須跟你說一下。」
梁翊笙雙手絞著。
陸淺道，「他眼睛完全看不見的時候，每天都會跌倒，更嚴重的時候，會直接從樓梯滾落，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淤傷，我讓人去照顧他，他說不需要，他能習慣黑暗，能在黑暗中走出自己的路，就算是受傷，也是上天對他的懲罰，他心甘情願接受那些懲罰。」
她淡笑，「可氣的是，情況最兇險的時候，他聽到我是女的，排斥的要命，非要找男醫生才願意接受治療，後來沒辦法，我只好女扮男裝，讓一個男人在我身後，充當我的喉嚨，念我寫的台詞。他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會讓人報告你的消息，情緒就會慢慢穩定，我想，對他來說，你比我的藥，更管用。」
陸淺已經儘量用最淺淡的話語描述當年她所看見的殘酷，這些話，她大可以不必說，卻終究還是抵不過，心底的私心——
總不能，讓最該知道那一切的人，對此一無所知。
旁人再心疼，對他而言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陸淺離開後，梁翊笙來到隔壁，打開抽屜，果然在裡頭看到了幾瓶藥。
每一瓶藥上面，本來是有標籤的，現在只留下被撕掉的痕跡。
她握著那些藥，流了一個小時的眼淚。
-
下午四點鐘，慕迦奈結束連續三個小時的會議，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一身暗藍色西裝的連小飛走進來，「慕總，您還沒吃午飯，食堂已經準備好送上來，去用點吧，然後吃藥。」
慕迦奈捏了捏眉心，眼眸掀起，緩慢打量著連小飛的穿搭。
戴眼鏡，深色套裝，腕錶，髮型，所有這一切，都改變了。
趨向成熟風。
「有女朋友了？」
連小飛臉一白一紅，口吃，突然大聲乾笑，「我……我我……沒有！」
笑容羞赧。
慕迦奈別開眼，腦袋往後靠著，「談戀愛也要公私分明，上班時間，決不允許見不相干的人，也不能做不相干的事，更不能因為私事延誤公事。」
連小飛撇撇嘴，「明白，慕總。」
「嗯。」
連小飛繼續稟報，「離下一個活動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慕總，您去吃點東西吧。」
話音剛落，門敲響了。
是女助理。
「慕總，少……梁小姐來公司了，我帶她去休息室了，她知道您沒有吃午飯，正用小廚房下廚呢，還買了許多的東西來。」
男人淡漠的臉緩緩出現淺笑，像被陽光普照的冰天雪地。
他起了身，側眸斜了一眼連小飛，「剩下的全部行程，取消，不見任何人，別讓人來打擾。」
連小飛一口髒話憋在嘴巴里，說話時，卻只能委屈地說「是。」
卻忍不住嘀咕，「您剛才還說，不能讓談戀愛影響公事……」
男人腳步停住，回首，問他，「我是誰？」
連小飛不情不願，「老闆。」
「你呢？」
「員工。」
「所以？」
「我會公私分明，老闆可以任性，請放心。」
「嗯。」
慕迦奈走出去，助理垂首，站姿非常規矩，然而，男人還是在她面前停下。
助理呼吸一緊。
「以後，就還是叫她少夫人，明白？」
「是的，我知道了，慕總。」
男人嘴角勾起，噙著笑大步走向休息室。
過去三日，雖然他還沒有得到梁翊笙的明確回復，她的一舉一動，卻已經非常明白地表達了她的意思。
她不會再對他不理不睬，故意冷落，也不會一到九點就把他趕回隔壁。
偶爾，他偷親她一下，她也不會怒斥，甚至會小小的臉紅。
這不是接受，是什麼？
休息室就是一個完整的一室一廳，溫馨且五臟俱全，等於一個小家。
慕迦奈打開門進去，就聽到炒菜的聲音，油滋啦啦地響。
桌子上放了許多的水果和點心，衣掛上，是她的外套和包包。
以前真的只覺得是一個休息室，現在越看這裡，越像一個家。
梁翊笙正專心做紅燒肉，完全不知道有人進來。
直到腰肢被一雙手臂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