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六點半,他沒出來(求月票啊)
楚姣一邊問著,一邊揪緊了殷時修的大衣。
她哭的傷心,殷時修心知這樣不是個事兒,就楚姣這樣鬧騰,已經有部分圍觀想要吃瓜的群眾了。
殷時修給了保安一個眼神,幾個保安將圍觀群眾攆走。
治標不治本。
他道,
「那你想要怎樣?」
楚姣咬緊了唇,已經被凍到發僵發紫的唇,這會兒顫抖個不停……
醉意熏的她腦袋泛疼。
想要怎樣?她到底想要怎樣呢?
她又不傻……她想要殷時修,可是她也知道,有蘇小萌在,她得不到殷時修。
那她還能怎樣?
為什麼不是她,她很想知道,為什麼在她十九歲,不懂事的年紀,她被捨棄……
而同樣的十九歲,為什麼他就願意放低姿態,去悉心呵護蘇小萌成長?
每當她多了解一點他們之間的故事,多年前的一幕幕就會躍入她的腦海……
她的驕傲,她的放縱,他的寵溺,他的固執……
她的蠻橫,他的厭煩……
她的設計,他的殘忍……
為什麼對蘇小萌那麼好,為什麼那麼在乎她,那麼縱容她,那麼……愛她……
「時修……」
楚姣的聲音貼著他的胸口傳到他耳朵里,殷時修能感覺出來的大概只有這女人的……脆弱。
「時修……別對我那麼冷淡,別裝作不認識我……」
「……」
「那時候我太年輕,我不懂珍惜,我把自己當成這世上最高傲的公主,我理所當然的覺得每個人都要遷就我……我錯了……」
「……」
殷時修看了眼手錶,深吸口氣,涼氣入肺,冷得很。
「我送你回去。」
殷時修說道。
把她扔這,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心知,楚姣在他心中不算什麼,但摯友卻對她舊情未泯。
「我不想回去……家裡好冷……」
「……」
楚姣抬眼,她看向街對面的五星酒店大樓……
「去酒店吧,我想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
「好。」
說著殷時修便要回身叫保安,可脖子卻被一雙冰涼的手摟住。
眼前是楚姣哭花的臉,她抽泣不停……
「我不要別人送……」
「……」
「嗝」……
「難受……」
一旁離得近的保安,此時也不敢吱聲,只是從上而下,看到躺總裁懷裡的女人,一張臉像鬼似的嚇人……
頭髮遮擋在臉上,看都看不清。
殷時修又看了眼手錶,似是有些不耐煩,手一伸,直接將楚姣打橫抱了起來,抬腿便往街對面走去。
保安眨眨眼,幾個人還在猜這女人是誰……
「是不是總裁夫人啊?」
「是麼?總裁夫人怎麼弄成這樣啊,就在公司門口,這得多少人看笑話?」
兩個保安互相聊著。
被有心人聽了去,又窸窸窣窣的傳開,很快就變成了總裁和總裁夫人之間的小矛盾,小插曲。
而就這時……
一隻戴著手套的小手碰了碰保安的背……
保安回頭,對上一個戴著粉色絨線帽,白色圍巾,裹著件淺粉色的羽絨服,一張笑臉紅通通的。
「嗨……剛才走過去的那個人……是殷時修麼?」
保安心想,這什麼人啊,直呼殷時修的大名……
另一個保安倒是沒多想,點了點頭,「恩,是,你認識我們總裁?」
蘇小萌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下計程車前她就看到了,就在公司門口,在三三兩兩的圍觀人面前,摟抱著蹲在那兒……
可以說是……一點形象都沒有。
男人蹲在那兒的身影很熟悉,但她基本是確信自己一定看錯了。
直到男人起身。
他懷裡抱著個女人,她很確信那是個女人,因為腳上穿的是高跟鞋,長發落在殷時修的肩膀上。
蘇小萌心涼了半截。
保安見她看著殷時修離開的方向怔楞出神,不由又問,
「小姑娘有什麼事兒?」
「沒。」
蘇小萌淡淡說了一個字,而後跟著那對身影去了街對面。
站在五星級酒店門口,看著一抬頭幾乎都望不到頂的大樓,些許雀躍些許歡喜些許緊張的心情被寒氣吹冷,吹到平靜。
她拎著手裡里里外外包了幾層的保溫桶,就這樣還怕保溫桶里的湯會冷掉,所以緊緊抱在懷裡。
她來來回回在酒店門口踱著步,始終沒進去。
她在等殷時修出來。
她的丈夫是什麼樣的人,她心裡清楚,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絕不會在公司門口抱著人家就走。
也不會隨隨便便帶人家來酒店。
要說蘇小萌有多信任殷時修……
打個比方,就是現在殷時修帶個女人進了酒店,一百個一千個人見了,都會覺得他們目的不純,肯定有曖昧。
她就是其中那唯一一個相信殷時修會衣冠整齊的從裡面出來,而且很快。
就是這麼信任,信任到所有人都覺得處在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絕不會只滿足於一個女人時,小萌覺得他就是個例外。
丈夫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悉心呵護,對自己的疼愛有加,讓她覺得對他產生一絲絲懷疑,都會使她內疚。
所以此刻的蘇小萌心中雖然沒有來時的雀躍和激動。
但還是很期待……期待殷時修能快點兒從裡面出來,不然湯都要涼了。
蘇小萌依舊在酒店門口來回踱著步,一邊踱步一邊碎碎念叨著來之前就已經想好的道歉話語。
然而,殷時修像是故意在懲罰她似得,久久沒有出來。
蘇小萌搓著手,跺著腳,天越來越涼,她能感覺得到。
終於,涼氣結成了塊,變成了雪花,在小萌仰頭時,落在了她眼睫上。
「下雪了啊……」
小萌喃喃,趕緊爬上了幾層階梯,站在酒店大門外的天花板下面。
約莫是累了,倦了,小萌坐在一旁的台階上,時不時的轉頭透過玻璃去看酒店大堂。
心下憤恨著,嘴裡嘀咕著,
「你死定了,你這麼晚出來!」
「你說你在裡面和個女人幹啥了!那女人是誰啊!你當我沒看見是不是?」
「以後不管是誰,多親近的人,都不能一起進酒店,多讓人誤會啊!唔……男的也不行!」
「我都冷死了!快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已經凍成冰塊了!趕緊捂捂!」
「嘿嘿……我是不是好可憐?那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了?」
某人像個傻瓜似得在那練習著……不知疲倦,不知枯燥。
蘇小萌的腦海中已經過濾了無數次殷時修從這門裡出來的情景,可以想像的出,他見著自己這模樣兒會有多心疼。
時間過得既快又慢,在她眼前飄落的雪花,已經不知道多少片了……
數著數著,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酒店的工作人員出來詢問過她,蘇小萌只說她在等人。
讓她進去等,她說,沒關係,不怕冷。
又問她,等的人住哪個房間,可以幫著催一下,她說,不用,他會出來的。
他會出來的,她就這樣告訴自己。
所以當時針走了一輪,街道地面已經蒙上厚厚一層積雪時,她的心也跟著結成了冰塊。
她……是真的很怕冷。
想從懷裡掏出手機,發僵的手指已經麻木,血液還在不在流,她不知道。
手機似是凍成了冰磚,怎麼開都開不了。
回頭,還是那個金碧輝煌的大堂,她現在都能說的出這大堂有幾盆花,幾棵樹,左邊裝飾著什麼,右邊的雕塑什麼模樣兒,前台接待換了幾輪……
牆上掛著的時鐘,六點半。
他沒出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