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猶如影子裡的鬼
從肖恩的反應來看，他並沒有認出季默琛的偽裝。
南希覺得這其中最大的原因，應該是肖恩不曾想過，季默琛會做到這種地步。
從某種方面去理解的話，也就是肖恩認為季默琛還沒愛她到這種程度。
肖恩找了個理由，就讓把季默琛先丟在外面，和南希去了陽台。
「南希？」肖恩正在和南希說話，就發現南希很明顯的走神痕跡。
南希聽到，「嗯？嗯，你接著說。」
肖恩看她平靜的樣子，也沒有問她走神的原因，接著說道：「維尼的傷勢沒有太大的問題，我覺得我應該在你的身邊更重要。」
南希神情平靜，還有微笑，「所以你就不打一聲招呼的來了。」
肖恩一聽她這漫不經心的話語，就知道南希就算表面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她也對此不滿了。
肖恩沉默了兩秒。
他發現一切真的不一樣了。
最初剛來M國的時候，他完全可以不顧南希的脾氣，依舊做出我行我素的事情。
正如那時候南希說的那樣，哪怕他的話語是幫著南希，實際上還是以主導的位置去強行要她接受某些事——不認真去做的話，最終輸掉的就是她自己。
哪怕那些遊戲並不是她自己想要的。
他強行的給了她，還要以為她好的名義，去讓她接受並且感激。
現在的南希已經有了能力反抗他的實力。
從他開始醒悟到自己的欲望和貪念開始。
這場遊戲的主導權就註定了要開始偏移。
現在不是南希害怕失去他，反而是他害怕失去南希。
如果他以離開她來威脅，南希會是什麼反應？
他知道的有關她的打算和秘密太多了，以他的能力，如果離開了她，且反過來對付她的話，對南希的影響肯定很大。
這些結果南希不可能想不到，所以她會害怕嗎？
她要是害怕的話，他就可以藉此提出一些要求，得以滿足自己的一些私心滿足，慢慢的再次掌握一些主導權。
肖恩卻發現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更怕的是南希的回答是和他決裂，然後再也沒有任何破鏡重圓的機會。
他會後悔的。
雖然他清楚，事情一旦發生，後悔也沒有任何的作用，所以最好的心理安慰就是不要後悔。
肖恩卻還是早早的預想到結果如此的話，他會後悔，很後悔。
因為他現在光是想一想就已經覺得難以接受。
對於肖恩突然的沉默，南希並沒有出聲去打擾他。
肖恩回神時，看見的是南希的側臉。
她正望著陽台外面的風景。
肖恩看著她的側容，腦海里出現了另一張臉。
和南希相似卻又仿佛截然不同。
她們都是獨立要強的女子。
他原以為南希就和曾經的黛西一樣。
事實證明，她們是兩個有著聯繫，卻又獨一無二的個體。
南希是南希，黛西是黛西。
她們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他更不該以為可以用一樣的態度去面對。
肖恩：「南希。」
南希回頭，「想清楚了？」
肖恩笑了一聲。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不知道。」南希淡道：「不過我知道你在思考一些問題。」
肖恩沒有否認。
「這段時間我過得不太愉快。」
南希聽著他的講述，沒有開口打斷他。
肖恩抬起眼皮看著南希，輕聲道：「我尋找了原因，結果證明，原因就是離你的身邊太遠，無法掌握你的行蹤和行動，讓我很焦躁。」
「這種焦躁哪怕是我專心去做另一件事情，也無法緩解。」
肖恩說完這句話就看著南希安靜下來。
他想知道聽完這些話語的南希會是什麼反應。
南希走神了。
她看著肖恩的臉，再次把他的樣子和過去的熹微結合。
她已經很久沒有再把肖恩和熹微弄混過。
哪怕他們那麼相似，相似的程度讓南希一再覺得，也許肖恩就是在另一個平衡世界裡的熹微。
正如她現在的身體就和曾經的自己，相貌近乎七八成的相似。
肖恩和熹微的相似不僅是相貌，還有職業能力以及其他方面。
當肖恩說出這番話，表現出強烈的控制欲和獨占欲時，南希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就被他給翻了出來。
曾經的熹微也是如此。
那個冷靜溫和又喜歡一本正經作弄隊友的男人。
在比誰都冷淡，仿佛除了對數據，世上的一切都無法讓他提起興趣的男人，內心深處實際有著比誰都更強烈更可怕的控制欲和獨占欲。
倘若只是獨占欲就算了。
上輩子的南希不是沒有考慮過熹微。
那是她最信任的副官，和她最配合的隊友，是她最全面的眼睛，以及最好的後方。
有熹微在的情況下，她可以全身心的將精力放在任務上。
耳邊永遠有他的聲音告訴她，哪一條路是對的，哪一條路又會是危險。
單從隊友和能力上來說的話，熹微簡直無可挑剔。
哪怕是他作弄隊友的手段，和他的優點比起來，也完全無傷大雅。
然而，他卻愛上了。
其實到了現在，南希都不清楚，熹微的愛到底是真愛，還是習慣，又或者更多是獨占欲的作祟？
他親口對她說愛。
他的眼神偏執得近乎瘋狂。
明亮得甚至病態。
就好像，從他說愛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是他生存的意義。
或許是真愛吧。
只是他的愛和正常人有所不用，不單純是愛情，而是更濃烈又更複雜到來某個程度，反而成為單一的愛了。
也是那一刻開始，熹微的表現逐漸開始變化。
他的獨占欲和控制欲逐漸的露出了獠牙。
一開始只是看不了南希和其他人表現過於親密。
接著開始暗中對付對南希有著好感的人。
聰明的他做這些的時候，都是在暗中進行。
南希發現的時候，事態已經有點難以控制。
熹微的行為已經夠得上是犯法。
當南希這樣對他訓斥時。
熹微的回答是，「在我的眼裡從來沒有法律。」
也許是看到她真的生氣，熹微接著說：「如果你不允許我這樣做的話……我明白了。南希，你就是我的法律。」
那時候的她除了憤怒還是不安，對熹微發了一頓大火。
一場怒火後的冷戰，讓熹微有所收斂。
後來證明，他的收斂都是虛假的，真實的情況是，他的控制欲徹底生長成為魔鬼。
除了任務之外，他開始監控她的生活。
每天她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又做了什麼事。
他沉默的做著這一切，猶如隱藏在她影子裡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