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完美的同台
和這夏日裡的每一個普通的夜晚一樣，氣溫居高不下，好像連夜風中都能夠感覺到一絲燥熱。
但它又並不普通，因為在這個時候，有成千上萬人此刻都守著一個直播，等待著今晚的演出拉開帷幕。
下午幾個小時的宴會時間不但沒有磨去大家的耐心，反而讓他們對今晚的表演更加好奇起來。
且不說其他的表演嘉賓和網絡主播，至少有兩個人是他們十分期待的。
一個就是直播大賽的第一名——琴聲依舊。
除了之前關注過直播間的人，大多數人對這個名字的印象都是來自於另一個角色——《謀戰》的女主角蘭三娘。
特別是在她今天走完紅地毯之後，人氣更是暴漲起來。
誠然，比起外貌她的並不及圈中某些女星那麼驚艷，卻自成一體，帶著某種說不出的魅力。
更何況她還有那麼一口好聲音。
長得比她好看的不是沒有，但是長得比她好看、聲音也比她好聽的，還真沒有。
這個圈子裡的粉絲總是那麼現實的。沒長相沒實力，為什麼要喜歡？有長相有實力，為什麼不喜歡？
所以，琴聲依舊的成功並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除了她這個備受關注的新人以外，另一個讓大家期待無比的人自然就是天王方維。
他成名已久，有妻有女，如今更多的是回歸家庭。除了每年的演唱會，大家很少能在這種現場演出中看到他的身影。
除了籌備演唱會和出專輯，方維更多的時間已經轉向了幕後。作為一個出色的音樂人，即使轉戰幕後他也依然優秀，近兩年還在他的工作室捧出了兩個還不錯的新人。
今晚就算是為了方維的幾分鐘表演，哪怕是讓大家等上一整天都是值得的。
數不清的目光都被聚焦到了今晚的舞台上。
一個是代表著大眾意義上的明星藝人，另一個是代表時代潮流趨勢的網絡主播。
還沒開始，大家就已經在猜測今晚的節目會是什麼內容了。
是簡單的上台唱歌呢？還是有了其他新奇的想法？
前者當然很好，畢竟以這兩位的能力，絕對能把聽歌變成是一種很享受的事情。
但後者也不錯。至少，他們還沒見過方天王表演其他節目的樣子呢！
這個時候，後台的休息室里，大家都在積極的準備著接下來的表演
。
當紅藝人想的是不能被幾個上不得台面的網紅壓過去；主播們想的是如果可以比這些出道的藝人還厲害，他們就可以成功「上位」，贏得更多的好機會了。
雙方都不想出醜，依然是要拿出幾分看家本領來的。
此時秦笙卻在休息室里平靜地等待著時間的到來。
她旁邊的男人笑著問道：「你現在很緊張嗎？」
「是有點兒，」秦笙不好意思地衝著他笑了笑，「畢竟是要和您一起上台，萬一我一個不小心拖累了您，豈不是要被大家罵死。」
說著，她還對著旁邊的小姑娘眨了一下右眼。
小姑娘見她這樣子，害羞地撲到了旁邊那人的懷裡，卻又忍不住偷偷地轉過來看她，正好和她的視線對上，然後一下子又縮進了那人的胳膊間。
被她依賴的那人哈哈一笑，在這小丫頭的背上輕輕拍了拍，這才對著秦笙道：「別緊張別緊張，平時排練的不就挺好嗎？可別說什麼你會拖累我，反倒是我要擔心……」
後台的事情一點兒也沒有影響到前面的人。
不管是現場坐在台下的觀眾，還是在手機、在電腦前圍觀著直播的網友們，這時候都望著舞台上。
直播慶典的晚會節目一開始是屬於邀請嘉賓的。
這會兒已經有好幾個平日裡的大明星上台表演了，或是唱歌或是跳舞，甚至還有人上台即興來了一段B—Box。
嘉賓上台了一個又一個，卻一直沒有看到方維的身影。
本以為他會是嘉賓中的最後一個，可之前走過了紅地毯的藝人幾乎都已經上去過了，他卻還是沒有要出現的跡象。
然後，就看到直播大賽的第三名主播走上了台。
怎麼回事？
「方維呢？我守在電腦前一天就是為了今晚啊！方維怎麼沒出現。」
「難道是主辦方的一次噱頭，結果就請來天王走了個紅地毯，晚上的節目表演根本就沒有他？」
「不會啊！下午的宴會不都看到天王和妞妞了嗎？或許還在後面吧！」
「話說，台上這人到底是在幹什麼來著……」
有了前面那些正式的藝人的表演作對比，現在上台的這位女主播確實沒有多少看頭。
大家的注意力在她身上一晃而過，然後又討論起方天王到底會不會出現這個問題了。
倒是坐在台下某個角落的美兔幸災樂禍地看著台上。
這本來應該是她的機會的，一著不慎，居然讓其他人爬了上去。看吧？這就是那人的下場。
她陰暗地笑了一下。
希望待會兒的風小小也能享受到這一點。
平日裡被那群宅男們追捧的女主播，到了這個舞台上，還會和平時一樣受歡迎？
離開了美顏鏡頭，那些削尖了的下巴和看不清本來面目的大濃妝，在舞台上暴露無遺。這跟前面的那些藝人，看上去的確不同。
如今正在表演的這位，在某種意義上，就像是大家印象中的那種網紅主播。
朝雲直播的幾位大佬之前本來還在得意，前三名他們就占了倆，此時卻覺得有些丟份兒了。
希望風小小不會也像這樣，否則……
那位女主播訕訕地下了台之後，大家才看到下一個走上台的新人。
「咦，這姑娘長得倒是比之前那個好看多了。」
隨著音樂響起，風小小在舞台上肆意地開始了她的舞蹈。
節奏感極強的音樂聲和她的身體搭配得相當完美，在這個夜晚一下子就掀起了一股浪潮。
不愧是之前能夠占據第一名的人。
雖說脾氣有那麼些彆扭，風小小倒也是真有實力的。這段熱舞一出，台下的鼓掌聲明顯多了起來。
比起前一位的冷場，風小小就要受歡迎多了。
一場舞跳下來，她的額頭上都多出了不少汗水。
從後台退下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秦笙，她張揚地對著秦笙笑了一下：「待會兒可別太丟臉。」
因為剛剛才經過了一番熱舞，風小小的聲音聽著還有幾分微喘，臉上的表情卻是風光無限的，那樣子像是在衝著秦笙挑釁，又像是在跟她炫耀。
秦笙卻不覺得生氣，反而對著她也笑了一下，有些輕微弧度地點了點頭。
這姑娘分明就是一邊忍不住要跟她比一比，一邊又忍不住擔心她跟那位女主播一樣出了丑。
這性子，還真的是……
風小小被她這反應弄得一愣，有些不自在地扭過了頭，當做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直接衝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不過，那背影倒是有幾分被人看穿之後的落荒而逃的滋味。
秦笙笑著從幕布後走到舞台的一角，在黑暗中靜靜地等待著。
台前的其他人也在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是那個第一名要出來了吧？叫琴聲依舊對吧？」
「我家三娘要出現了，希望是唱歌啊！好喜歡她的聲音。」
「聲聲！聲聲！聲聲！為我家聲聲瘋狂打call！」
「一定要是唱歌啊！直播間聽了這麼多次，這還是第一次能聽聲聲唱現場呢！」
……
「Hey/Jude，don’t/make/it/bad（嘿朱迪！別沮喪）……」
舞台上還是一片黑暗，突然就想起了一個聲音。
讓大家意外的是，居然是一個男人唱出來的！
不應該是「琴聲依舊」嗎？
等等，這聲音貌似聽著有點兒耳熟啊！
「Take/a/sad/song/and/make/it/better（找一首哀傷的歌把它唱得更快樂）……」
等到第二句唱出口，大家這才反應過來——
方維！
在台上唱歌的不是那個叫「琴聲依舊」的女主播，而是他們剛剛一直在討論什麼時候出場的方天王！
台下猛地發出了一陣尖叫聲。
看著直播的人也一下子激動地低呼出聲，引來周圍的人詫異地一瞥。
「Remember/to/let/her/into/your/heart（記得將它唱入你的心田）……」
唱起這句的時候，舞台上的燈光突然亮起了一束，站在那兒扶著話筒杆唱歌的，可不就是方維嗎？
他穿著一身淺色的套裝，靜靜地站在舞台上，好像一切紛雜都已經脫離開來。
比起前面上台的那幾位男藝人，方維的長相只能算是中等水平。可是，這一刻沒有人會去在意他的外貌，也不會覺得他比別人差。
唱歌的方維，的確是有一種難言的魅力的。
已經年過四十的他穿著那一身淺色的西裝站在舞台上，被那束燈光籠罩著，微微閉著眼唱歌的樣子，並不比那些以外貌動人的男藝人差。看台下的那些人的眼神就知道，這樣的方維誰不喜歡呢？
與其說是他個人的魅力，不如說是音樂賜予他的魔力。
「Then/you/can/start/to/make/it/better（世界就能開始好轉）……」
這一句剛一出口，方維就睜開眼睛，笑著對後面行了一個紳士禮，彎腰抬手，像是在歡迎著誰的到來。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了。
咦？
難道今天方天王還有什麼圈中好友要來現場跟他一起合唱？下午的紅地毯沒有看到啊！
「Hey/Jude，don’t/be/afraid（嘿朱迪！別害怕）……」
隨著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看著直播的網友有一部分很快就騷動了起來，掌聲很快就跟著響了起來。
這女孩兒的聲音聽著比方維年輕許多，但並不會讓人覺得她唱的無力虛浮。
相反。
她剛一開口，就已經有人在心裡叫了聲好。
雖然聽著年輕，可她的聲音很有力度，直接上升了一個key，將氣氛往上推去。
有部分喜歡看直播的人已經聽出來了這是誰，方維的那些粉絲也有很多反應過來了。
琴聲依舊！
是這次直播大賽的第一名——琴聲依舊！
原來是他們倆在一起合唱！
「You/were/made/to/go/out/and/get/her（你天生就要勇於克服恐懼）……」
舞台上有一束燈光輕輕地照亮了舞台上的一點，正好位於方維的身旁。
然後燈光中並沒有出現想像中的那個身影。
「The/minute/you/let/her/under/your/skin（當你將它身埋於心底那一刻）……」
然後，舞台角落裡出現了一點微光。
有一個黑色的裙角慢慢出現在光影之中，每唱出一個單詞，她就慢慢地往前走一步，那點兒從上往下投射的微光也跟著那個裙角一點點向前移動。
「Then/you/begin/to/make/it/better（世界就開始好轉）……」
當那片裙角終於被之前亮起來的光圈籠罩其中，這個朦朦朧朧的人影才清晰地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之中——正是一身黑群的秦笙。
她抬步走進了方維旁邊的那束燈光之中，和他相視一笑。
「And/anytime/you/feel/the/pain，hey/Jude，refrain（當你將它身埋於心底那一刻，嘿朱迪！要忍耐），
Don’t/carry/the/world/upon/your/shoulders（別把世界的重擔都往肩上扛）……」
方維將麥克風從杆上取了下來，拿在手中唱到。
他的聲音剛落，秦笙的聲音就接著響了起來：
「For/well/you/know/that/it’s/a/fool/who/plays/it/cool（你知道那些愚蠢的人總是裝做不在乎），
By/making/his/world/a/little/colder（把自己的世界弄得很冷酷）……」
兩人的聲音突然合在了一起：「Hey/Jude，don’t/let/me/down（嘿朱迪！別讓我失望）……」
舞台上的燈光一下子大亮，將所有的黑暗都驅散開來。
兩人不再固定在原本的位置，而是一起向前走去：「You/have/found/her，now/go/and/get/her（既然找到真愛就要勇敢追求）……」
方維的音調突然比之前上升了一個key，單獨唱出了下一句歌詞：
「Remember/to/let/her/into/your/heart（記住要將她攬入你的心房），
Then/you/can/start/to/make/it/better（那樣世界就能開始好轉）……」
然後秦笙緊接其後，再次上升一個key調：
「So/let/it/out/and/let/it/in，hey/Jude，begin（所以啊，讓你的愛自由來去，嘿朱迪！開始啊）……」
方維自然地接了下一句：
「You’re/waiting/for/someone/to/perform/with（你期待有個人與你同台表演）……」
秦笙再次接了下去，並且再次提升了一個調，像是力量繼續從她纖細的身體中迸發了出來：
「And/don’t/you/know/that/it’sjust/you，hey/Jude，you』ll/do（你不知道那個人就是你自已嗎，嘿朱迪！你會辦到）……」
方維也跟著聲調，毫不費力地接了下去：
「The/movement/you/need/is/on/your/shoulder（你不知道那個人就是你自已嗎）……」
兩人將手裡的麥克風同時對準了舞台下的觀眾席，另一隻手做了一個一起來的姿勢。
果然，就聽全場的人齊聲唱出了下一句：
「Hey/Jude，don’t/make/it/bad（嘿朱迪！別喪氣）。
Take/a/sad/song/and/make/it/better（找一首哀傷的歌把它唱得更快樂）……」
這種全場齊唱的感覺無疑是很特別的，看著直播的網友們也忍不住跟著唱出了聲。
等到齊唱出聲，不少人這才發現，原來身邊的人也跟自己一樣在看著這場直播。
一首《Hey/Jude》就在全場的齊唱聲中結束了。
站在台上的方維和秦笙一起向著大家鞠了一躬，這才從舞台上退了下去。
台下頓時爆發出了一陣如洪浪滔天一般的掌聲。
台下坐著的顧杉這時候已經無言以對了。
該怎麼說呢？
秦笙還真沒有騙她，這就是簡簡單單地唱了一首歌而已，沒有搞多少新花樣。
但是！
那是方維啊！
是大家公認的天王方維！
和方維站在同一個舞台上，合唱一首歌，這還能算是普通意義上的「簡簡單單地唱了一首歌」嗎？
顧杉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秦笙之前見了方維一點兒也不著急，看上去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好像她不是方天王的粉絲似的。
敢情這是知道後面有的是機會接觸啊！
而且，看他們倆配合得這麼默契的樣子，怎麼可能是臨時想出的主意。這分明就是事先經過了排練的！
「這傢伙！」顧杉喃喃自語，「居然瞞得這麼好！太不厚道了，一定要宰她一頓，至少也要是去五味居吃一頓才行！不，兩頓！」
她剛這麼說著，就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被熊佳佳那傢伙給影響了，一提到這些就是吃吃吃。
「阿嚏！」
到了後台的秦笙和看著直播的熊佳佳同時打了一個噴嚏：「誰在念叨我呢……」
「沒事吧？」方維看了看秦笙，「是空調吹了不舒服？」
他看向秦笙的目光全是長輩對後輩的關心。
秦笙被偶像這麼看著，倒不會有什麼飄飄然的感覺，只是心裡覺得方天王果真是平易近人。
「沒事的，」秦笙輕輕抿了抿唇笑著，「大概是朋友在想念我吧？」
方維大笑了起來，搖搖頭往休息室走去，找他之前拜託給助理的妞妞去了：「你呀，小丫頭今天發揮得很好，期待我們下次的合作。」
下次的合作？
秦笙微微一愣，也忍不住期待了起來。
和方維這樣的歌手一起唱歌，感覺的確是很棒的。
剛剛他們倆在舞台上不斷地往上提升調子，其實是平時排練的時候沒有的，只是唱到了興致上自然而為。
可誰都沒有打斷的意思，就這麼默契地接了下去。
一首歌唱完，秦笙感覺自己在這上面的把握更加熟練了一些。
學無止境。
她覺得，自己放棄了去樂團實習，走上另一條路的選擇的確不算錯。至少，她真的學到了許多，而且還擁有了一群忠實的聽眾。
等到方維的身影消失在休息室門口，旁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女聲：「你很不錯。」
秦笙轉頭一看，正是上台前跟她說話的那位朝雲直播的女主播風小小。
她依舊穿著一身紅裙子，看上去性感又迷人。此時臉上的表情卻帶著幾分複雜，像是欣賞，又像是憋屈。
「謝謝。」秦笙對著她笑了笑。
「我會趕上來的！」風小小驕傲地揚了揚下巴，「你可要小心，別被我輕易追上了！」
說著，她直接轉身離開了。
秦笙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才去了休息室。
對於風小小，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感覺到什麼惡意。既然是這樣，她並不介意向對方釋放自己的善意。
而且……
追趕嗎？
這倒也是挺有意思的。
她眉眼彎彎，忍不住這麼想著。
現場的氛圍隨著剛才的一首合唱推入高潮，就算節目已經表演完畢，主持人和幾個直播平台的代表人上台發言，他們的思維都還停留在剛剛的那首歌里。
而圍觀直播的網友們更是不用多說了，不停滾過的彈幕就能看出他們的態度。
「從前聽方天王和幾個女藝人的合唱，總覺得實力碾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今天我知道了，那是一個人實力太高，沒人和他搭配的無力。就好像在比試中，武林高手打出了一掌，對方卻無力反擊的感覺，精彩不起來。直到今天才知道，好的歌手配合起來有多棒！」
「男神，我要爬牆了！嗷嗷嗷，這個女孩子唱歌真的是超級好聽的啊！」
「麻麻說，聲音好聽的人長得一般都不好看，我默默地讓她看了小姐姐唱歌，哈哈哈哈……」
「專門下了星語直播的APP，我為琴聲依舊而來！」
「為我家聲聲站隊！」
「以前只想聽方天王獨唱，現在莫名地好想讓他們倆弄個組合啊！太有感覺了！」
「如果不是方天王已經有天王嫂和妞妞，如果不是聲聲還小，我都想給他們倆組一個CP了好嗎？」
「樓上的，父女CP也不錯啊！哈哈哈哈~」
「什麼鬼！感覺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不過在平常家庭，方天王的年齡的確可以做聲聲的老爸了呀……」
「方天王說：喂喂喂，我不要面子的啊！這麼暴露我的年齡。不知道男人的年齡也是一個秘密嗎？」
「那個……你們覺不覺得，這個琴聲依舊看上去有些眼熟？」
當這條彈幕刷過的時候，話題突然轉了一個彎，朝著另一個方向奔去。
「原來也有人和我一樣啊！真的很眼熟，你們覺不覺得她很像那個在B市中西文化交流活動的晚會上彈鋼琴、吹葉子的女孩子？」
「就是她！我已經截圖做了對比！那個是B市音樂學院的大三學生秦笙，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
「快快快，樓上甩個連結啊，我要去圍觀小姐姐的其他節目！」
「原來是專業生，難怪比其他主播唱得好！」
「樓上你大概是誤解了專業生了，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樣的水準和這樣的嗓子的……」
還在後台的秦笙不知道，自己的馬甲現在已經要掉個乾淨了。
當然，從決定在直播慶典上露臉開始，她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所以，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秦笙看著溫溫柔柔，好像是個特別文雅的妹子，但實際上性格還是很直接的。
之前被美兔弄出的那些事情，秦笙雖然不會因此怒急攻心，但也不是完全不在意。
她做不來那種忍氣吞聲的事情，當然也不會和潑婦罵街一樣用各種髒話罵回去，所以當時秦笙選擇了直接用唱歌的方式懟了回去。
雖說效果不錯，可她也知道，如果不想辦法，這樣的事情不會徹底過去。說不定，會有人一直揪著這個點不放，以後一想黑她就拿出來說上一通。
秦笙做主播就是為了自由地唱歌，讓別人能夠靜下來聽她唱歌，而不是來找罪受的。
不露臉是為了避免在學校里惹出什麼麻煩，卻不會因此死倔著不鬆口。
既然如今麻煩已經上門，她何必繼續堅持？
所以，在當天的直播即將結束的時候，秦笙直接給出了直播慶典露面的承諾。
她從小到大榮譽不斷，根本沒有什麼黑料可以挖，曾經做過的最讓她難為情的事情，也不過是跟小夥伴一起挖土玩過家家而已。
真的暴露在大眾面前，秦笙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挖出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而秦家那邊……
只要她不願意，就不用擔心會有什麼知情人爆料。除了圈子裡小部分人對秦家的情況有所了解，其他普通人最多也就是知道她的父母是大學的客座教授而已。
不知道的人當然是說不出什麼，知道的人也不會去非議秦家的事情。
「琴聲依舊」和「秦笙」，這兩個名字突然被聯繫到了一起。
她自己不在意，卻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會在意。
夏曉雯愣愣地看著直播，上面的彈幕還在不停地刷屏，她的心思卻已經亂了起來。
秦笙就是那個琴聲依舊？
她用手機搜索著，找出了網友截下來的高清圖面。
穿著一身黑色小禮裙的女孩子正走上紅地毯，對著鏡頭微微一笑。
這樣子，可不就是她認識的那個秦笙嗎？
「原來是她……」
夏曉雯輕輕地說了出來。
難怪，當時有那麼一瞬間會覺得對方唱歌的聲音有那麼幾分耳熟。
難怪，她被這麼一個新人碾壓得毫無逆襲的機會。
原來那是秦笙，是那個從入學測試開始，幾年之間讓她一直在追趕卻從未超越過的秦笙。
夏曉雯一直以為，自己才是最好的、最厲害的。
她喜歡出名的感覺，也喜歡唱歌，從小就被大家誇獎，街坊鄰居長輩們都說她以後會是一個了不起的大明星。
夏曉雯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
她成績還不錯，專業也過硬，最後順利地考入了B市音樂學院。
但她並不覺得滿足，因為入學考中，不管是文化課還是專業課成績，都有另一個女生奪走了她想要的第一名。
那個女生就是秦笙。
夏曉雯開始單方面地針對秦笙，對方卻一直沒有給過她什麼回應。
殊不知，這種忽視更讓夏曉雯難以接受，於是行為之間也愈發明顯了。直到她去了朝雲直播……
本來以為可以有什麼讓秦笙反過來仰望她了，誰知道……
那個和她同一天開始直播，然後一路高歌向前，讓她完全生不起競爭的心思的新人，居然就是秦笙？
琴聲、秦笙，原來是這樣！
夏曉雯就像是一個被戳破了的氣球，突然泄了勁兒。
在知道秦笙就是琴聲依舊的時候，她竟然沒有要重新針對秦笙的意思，反而像是放下了什麼。
「什麼是她？誰啊？」旁邊的杜良不經意地問道。
夏曉雯渾身一抖，然後回過神來。
她今天來杜良這邊，兩個人在一起廝混了不少時間，所以剛剛的直播晚會她也就只看到了一個結尾，然後注意力就被彈幕刷屏的內容吸引過去了。
知道聽到了杜良的聲音。
夏曉雯細細地看了看杜良。
能有花花公子的資本，他長得的確不錯。更何況，比起那些只有好模樣的男生，杜良還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家世。
關鍵是……
她的確是對杜良十分喜歡的，否則也不會在明知道杜良是什麼人的情況下就往前湊。
其他人，包括杜良都認為當初她接受他是因為跟秦笙爭一口氣。
但只有夏曉雯自己知道，除了這個原因以外，她自己對著人也是挺喜歡的。不過，後來被杜良甩了那一巴掌，心裡的恨比喜歡多了許多。
如今……
她看著杜良笑了笑：「沒什麼，就是看了一個小節目而已。」
說著，就往杜良身上貼了過去，兩人很快又摟作了一團。
夏曉雯這邊是徹底將秦笙放下了，秦琅卻是要看得發瘋了。
她瘋狂地嫉妒著。
憑什麼，都是秦家的人，秦笙就能夠風風光光地接受這些稱讚，她卻只能被人辱罵、被人嘲笑？
和秦笙站在一起的，是天王方維；和她秦琅一起拍戲的，卻是些說不出名字的龍套、群演，好不容易搶到了一個角色，還要被導演各種挑剔。
秦琅恨恨地看了一眼手機，然後退出了網頁，直接講電話打給了經紀人常淑儀：「常姐，記者發布會的事情準備好了嗎？」
她一定會過了一這關的！
到時候！到時候！
「好了好了，」常淑儀的聲音仔細一聽還有幾分不耐，可秦琅這會兒根本聽不出來，「明天我會過來接你去現場。待會兒我把基本的問題和回答的內容發給你，你一定要給我記熟了！最好一字不漏地背下來，還要注意練習一下表情知道嗎！明天再出什麼差錯，你可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秦琅也就不再跟她寒暄，隨意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果然沒過多久，就收到了常淑儀發過來的文件。
她打開了那個文檔，細細看起了上面的內容，然後走向了洗手間，對著鏡子裡的人影露出了一個委屈的表情：「怎麼會呢？當時我是因為……」
將那份整理好的文檔發給了秦琅之後，常淑儀又才聯繫了幾家公司控股的報社，然後將準備好的問題發給了幾位記者。
明天的發布會，這些人就會負責混在所有到場的娛記中間，幫著她裡應外合帶節奏。
辦妥了這些，常淑儀才看向了電腦，調出了新的網頁。
「秦笙……琴聲依舊……」
她念出了這兩個名字，臉上突然帶出了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來。
常淑儀的手在辦公桌上敲擊了幾下，突然打了一個內線電話：「小葉，你去把網上關於秦笙和琴聲依舊的信息都統計下來，明早整理好了交給我。哦，對了，把秦琅的黑料也整理出來，到時候一起交給我。」
說完以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只要能夠把這個人簽到手下，再想個辦法讓秦琅沒有機會站出來跟她作對，之後的事情就要簡單多了。
比起秦琅，這個秦笙絕對會是個好苗子。
除了她的實力和人氣以外，讓常淑儀更看重的是——秦笙可不像秦琅，她沒有被趕出秦家！
葉默言在聽到聽筒里傳出來的聲音後略微一頓，這才答應了下來。
將已經掛斷的電話放回了原本的位置以後，她打開電腦頁面，手指卻停留在了鍵盤上沒有敲擊。
想了想，葉默言這才拿起手機，對著一個號碼發出了信息：「常淑儀讓我查秦笙的信息。」
這條消息很快就顯示被對方接收了。
那邊的回覆很快就發了過來：「照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自己知道。」
葉默言心裡這才有了底，然後發出了下一條：「她讓我整理秦琅的黑料，估計是要有什麼行動了，也需要照做嗎？」
這一次，在顯示了「已讀」之後，那邊很久都沒有回應。
就在葉默言以為對方不會再回信息的時候，才看見一條新的未讀信息彈了出來：「照做。」
就兩個字而已。
葉默言卻已經明白了那邊的態度。
嘖嘖……
她想了想平日裡各種作死的秦琅，心裡並不覺得同情。
果然啊，不管是誰，還是該踏實做人，別成天作天作地，否則後面只能把自己給作死了。
她搖了搖頭，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起來。
秦琅的黑料，身為她的經紀公司一方，本就每次都有記錄，這時候要整理起來非常簡單。
倒是關於秦笙和「琴聲依舊」的消息……
她需要慎重地進行篩選。
雖說那些網友也不一定能夠知道多少消息，但她還是得以防萬一的。
不說這些人的反應如何，已經在後台的秦笙這會兒跟小丫頭妞妞已經熟悉了起來。
跟著爸爸出席過不少場合的妞妞也不是什麼膽小的性子，不過面對媒體大眾，和單獨面對一個漂亮的小姐姐的感覺還是很不同的。所以之前秦笙在對著她笑的時候，小姑娘一下子害羞地撲進了親爸的懷裡，卻又忍不住去偷看秦笙。
剛剛秦笙和方維在台上唱歌的時候，小丫頭就在後台的休息室里看著現場直播。
等到秦笙休息室，就發現小姑娘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裡面寫滿了崇拜。
發生了什麼？
秦笙一臉問號。
不過，她並不介意和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更加親近一些。
不只是因為這是她偶像的女兒，還因為妞妞本身就長得可愛，性格也很好。
有的小孩子對於別人的善意和惡意還是能夠直觀地感覺到的。
秦笙長得不錯，笑起來溫溫柔柔，從來就很有孩子緣。
妞妞不過是害羞地看了一會兒，就忍不住湊到了她的身邊，跟她小心地說起話來。
方維在一邊看著，也不插手，就這麼看著兩個女孩子試探著接近，然後沒說幾句話就已經親密地挨在了一起，不過一會兒就是一副親親熱熱的模樣了。
這樣子……
他暗暗地笑了一下。
就像是有了兩個女兒似的。
想到另一件事，方維的心情更好了一些。他看了看秦笙，這女孩子倒還是真的挺不錯。不管是唱歌，還是為人。
如果是其他人，這會兒怎麼說也該是過來找他攀關係了。秦笙從一開始排練，就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像是一個見到偶像的小粉絲，後來就越來越淡定從容了。
當初本來還以為是有誰想要走他這邊的關係，所以才去拜託了秦老師來跟他提出了請求。沒有想到見面後才發現對方居然是「琴聲依舊」，秦老師那個在做直播的女兒。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方維這才叫過了妞妞，將她一把抱在了懷裡：「跟姐姐說再見，我們該回家了。」
時間不早了，妞妞還小，平時這個時候都已經睡了。
小姑娘這會兒看上去已經有了些睡意，看向秦笙的眼神卻還帶著幾分不舍，揪了揪爸爸的衣領，這才奶聲奶氣地對著秦笙說道：「笙笙姐姐，以後妞妞還能來找你玩嗎？」
「當然可以，」秦笙摸了摸小丫頭胖嘟嘟的臉蛋兒，輕輕地笑了一下，「隨時歡迎。」
她是秦家最小的孩子，平時圍在身邊的人也都比她大。見到妞妞，就像是多了一個可人疼的妹妹，怎麼會不喜歡？
妞妞一下子就高興起來。
不過小孩子到底是精力不足，出了門就趴在父親的懷裡沒了精神。
方維跟秦笙說了一聲之後，就帶著助理離開了這兒回家去了。
秦笙也不等陳秘書帶人過來，看時間已經可以離開了，乾脆自給自足，對著鏡子卸了妝，然後拿出了提前放在休息室的衣服換上，把之前穿的那條裙子收了起來。
這裙子看著十分簡單，實際上確實她大伯父在M國那邊找了專門的設計師訂做的。
之前走紅地毯還有參加下午茶宴會的時候看不出來特殊，在台上唱歌的時候卻察覺到了布料的不凡。
當她剛出場的時候，微光照射在她身上，這裙子的布料還會有點點的微光反射，看上去漂亮極了。
唉！
又欠了大伯父一個人情。
秦笙嘆了口氣。
沒等她想太多，休息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誰？」
「是我，陳芳。」陳秘書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還有林總和其他人，我們方便進來嗎？」
陳芳在說了自己的名字以後，又補充了一句。
這是為了避免秦笙在裡面換衣服，有男士進來撞見了什麼尷尬的場面。
秦笙這會兒已經收拾妥當了，直接走過去開了門：「當然方便了，進來吧。」
門外站著三人，兩男一女。
女的自然就是剛剛敲門應聲的陳芳陳秘書，兩個男人中的一個是星語直播的老總，算是秦笙和陳芳如今的頂頭上司——林龍。另一位秦笙看著卻很面生，並不知道那是誰。
三人進來的時候，陳芳走在了最後，對著站在門邊的秦笙使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秦笙略微一愣。
難道……那個人跟她的「特殊獎勵」有關係？
直播大賽前三名是有特殊獎勵的，只是一直都是大家的各種猜測，星語直播方面瞞得很好，從頭到尾都沒有確切地說出具體的內容來。
秦笙心裡轉過了這樣的念頭，面上卻不露分毫，走過去打了聲招呼，然後在林龍的示意下坐了下來，就坐在陳秘書的身旁。
「咳咳，」林龍咳了兩聲，然後才對著秦笙說道，「秦笙，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蔣春開蔣先生，他是維度工作室專門負責簽約事宜的負責人。」
「蔣先生你好。」
秦笙一邊打了招呼，一邊在腦海里迅速回想起來。
維度工作室就是方維成名之後自己開辦的工作室。工作室旗下已經有了好幾批藝人，其中最出名的當然就是方維本人。
如今，這個工作室因為方維的名氣，加上推出的新人實力都不錯，已經算是圈子裡名聲和潛力都靠前的工作室之一了。
這位蔣春開先生今天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因為……
她看了看蔣春開，又看了看林龍。
林龍見她這樣子，也不拖延時間，直接說道：「之前說過直播比賽的前三名是有特殊獎勵的，就是將你們推薦給各個工作室。具體能不能夠被簽下來，又是被哪家簽下來，就要靠你們自己今晚的表現了。所以，蔣先生出現在這兒的意思就是這樣。他們看中了你。」
直播平台手中並沒有主播們的經濟約，更何況秦笙的合約還是自由度最高的那種。所以，和其他工作室簽約並沒有什麼問題。
雖然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測。
但是，當林龍真的說出口，秦笙還是有些意外的驚喜。
蔣春開的態度也很好，他直接對著秦笙說道：「沒錯，就和林總說的一樣，我們工作室有意向與你簽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一份不錯的合約，具體的內容我們也可以慢慢商量。」
他的樣子看上去十分真誠，並沒有因為秦笙是個沒有出道的新人就有所怠慢，反而讓秦笙有一種自己是很受重視的感覺。
當然，這一點除了蔣春開本就是這種性格，行事向來如此，也跟秦笙自己有關。
她雖然沒有正式出道，可她也不是普普通通的網絡主播而已。
因為之前的風波，再加上《謀戰》的大火，又有了今晚跟方維的合唱，秦笙還有「琴聲依舊」的名字，絕對比圈子裡很多簽約藝人都要出名。
還沒簽約就能自己混出了名聲，而且還是好名聲，這絕對是一件讓經紀公司占便宜的好事兒。
本來就有方維提前打了招呼，蔣春開自己也對秦笙很滿意，這時候當然不會端著架子不放。
如果因為態度，把這麼一個好苗子趕到了其他人的手中，那他才是要哭了。
蔣春開說完之後，又慢悠悠地補充道：「合約的事情可以到時候慢慢談，作為第一名的獎勵，也是我們工作室想跟你簽約的誠意，不管你最後願不願意跟我們簽約，我們都願意為你提供另一份特殊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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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出現的是The/Beatles（披頭士樂隊）的《Hey/Jude》，一首很經典的英文歌O（∩_∩）O~
謝謝末末、灼灼、不語、寶寶、Sylvia、lellomimi、阿芙的鮮花，謝謝末末、lellomimi、千凰的鑽石，謝謝安安、鍾情的月票，謝謝安安的五星評價票，謝謝阿芙的打賞，恭喜小哲、雪兒升級為本書粉絲榜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