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 剛剛好
大概是不想打擾到他們的兩人空間，又或者是不想被他們倆硬塞狗糧，當天晚上瑟琳娜就只打了個電話回來，說她有急事要臨時出差，直接去了機場。
白天折騰了好幾次，晚上秦笙和卡斯特總算是放下了其他，享受起這闊別了一段時間的溫情。
兩人坐在沙發上一起看了會兒不知道是什麼內容的電視，注意力卻都放在對方身上，仿佛對方每一個回眸都讓人喜歡，若是一個不小心來了一次對視，更是會愉悅地交換一個親吻，然後又煞有介事地轉過頭去「看電視」。
到了休息時間，他們也沒做什麼，只是依偎著躺在床上，在這個寧靜祥和的夜晚聊著天。
「笙笙，」卡斯特轉過身微低著頭看著秦笙的眼睛，「我可真想你呀。」
「我不是在這兒嗎？」秦笙對著他笑了笑，主動伸出手和他牽在一起。
「可是，明天你就要走了。」卡斯特看上去十分沮喪。
「就算我不走，你明天也要回隊裡的，」秦笙好笑地說道，「難道你不想再為我捧回一座獎盃嗎？」
「你喜歡嗎？」卡斯特兩眼亮亮的，「我以為，你們女孩子都會喜歡首飾之類的。」
他摸了摸秦笙手腕上的那串珠子。
從送給秦笙之後，這串珠子就已經戴在她的手腕上。除了部分工作時間需要摘下，其他時候秦笙從不離身。
卡斯特現在想到自己當初那個隱蔽的想法，還覺得心頭微甜：「笙笙，你知道嗎？我當時很擔心你會拒絕我的禮物。這些黑白色的珠子，既是我的足球，也是你的鋼琴，這個月亮就是我。我希望一直能陪在你的身邊。」
秦笙只是把這個手鍊當做卡斯特送給她的禮物而已，沒有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意義。
她笑了起來：「你應該多點兒自信，卡斯特。有陳賢的那個大布偶在，你這串珠子我怎麼可能拒絕？」
想到當初顧杉看到那只比人還要高的布偶時臉上出現的表情，秦笙就再次忍不住笑出了聲。
卡斯特也想起了那個時候。
好像並沒有過去太久，又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
那個時候，他們倆還沒有在一起呢！不過是他單方面對秦笙有些小心思，時時刻刻都想看到她，想聽她對自己說話唱歌，想看她對自己微笑，甚至會不經意間朝她靠近，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有一種痴漢般的迷戀。
可是現在，她真的和他在一起了，甚至已經是他的未婚妻，將來還會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親……
這一切都美好的像是在做夢。
卡斯特緊了緊牽著秦笙的那隻手，好像是想要確定她的存在。
「說實話，沒有那次地鐵站的事情，你還要等多久才會正式行動呢？」秦笙好奇地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卡斯特想了想，老實地搖了搖頭，「陳說你們C國的女孩子最討厭別人一見面就勾搭，還讓我不要太熱情了，否則會把你嚇跑，說C國女生非常害羞膽小，連親密一些都會被拒絕，這樣一來就連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了。」
「哈哈哈哈……」秦笙另一隻手捂住肚子笑了起來，「他跟你這麼說的？可是，他自己可不是這麼做的啊！」
顧杉早就已經把當初的事情跟她和熊佳佳說過了，她和陳賢的緣分起源於一次酒後亂性。
當天正好是當年那個死去的女孩子的忌日，顧杉心情非常不好，所以找了個夜啤酒的攤子喝酒。
陳賢那天正好因為卡斯特要創造和秦笙獨處的機會，無奈地從公寓出來了，本來是打算去找點兒夜宵吃，就看到了她坐在那兒。
那天顧杉去找秦笙談星語直播的事情時，一起在外面吃早點，正好碰上了陳賢和卡斯特。也是那次之後，害得陳賢吃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灌湯包子，幾乎一聞到那味道都膩得想吐。
所以，對於顧杉他也是有深刻印象的。
顧杉純粹是因為秦笙才記住了卡斯特，然後又記住了和卡斯特走在一起的陳賢。
兩個單身狗坐在一起喝夜啤酒，一邊喝一遍聊著各種話題，不知不覺就喝多了，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居然一起去了酒店，後面的事情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當時其實顧杉算不得太醉，可那一年的事情壓在心頭太久，幾乎要把她逼瘋。反正有了這麼一個機會，她乾脆就把這事兒當成了一個發泄口，反過來把半醉半醒的陳賢給撲了。
第二天顧杉醒來就發現陳賢在衛生間裡和人打電話，說什麼：「總之，你記住就對了。以我多年的經驗，在床上搞定了女人的身體，在床下讓她多叫你幾聲『親愛的』都行！還有啊……」
那個時候她可不知道陳賢是在為了卡斯特追秦笙而支招，甚至沒有聽到完整的對話，只聽到了最後一句在床上搞定女人的身體。
於是，很正常的，她誤會了陳賢的意思，直接穿好衣服就離開了，連一句交代都沒有。
從她這邊，這樣做不過是人之常情，沒進去扇他一巴掌都算是脾氣不錯了。
但後來顧杉和陳賢在一起，提起了那時候的事情，終於知道了真相，才明白了陳賢的感受。
對於那時候的陳賢而言，顧杉簡直就是拔吊無情的渣女，把他睡了以後就狠狠地拋棄了啊！
這事兒卡斯特當然也從陳賢那兒知道了。
聽秦笙突然提起陳賢的名字，又想到他當初給自己說的話，還有現在秦笙笑得不行的模樣，卡斯特哪還不知道陳賢根本就是什麼都不知道，胡亂給他支招？
「早知道我就不聽他的了！」卡斯特憤憤不平地說道，「或許，我們倆早就在一起了。」
「唔……我的確很早就對你挺感興趣的，」說著，秦笙還饒有興致地翻過身半撐在床上，然後伸手在卡斯特的臉上拍了拍，活像是個花花公子調戲貌美小姑娘，「誰叫你長得這麼好看呢？」
卡斯特握住她的手腕直接往下一拉，就讓她整個人都趴在了自己的懷裡：「所以，陳他果然是……」
「不不不，」這麼躺在他身上，秦笙還有些不太好意思，稍微動了動，這才伸手捂住了卡斯特的嘴，「事實上，他說的不全對，但也算有那麼點兒道理。當時我可沒打算真的和你在一起，你那個時候表白的話，我很有可能會拒絕的。」
一開始不過就是因為卡斯特長得太好看了，笑起來簡直勾人，這麼點兒動心，還不足夠讓秦笙就放棄那些關於「跨國戀」之類的顧忌，義無反顧地和他走到一起。
感情還是後來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
那次地鐵站的事故，就是一個最好的時間和地點。
當她看見卡斯特一臉著急地從外面跑過來，一把將她抱住親吻的樣子，秦笙就知道自己已經無處可逃了。
或許早了一些，她無法下定決心；晚了一些，她又會忍不住理智地開始考慮更多的問題。
只有那個時間點，才是剛剛好。
「這樣的話……」卡斯特沉吟了一下，「那就算他的確聰明吧。」
這話說完之後，秦笙拍了拍他的手：「快點鬆開，我要下去。」
卡斯特的確鬆開了握著她手腕的手掌，可下一秒又雙臂環繞抱住了她。
秦笙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甚至能夠感覺到被窩裡他的每一處肌肉的起伏弧度，還有某個地方仿佛在漸漸甦醒。
「我……我已經很累的！」秦笙連忙說道，「還有些酸痛，不要了好不好？」
她可憐巴巴地看著卡斯特。
卡斯特卻驀地朗聲大笑起來，「吧唧」一口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好笑地說道：「不要什麼？哈哈哈，笙笙，我沒打算做什麼的，睡吧！我想抱著你，可以嗎？」
秦笙一聽這話，一邊羞惱，一邊又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你不覺得累就行。」
說著，她連忙閉上眼睛靠著卡斯特就開始睡覺了，免得再給他什麼發揮的機會。
卡斯特勾起嘴角看她緊張地閉上了眼睛，一雙黑色的長睫毛還在不安地抖動著，不由得低頭在那顫動的睫毛上親了親，然後才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睡吧，親愛的。」
他寬大而溫暖的手掌在秦笙背上輕輕地拍了拍，像是在哄一個緊張的小孩兒安睡。
秦笙感覺到他的氣息牢牢地將自己包圍，本來還有的那點兒小防備很快就散去了，沒過多久就沉沉睡去……
等到秦笙完全睡熟了，卡斯特才將她輕輕地放在了床上，然後從床上起來，翻出了自己的手機，到了一樓客廳打了一個電話。
聽到那邊有人接起，卡斯特和他打了聲招呼，然後才頓了頓，彆扭地對著手機說了一聲：「謝謝了。」
說完以後，便很快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顧杉疑惑地看了看陳賢問道：「誰這麼晚了還給你打電話？」
上次秦笙和卡斯特訂婚時，在國外散心的顧杉和陳賢回了一趟C國，甚至還去監獄裡看了看那幾個和她的曾經糾纏在一起的故人。
不過才這麼一段時間，他們那模樣顧杉差點兒都快認不出來了。
看到顧杉以後，對方先是苦苦哀求她想辦法救他們出去，在被拒絕以後就開始謾罵。
可顧杉已經全部在乎了。
從在這裡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有一種生命都豁然開朗了的感覺。從前的事情她依舊會記得，也會為了那個小女生的死而難過，卻再也不會被束縛住了。
如今又跟著陳賢來到國外，再也不是為了逃離過往，而是嚮往新的生活的開始。
「還不是卡斯特那小子！」陳賢嘀咕著放下了手機。
「卡斯特？」顧杉想了想，「難道是球隊那邊有什麼事情？還是和笙笙有關？」
「應該不是，」陳賢回憶了一下剛才電話里聽到的內容，「如果是球隊的事兒，他應該會直說。至於秦笙……也不像是啊！」
「那他到底說了什麼？」顧杉被他說得都起了幾分好奇心，「總不可能是這大半夜的來找你談心事聊人生理想和哲理吧？」
「就算要聊，他也是找秦笙的好嗎？」陳賢無奈地說道，「就是說了幾句沒有營養的話，然後跟我說了一聲……謝謝？」
「謝謝？」
「沒錯，就是這個！」陳賢點了點頭確認道，「難道他終於認識到我這個經紀人工作完成得有多好了？你說我現在打過去讓他給我增加獎金和假期，他會同意嗎？」
「這個還用我來說？」顧杉斜睨了他一眼。
「好吧，的確不太可能，」陳賢撇了撇嘴，「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現在應該已經關機了，就是為了防止我再打過去『騷擾』他。對了！他……他該不會是……」
看到陳賢臉色一變，顧杉也緊張了起來。
「他該不會是知道我們的事情了吧？」陳賢看了看顧杉的肚子，「可是，我們自己都才剛知道，他不是在比賽嗎？從那兒得來的消息？」
顧杉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難以置信地說道：「不會吧？我這個懷孕的人都是這兩天剛得到了醫生的確診，卡斯特難道還能在我們這兒安上了監控器？」
沒錯。
顧杉已經懷孕了，算起日期，就是她之前和陳賢出國散心的時候懷上的。
顧杉這人對這些事情向來不太在意，陳賢卻是因為卡斯特，早就習慣了照顧身邊的人，反而是第一個察覺到異常的。
前兩天，陳賢才剛帶著顧杉去醫院檢查了一下，就發現了她已經懷孕幾個月的事實。
兩人都不是什麼習慣於未婚生子的人，再加上如今他們的感情其實已經到位了，於是乾脆準備在孩子出生之前就正式結婚成為夫妻。最好是在肚子完全凸顯出來以前舉辦婚禮。
畢竟，等到生產期再來，不僅不方便，而且對於顧杉這個准媽媽來說還很勞累。
兩人這兩天其實已經在暗中商量婚期了，不過是想等到時間確定以後再告訴朋友們。
之所以現在不說，一是因為顧杉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可是一直把自己當成爺們兒一樣對待的，現在居然要當媽了！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更別說是告訴別人了。
二是因為卡斯特和秦笙他們現在都還處在繁忙的階段。
陳賢和顧杉也不願意拿自己的事情在這個時候去叨擾他們，免得影響到了卡斯特的比賽和秦笙的專輯錄製工作。
這會兒接到卡斯特的電話，既然排除了其他可能，陳賢就一下子就往這上面想去了。
「你想仔細回想一下他說『謝謝』的語氣，」顧杉說道，「是帶著被隱瞞之後突然發現了真相的諷刺，還是被照顧了以後由衷的感激？」
她自己就是做配音這方面的工作的，對於不同語氣表示不同含義的這事兒還是挺有經驗的。
可接電話的是陳賢，他一個大男人哪會管這麼多？這會兒讓他去回想電話里說過的內容已經很為難了，更別說是去思考對方的語氣，這簡直是在折磨他的記憶力。
「要不，我們還是主動坦白吧？」陳賢看了看顧杉說道，「你不知道卡斯特那小子的性子，鬧騰起來簡直讓人頭疼。或許咱們主動說出來，他還會恢復正常？」
陳賢已經確定卡斯特肯定是因為這種事情才打了那個奇奇怪怪的電話了，否則怎麼可能突然跟他說謝謝？
當然，他也有另外的盤算。
不僅是想快點通知大家他要和顧杉結婚了，而且還想在卡斯特面前炫耀一把。
要知道，當初卡斯特追到秦笙這個女朋友之後，可是經常在他面前秀恩愛的。後來成功訂婚之後，那小嘚瑟，簡直了！
卡斯特該沒有想到，他陳賢居然會比先訂婚的他還要早結婚吧？
光是想到那小子氣得不說話的樣子，陳賢就覺得自己已經贏了。這樣一想，連被發現之後的緊張感都消失了。
「可是……」顧杉猶豫了一下，「就不能再等等嗎？我們不是已經快要商量好時間了？」
其實她和陳賢兩人商量的話，還是很快的。只要找到一個大家都有空的日子就行了。
但是，還有家長在呢！
對於家長們來說，什麼算日子看風水都是重要的。不是良辰吉日都不行。
不僅要選一個讓家長都滿意的日子，還得要配合大家的行程，這樣可就要複雜多了，所以暫時還沒有定下來。
「讓他們早點兒知道，也能及時空出檔期啊！」陳賢想好了藉口，「如果到時候再說，正好他們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工作安排怎麼辦？」
「這倒也是……」顧杉想了想，還真覺得有些道理的，對著陳賢點了點頭答應下來，「那好吧，你明天打電話去告訴卡斯特好了。」
何止是打電話，他要當面去告訴卡斯特才行啊！
陳賢知道卡斯特已經請假回來，去《Beauty》拍攝雜誌照片了，明天直接去卡斯特家裡就行。
他可是想要好好欣賞一番卡斯特的表情呢，要不他提前把這事兒說出來的福利不就沒有了嗎？
這麼一想，陳賢總算是安心了，趕緊催促著顧杉快去休息：「都已經要當媽了，可不能熬夜，走吧走吧，去睡覺了。」
顧杉以前也是習慣了夜貓子生活的，如今為了孩子也只能改變生活習慣，喝了點兒熱牛奶就上床睡了。
卡斯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不過是打電話跟陳賢說一聲謝謝而已，居然讓陳賢和顧杉想的這麼多，從一開始的疑惑到後面的緊張，再到最後，陳賢居然已經打算第二天來他家送「驚喜」了。
卡斯特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那張秦笙的照片，微微笑了一下，果真如陳賢猜測的那樣，直接按下了關機鍵。
放好了手機以後，卡斯特這才輕手輕腳地回到了臥室，關上門和燈，輕輕地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完全沒有驚擾到已經睡著了的秦笙。
秦笙根本就不知道卡斯特還出去打了個電話，感覺到旁邊好像有什麼靠近，完全就把他當成了一個抱枕直接抱住了，臉蛋兒還在他胳膊上輕輕地蹭了一下，像是一隻乖巧聽話的貓咪在跟主人撒著嬌。
卡斯特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無比柔軟，他放輕了動作，將秦笙慢慢地抱了起來，和剛才一樣，讓她整個人和自己貼在了一起，將嬌小的她完全攏在懷裡，感覺到兩人之間親密無間的接觸，卡斯特這才靠著秦笙的腦袋閉上眼睛睡著了……